皇宮阿哥所
“主子,莊嬤嬤那邊來消息了。”高吳庸恭敬的對著正在練習書法的雍正道。
本來這事也算不得要緊的事,隻是他知道主子爺對這個伊爾根覺羅家的小格格,是有幾分不同的,所以他也就不敢耽擱,莊嬤嬤一把消息傳回來,他便來稟報消息了。
“哦……都說了什麽?”雍正毛筆毫無停下的動作,隨口好似不在意般問道。
按理說這個時候,那伊爾根覺羅氏這段時間,應該正是在學規矩的時候吧,能有什麽要緊事需要傳給他知道的,所以也就不是很在意的隨口問了一句。
高吳庸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這次他把握錯了不成,本來他是看主子爺對這伊爾根覺羅小格格有幾分在意的,所以莊嬤嬤消息一過來,他就趕緊來匯報了。
沒想到現在爺聽了,居然沒什麽反應。現在是不要什麽獎賞了,能不被罰太過就好了。
做奴才的,就是要事事謹小慎微,還要懂得揣摩主子心思,但又不能被發現自己在揣摩主子心思的。
雖然心裏有點沒底,高吳庸還是趕緊把莊嬤嬤傳回來的東西,小心的給主子爺呈上去了。
事實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消息,倒是厚厚的一疊,看起來倒是有些像字帖,難不成是莊嬤嬤想回主子爺身邊呢?
高吳庸雖然這樣猜著,但還是接著說道:“主子爺,這是莊嬤嬤捎帶回來的消息,因怕涉及到伊爾根格格,奴才不敢擅自打開,所以才給主子爺早早拿過來了。”
雍正這才放下筆,接過高吳庸呈遞上來的東西,看樣子是字帖。
這個莊嬤嬤做事一向穩妥,很少有這樣自作主張的時候,肯定是有什麽超出預期的事情發生,才會把事情親自匯報到他這裏。
這到是奇了,有什麽居然是他皇額娘跟前的得力管事大宮女感覺為難的?
果然,他的猜想沒錯,確實是一摞厚厚的字帖。可是一打開,雍正就傻眼了,這誰家的字啊?
嘴角狠狠一抽,眉毛狠狠一皺,氣得他肝疼,就是他前世的兒子們,寫得也比這狗爬字好。
氣得雍正直接把手裏的字帖直接扔出去了。
雍正別看平時挺正經嚴sù的一個人,但是骨子裏卻有幾分追求完美的龜毛性格,加上他自己的字寫得尤為有味道,所以更是看不得別人的字毛毛躁躁、毫無章法可循。
雍正的動作,嚇得高吳庸頓時冷汗便掉下來了,於是趕忙跪下求情道:“請主子爺責罰,是奴才沒把事情辦好!”
隻是眼睛不自覺的飄了眼地上的字帖,高吳庸眼角就是狠狠一抽。哎喲喂,這什麽狗爬字啊,誰膽子那麽大啊!
難怪主子爺發那麽大火,不過他倒是很佩服那個敢把這個字帖捎帶回來的莊嬤嬤,這是故意往主子眼前上藥水啊,不惹毛主子才怪呢?
