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兵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胖子坐回到我麵前,道:“春子,周建兵不管是什麽理由,伸手進族內都是大忌啊,萬一讓苗瀚父子知道了,肯定又是一場大風波,苗苗姐也會相當難做的。”
我點點頭,這也是自己眼下很擔心的,事其實不大,但性質非常惡劣,經過有心人一放大,肯定棘手。
這件事後,必須讓周建兵的把手從苗家族內撤出來,情報這種事不是對簿公堂,根本不需要實實在在的證據,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過,眼下也算壞事變好事。”胖子道,又說:“如果真的查出來苗瀚父子就是泄密事件的背後主使,你打算怎麽做?”
我沉吟起來。
如果確實是苗瀚父子泄密,那絕對不能將事情捅出去,否則擔責的會是整個苗家。
但這件事有難度,苗家族內的事,自己身在川東,根本影響不了什麽。
虹姨估計現在在聯盟頂著壓力,苗寨肯定會幫襯著點,但能頂到什麽時候還是個迷。
苗苗肯定壓力山大。
一時間我也有些無力,這件事有些複雜,不好解決。
想了想,我看向胖子,問:“你有什麽想法?”
胖子遲疑了一下,緩緩伸出手做了一個斬的動作,道:“殺人滅口,斬草除根!”
我眼皮一跳,驚道:“這樣用蠻力,能起作用嗎?”心說胖子向來不是個喜歡用蠻力的人啊。
如果幹掉苗瀚父子真能起作用,自己自然沒二話,這兩個吃裏扒外,行事不折手段,血債累累的狗東西,早就想幹掉他們了。
可苗苗的父親苗經堂卻一直顧念兄弟伯侄之情不忍下手,結果卻是對方像一條有恃無恐的毒蛇,屢屢對苗苗下黑手。
明的暗的,文的武的,無所不用其極。數次引狼入室,造成整個苗家的生死存亡危機。
隻是後來隨著一係列動作的失敗,他們惹了一身騷才不得不當起了縮頭烏龜,苗家內訌的局麵也才平靜下去。
我原本想著,如果這兩個混蛋能就此罷手,安安靜靜的做一個世家大族的子弟,也就罷了,自己也就沒必要趕盡殺絕。
可結果……又來了!
三番兩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一次他們通過泄密,撬動整個奇門聯盟朝苗家施壓,矛頭就的衝著苗苗去的。一旦苗苗被誣陷成功,後果不堪設想。
繼承人位置就別想了,能不能保住惜命恐怕都兩說,道門向來強硬,想來個殺一儆百也存在不小的可能。
上次陸七和我閑聊的時候就無疑中透露,說道門對各大世家一盤散沙,陽奉陰違的局麵很不滿意,正想找由頭整頓呢。
泄密的事一旦爆發出來,鐵定就撞在槍口上了!
不得不承認,苗瀚父子夠厲害,夠陰損,也夠狠!最夠的是孫子!
“十有八九有用。”胖子一笑,嘴角帶上一絲冷意。
“怎麽說?”我思緒很亂。
胖子看著我,道:“春子,你遠遠低估了你自己的能量,這件事隻有你出手才能解決。”
“我?”我更加疑惑了。
“你聽我慢慢分析。”胖子喝了一口茶,說:“道門在陽間是沒有對手的,唯一能製衡他們的,隻有地府和半步多,而你後麵就站著半步多,甚至還要加上玉王、秦廣王。你站出來表態,道門就算想強硬也要掂量掂量,劃算嗎?況且道門一直有推動和半步多以及地府聯盟的打算,你是最好的橋梁,這就是你的位置和價值所在。同時,也是你的特權所在。”
“你是意思是,我如果頂了上去,道門就很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我眼睛微微一亮。
“對。”胖子重重點頭,說:“這次的泄密事件的彈性就在於可大可小,可小可無,性質雖然嚴重,但畢竟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而且道門恐怕也不太相信苗家會主動去泄密,因為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和虹姨都在。”
我心頓時就敞亮了,道:“所以,幹掉苗瀚父子,連證據都不需要了。”
胖子打了個響指:“對頭,聯盟不是傻子,如果苗苗倒下,你和虹姨都死在陷阱裏麵,誰是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聯盟不是苗家,而是苗瀚父子那兩條毒蛇,你隻要站出來一錘定音,既幹掉了泄密者,又把道門剛剛升起來的火苗給頂了回去,軟的硬的兩手都有,誰還敢多嘴?至於背後的閑話讓它們說去唄,又不掉一根毛。而且這樣更能顯出苗家的強勢,變被動為主動,變壞事為好事。至於那些背後推磨盤的世家,哼哼,不交一筆贖金,以後有他們好看的!”
“嘶……”
我摸著下巴,心裏越想越敞亮,胖子分析的很在理。各方的反應和心裏都預估都很到位。
看似不合理的強殺,實際上卻是最合理的選擇!
快刀斬亂麻,一錘定音,將發酵的泄密事件,直接扼殺在萌芽狀態。
苗瀚父子泄密,知情人肯定不會太多,幹掉他們,隻要是長眼睛的,就該偃旗息鼓了。
我看著胖子,這家夥實力向來不咋滴,但這腦瓜子確實好用,別看外表肉嘟嘟憨憨的,賊著呢;做個狗頭軍師綽綽有餘。
胖子見我看他,道:“你呀,身後一大股勢力,道門恐怕都懼你三分,一力降十會,苗瀚父子還敢撩撥你,算是他們瞎眼倒黴。”
“那苗苗的父親會是什麽反應?”我又問。對於內部鬥爭一敗塗地的苗瀚父子,我向來的態度是斬草除根,至少也要將他們逐出家族。
可結果最大的阻力不是來源於苗瀚父子那一係的勢力,而是來自苗苗的父親苗經堂本人。
真不知道他的父親和家主是怎麽當的,兩樣都不合格。一手好牌,處處忍讓,打的是危機重重。
“唉……”
胖子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大伯父心太軟了,他要是有趕屍門門主施不仁兩成的霸氣與魄力,苗家何至於坎坷走來,危機重重?”
頓了頓,他又道:“你就放心大膽的幹,苗經堂肯定會大發雷霆,但最後一定沒事,你是苗家唯二的兩個入道者,他不能拿你怎麽樣,況且你後麵還站著半步多;至於家族議會,隻要苗瀚父子翹了辮子,他們也就斷了念想,恐怕還得反過來幫你說好話表忠心。”
我點頭,道:“好,既如此那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就族內,快刀斬亂麻。”
“我陪你去。”胖子立刻起身。
之後我取了次目令牌,和胖子一起,也沒通知任何人便驅車趕往神農架。
身為次目的自己,隻需要令牌便可以進入苗家族內,掩人耳目,突然來一次襲擊!
周建兵說需要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去核實,不能浪費。
重慶距離神農架五六百公裏,下午太陽偏西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了神農架林區的外圍。
我和胖子停下,找了個小鎮吃了點東西,耐心等待。
直到半夜十一點左右,周建兵的電話終於打來了,我秒接,問:“查的怎麽樣了?”
“確定了,就是苗瀚父子和他們的管家泄的密,主動聯絡鬼王殿爪牙的是它們的管家。”周建兵很肯定的說道。
“那他們三個在族內嗎?”我又問。
“在,都在,此刻恐怕正謀劃著潑髒水呢。”周建兵道。
“好。”我說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胖子二話不說,立刻一踩油門,汽車駛進了神農架,朝著苗家族內的方向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