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驚道:“老子還沒死了,做哪門子的陰神?”
地府的陰神都是鬼,厲害一點的是稱鬼帥、鬼王,最厲害的叫鬼帝,酆都大帝就是鬼帝。
總之,都是鬼!
“這……這可以破例嘛。”夜遊神滿不在乎的說道。
“一邊去,老子沒興趣。”我懶得理它。
從洪村走到現在,自己從來就沒有過官癮,說一句自誇的話,那叫視權力如糞土。
此前半步多的笑麵佛還說要給弄個副城主的名頭,我直接婉言謝絕了,因為沒興趣。
自己修煉都恨不得爭分奪秒,哪有那閑心管地府那爛攤子。
哪怕在苗家任職的時候,我也就是掛名的甩手掌櫃。
現在無官一身輕,挺好!
頓了頓,我又有些奇怪,問:“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秦廣王的意思,又或者,酆都大帝?”
“我就是真麽一說。”夜遊神尷尬的笑笑,道:“如果你同意,我就可以和秦廣王商量商量,現在這個職位已經在地府弄出了一些風波了,各方都盯著在,想要達成共識挺難的,如果你願意,我想阻力相對會比較小了一些。非常時期麽,況且你背後還聯係著半步多和道門,這就是絕對的資本。”
“少來,我沒那時間和精力,再說了,當統領有什麽好處?”我擺手,想讓它趁早打消念頭。
“嘖,這哪能沒有好處呢?”夜遊神一拍退,道:“你忘了,地府的閻王統領都可以變成巨人身!”
我眼睛猛的大亮!
是哦!
地府的四大統領,還有十殿閻王都可以把自己的身體拔高的像一座塔一樣,威勢堪稱恐怖。
要不是同等級的對手,光這麽居高臨下的氣勢,就足以讓人腿軟。
而這巨人身最關鍵的好處是,麵對一些體型龐大的對手時可以變大起來對戰,不會給對手撓癢癢。
我一拍大腿,忙道:“你回去和大帝商量一下,就說那法門我看上,趕緊送我一份。”
“那……做統領的事呢?”夜遊神急忙問。
我道:“統領就免了,我沒興趣。”
夜遊神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咬牙道:“算你狠!”
咬牙切齒了一陣,它又道:“好了,我來這裏還有一件事,下麵你們要對獨角鬼王動手了吧?算我地府一份!”
“你們也要參加?”我一愣。
三大鬼王已經去了兩個,就剩一個獨角鬼王,等半步多找到它藏身的位置,就可以動手了。
不同於邙山鬼王,獨角鬼王其實算獨來獨往,之前之能對半步多造成強大的壓力,是因為它手下控製了數量極多的魔物。
唯一的問題是,獨角鬼王實力更強,和白香月是一個等級的存在,加上我,要打敗它是有把握的,但若是想要幹掉它,有難度!
如果地府能派高手來,那把握就更大了,今天白天我還在琢磨這事。
半步多不好出麵,但我可以,道門和地府都和我熟,沒想到夜遊神直接對,送上門來了。
“對,這樣的戰鬥有利於幾方的團結和信任,你說呢。”夜遊神說道。
我點頭,這有點投名狀的意思,想了想問:“這事該不是你一個的想法了吧?”
“當然不是了!”夜遊神一擺手,道:“大帝和蔣王都透露過意思來了,最好能有你出麵組織一下,最關鍵的是,我們已經探查清楚了獨角鬼王的準確藏身地。”
“真的!?”
我大喜,半步多此前將重點鎖定獨角鬼王曾經的潛伏地,育魔地,結果卻一無所獲,它失蹤了。
也正是因為沒找位置,否則我和白香月就可能一鼓作氣了。
沒想到地府居然發現了。
“對,我們一個鬼差勾魂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異常,後來我去偵察過,就是獨角鬼王!”夜遊神斬釘截鐵道。
“好,三家聯合,我來聯絡。”我當即拍板。
幹掉邙山鬼王後,獨角鬼王隨時可能覺察而溜走,必須將它盡滅殺,免得夜長夢多。
這時候,自己必須擔當起來,因為隻有自己最合適。
“好,我等你好消息。”夜遊神站起來,道:“一聯絡完成,立刻讓小鬼通知我。”
我點頭說好,提到小紙人鬼,我又急忙拉住想要離開的夜遊神,問:“關於小紙人鬼,我有些疑問。”
小紙人鬼一開始和老紙人鬼是姬夜的鬼奴,是鬼王殿的爪牙,隻是它們並不知道。
之前沒什麽好說的,關鍵是小紙人鬼成為鬼差之後,說過我不是馬春。
感覺好像是出動了某種記憶一樣,而且還認得我,但是,它明明是喝過孟婆湯的。
夜遊神回頭,道:“你說。”
“你怎麽會把小紙人鬼弄成陰差的?難道是怕它泄露了我的秘密?”我問。
夜遊神沉吟了一下,道:“算一部分原因吧,但最大的原因是它前世就是鬼差,還和我有些交情,所以順手拉了一把,否則它得去地獄受苦。”
我恍然,原來是舊友,於是又問:“那它的前世在那裏當差?”
“在第十殿輪回殿,還是個小官,負責輪轉儀的守衛。”夜遊神道。
“輪轉儀守衛小官?”我微微皺眉,心說它關於自己的那部分沒有被孟婆湯洗去的記憶,是在那裏產生的?
我越想越覺的有可能,它很可能記憶了一個大秘密!隻是已經殘缺了!