不過他可不能等主子爺主動原諒他,自己得想辦法自救呢。
好你個莊嬤嬤,居然被你罷了一道,以後一定得還回來。高吳庸暗暗想著。
不過以前他就跟莊嬤嬤共事過,他也算了解莊嬤嬤的,知道她辦事向來是很是穩妥的,沒道理明知道主子爺會發火還寄回來,那麽這裏麵肯定是有玄機在裏麵的。
高吳庸再趁機看了看下麵壓著的字帖,到是發現下麵字帖的字隱隱有幾分章法了,紊亂中隱隱透出幾分娟秀大氣的風骨,遠比前幾張狗爬子要好很多了。
但毫無疑問,這些字帖不可能是莊嬤嬤寫的,莊嬤嬤的字他知道,很有幾分孝懿皇後幾分風骨。
而下麵這些字帖既然不是莊嬤嬤所寫,那麽就肯定是現在莊嬤嬤正在教導規矩的伊爾根小格格所寫。
對比前幾張狗爬字樣的字帖,後麵的遠遠比前幾張進步甚大,那麽,就可以知道這個伊爾根小格格,確實算得上是難道的好苗子。
想罷,良久還沒聽到主子爺出聲,想必還在那生氣呢!便更是小心的對雍正說道:
“爺……奴才猜這應該是伊爾根小格格的字帖呢,這伊爾根小格格,爺您是知道的,基本一直被主母佟佳氏打壓著,怕是從來沒有什麽機會練習寫字呢。
而且爺,您看看下麵這幾張字帖,寫得已經隱隱有些章法呢。就這段時間的練習,伊爾根小格格就有如此進步,說明這小格格還是個很好的苗子呢,要是爺以後有機會多多教導她,說不定她還能趕上爺幾分呢。”
高吳庸看到主子爺嘴角慢慢往上翹了,還真的彎腰自己撿起了地上的字帖,他就知道他猜對了,主子確實對這個伊爾根小格格是有幾分不同的。
隻是對皇家皇子來講,女人也就是傳宗接代和解決**所需的,所以對一個女人能有一兩分不同,那便是這個小格格,就真是有天大的造化了。
也不知道這伊爾根小格格走了什麽天大的好運,居然被他主子爺偷偷關注著。看來以後到是要對這伊格格多幾分在意和分量了。
他們做奴才的,除了會辦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尋找讓主子開心的東西,不管是女人還是物品,他們都要努力去為主子尋來。
隻有主子爺開心了,他們這些在身邊貼身伺候的奴才,日子才會好過起來。
“恩,是有幾分進步,但是還是不成個氣候。傳話給莊嬤嬤,讓她再多幾分注意,字還是要繼續練著,這個字怎麽入眼呢?”
隻是微微勾起的嘴角,證明其實雍正心裏還是有幾分不同的,隻是很快消失了,誰也沒發現。
“嗻,,奴才這就去辦!”高吳庸行完禮後便忙出去吩咐了。
可以想象這伊爾根小格格,未來的日子不好過了,心裏默默的給她點跟蠟。
高吳庸便很不厚道的繼續在跟莊嬤嬤傳遞的消息中,加強了主子爺剛才的表xiàn了。
正院
烏拉那拉雅慧嫁進府,也已經三個多月了。
這三個多月來,爺對她還算尊重。而她也在開始慢慢熟悉府裏的大小事務。
現在府裏沒有側福晉,就隻有幾個格格,她倒是沒有那麽多事務要處理,事實上,她這幾個月來的日子,過得還算滿意。
但是其中這個李格格甚是難拿捏,本來第二天阿哥所裏幾位格格給她敬茶的時候,她就在給幾位格格備的禮物裏,準備了特殊的東西。
帶在身上雖然不至於絕育,但至少幾年內是不要想要身孕了。
但是這個李氏當場就故意掉了她的禮物,還把茶水掉上去毀了,反而還送了東西回來給她。氣得她當場差點沒摔杯子,可是多年的福晉正妻禮儀教導,她還是穩住了。
她知道那個李氏是個受寵的。
還有那個宋氏,是爺的第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對爺來講,也是有幾分不同的。
終究是教導人事的第一個女人,對哪個男人來講都是意義非凡的。不然,爺也不至於把一個教導人事的宮女,直接提拔成格格,這是多大的造化啊?
本來她以為那個宋氏是個膽小的,沒想到也是個不安分的。
居然第二天就把她送的香囊收起來了,還美名其曰是為了表示對福晉的尊重,要好好放在尊貴的地方,天天焚香跪拜祈佛。
見鬼的祈佛?
她要的是她們天天帶,直到帶的再也生不出孩子來為止,沒想到真是個狡猾的。
另外一個張氏,還有今年一起進府的武氏看起來,到是個本分的,但也還是要觀察。
一開始,她還打算慢慢抓住爺的心,再慢慢規劃一qiē。
但是看到爺對那個李氏的寵,她就心裏憋屈的不行。
府裏那麽多女人,居然侍寢的日子隻比她少一天,剩下的倒是要三四天分別歇在了宋氏,武氏那裏。
那個張氏看起來到是不得爺寵的。
雖然自從跟爺大婚後,爺在她院子裏的時間最多,對她也算有幾分尊重和不錯,但誰知道這份不錯能持續多久?
皇家的男人,身邊最是不缺女人的。何況還是爺那麽優秀的一個男人呢?
所以她不能隻是靠著爺的那份不錯過日子,她要牢牢的把住爺的子嗣和府裏事務,然後搭好擂台,坐山觀虎鬥才是上策。
但現在府裏李氏一家獨大,這讓她很是為難。雖說她心裏已經決定了,要打擂台讓府裏女人們鬥起來,不過她若是要從外麵不斷進新人來鬥垮李氏的話,她心裏還是過不了那一關。
她想著,比起不斷有女人進府,她還是希望她自己努把力,把這李氏打壓下去吧。
想著想著,烏拉那拉氏感覺指間一涼。
回頭一看,眼前便是幾個小太監小宮女們堆的雪人,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有宮女,也有太監,看著到是有幾分趣味。
那拉氏倒是一下子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默默的享受著這隆冬過後的雪後景觀。
因她剛入府裏,她便要留給眾人大方賢惠的印象,於是她便沒有特意的,拘著府裏下人們的行為,故而才有上麵她所見到的那些形狀大小不一的雪人了。
“竹兒,給小方幾個每人賞五百錢。這雪人堆的不錯。”
“是,福晉!”竹兒本來有些不樂意,不過既然主子安排了,便去拿了賞錢賞賜給了幾位堆雪人的太監宮女們了。
倒是讓一屋子的下人們很是羨慕,心裏暗暗尋思著以後要加倍好好伺候福晉,等福晉高興了,也好好賞賜他們賞銀才好呢。
烏拉那拉雅慧賞人,是向來大方的,因此剛叫竹兒每人賞了五百錢,更是眼都不眨下。
她是費揚古的老來女,在家裏受寵的很。家裏接到聖旨,說她嫁給四皇子做嫡福晉,便把早就開始準備的嫁妝硬是又增加了不少東西。
最後,還塞了十萬兩銀票給她,就是想讓她以後的日過得寬裕些。
因這十萬兩銀票並不在嫁妝單上,所以爺並不知曉。
而烏拉那拉雅慧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即使她知道現在爺正在宮外建府,又加上現在是個光頭阿哥,沒什麽差事,也沒什麽自己的產業,按理手頭應該是比較緊巴。
但烏拉那拉雅慧也不願意用自己的銀拿去給爺。因為這個家裏不止她一個女人,而且她也不知道,爺能不能對她好一輩子,因此便牢牢記住了額娘婚前對她說的一qiē話,要多留個心眼,隨時為自己多留條後路。
早在烏拉那拉雅慧嫁過來前,四阿哥胤禛便已經有了兩個格格,宋氏和張氏,後麵又賜了兩個格格,一個李氏,一個武氏,還有她就一共五個女人了。
再說,三年一大選,一年一小選,這府裏到底是還要進多少女人,連她自己心裏也沒底。她又怎麽能放心呢?
想到這裏,烏拉那拉雅慧心底就是一痛,這個男人該是她的男人啊,怎麽可以女人還進府裏呢?
隻是這個時代女人就是要大方,要賢惠的。
她剛剛居然會有那種獨占的想法,天哪,難不成她內心心裏是個妒婦不成?
要是讓人知道了,她烏拉那拉家非得鬧笑話不成。
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烏拉那拉雅慧,方才控zhì住自己內心,那如野火般準備燒起來的妒意。
她不能,她不能,她不能讓她們烏拉那拉家,僅僅隻是因為她,便毀了一族格格的聲譽和希望。
烏拉那拉氏按下了心中的酸楚和心痛。又恢fù了平時常見的端莊大方賢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