“怎麽了?”夜遊神見我有異色,一陣奇怪。
我沉吟了一下,說:“你說,孟婆湯能把一個陰魂承載的記憶百分之百洗掉嗎?”
“絕大部分都能洗掉!”夜遊神點頭,道:“偶爾有些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記憶,可能會有細微的殘存,但那沒什麽意義,因為根本不可能記起來,隻會在相同的情境下感覺似曾相識而已。”
“這樣啊。”
我點點頭,由此來看小紙人鬼上一世當差的時候應該見過我,所以乍一見到我就感覺我有些熟悉,還一口說出來我不是馬春。
隻是見到的位置,會是在輪轉儀旁邊麽?也就是轉世的之時?
似曾相識確實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有時候某個地方、某個場景、某個人,確定以及肯定是第一次去、第一次見,卻莫名其妙的感覺好像曾經見過。
原來是前一世的記憶殘留造成的。
隻是,這並沒有什麽意義!
我歎了一口氣,如果小紙人鬼能記起來就好了,那有可能是關於自己的大秘密。
之後,夜遊神離開了。
我睡了一夜,第二天給苗苗打電話,讓她秘密通知道門高層,計劃聯合剿滅獨角鬼王的事宜。
苗苗說馬上聯係,有消息給我回電。
等到晚上半步多通航,我親自去了多城,見到了孟婆過,把地府的提議說了一遍,孟婆鬼說建議可行,但要經過白香月點頭,讓我回去等消息。
我應下,回到重慶,靜靜的等待。
晚上,我練了一會兒刀,感覺有些沉不下心來,便去了萬福陵園,想找玉王聊一聊白香月的事。
它和白香月熟悉,知道的肯定很多。
我開車直接去,進入萬福陵園後,守門鬼通報了一聲,直接把我領進了柳樹湖邊。
不遠處,一年前立的無字碑還在那,翻新的泥土上麵已經長滿了雜草,下麵埋的正是鬼官守護的那口靈棺。
“進來吧。”玉王的聲音從宮殿裏麵傳來。
我踩著水麵便過去了,直入宮殿,玉王坐在上首,正細心的編織一件絲衣,很認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古代的深閨婦人在為丈夫修補破了的衣服一樣。
我再細細一看,雖然隻織了一半,但分明就是一件道袍的樣式。
這讓我心頭一下浮現出老酒鬼的模樣!
看來玉王不是沒動心啊,隻是人鬼殊途,它沒辦法接受吧?
我掃了一眼便立刻一開目光,裝作什麽都沒發現。
“坐吧,是想和我聊聊幽姬吧?”玉王笑笑,道。
我點頭,說:“她的執念太深,想要將她拉出來,不易於登天。”
“登天有何難?”
玉王笑吟吟的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說:“她本就是守護在冥河河畔的彼岸花,又對天帝情根深種,確實難;但再難你也要盡力而為,天帝極有可能轉世,前世今生就再無瓜葛,如此執念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更不會有好結果。”
我語塞,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道理隨隨便便一個奇門之人都懂,但怎麽幫?
輪回的意義並隻是忘卻前世的一切,而在於劃斷了前世的因果情緣,開啟新的一生。男變女,女變男,甚至可能投入了畜生道,變成飛鳥、走獸、海魚。
這情緣又從何談起,如何繼續?
“如何拉她出來,就隻能靠你的悟性了,我也沒有好的建議,隻是希望你盡力而為。”玉王道。
我點點頭,也隻能如此去想了。
頓了頓,我道:“能聊聊天帝嗎?”
上次一提到天帝和魔降世的秘密,玉王就受了天譴,而如今我知道了關鍵的部分,想必不會有那麽大因果了。
“可以,想知道什麽盡管問。”玉王點點頭,說:“但天帝在位的時候,我還很弱小,隻是天帝行宮的一名侍女,侍奉過幽姬幾次,但從未見過天帝。”
“天帝他,有名字嗎?”我想了想,問道。
以前朦朦朧朧,半迷半醒的時候,總能聽見熟悉的人喊我阿布。
酆都大帝既然說我本不是馬春,那“阿布”這個名字,也不知道喊的是不是我。
玉王回憶了一下,說:“天帝的名諱對三界眾生來說都是禁忌的存在,我隻聽幽姬提過,叫阿布哥哥,而天帝應該稱呼她小白。”
阿布!
我心頭大震,這不是巧合!
自己和天帝恐怕肯定有某種關係,但自己又確定不是天帝轉世。
挺矛盾的!
按理說,白香月和天帝那麽熟悉,沒有可能認錯才是。
玉王見我露出異色,有些奇怪,道:“怎麽?”
我遲疑了一下,說:“我在半夢半醒的時候,不止一次聽到有人喊我這個名字。”
“哦?”
玉王大感意外,愣了很久才說:“這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和幽姬提過嗎?”
我搖頭,這事雲裏霧裏的,醒來之後一般就忘記了。
“下次和她說一聲,或許能理清楚一些事情。”
玉王叮囑我,頓了頓,它又說:“其實,你是不是天帝轉世也不再重要了,就算你確實是天帝轉世,也是遲到了一千三百年,想要彌補這麽長的時間,應對即將降臨的滅世天魔,你需要極致的努力和氣運呀。況且就算是,那你也新的一世為人,和前世已經沒有什麽瓜葛了。時間很緊迫,你需要賽跑呀。”
我聽完,深以為然的點頭。
確實,實力是關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