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中電光火山,之前地府的叛軍有一次通過皮鬼先生買走了我的陽血,後來把大力鬼王從地獄深處放了出來。那時候夜遊神就說我的陽血對陰陣有很強的殺傷力。
而這裏的複合法陣,它說是陰陣。
想了一下,我便問徐大山:“徐叔,這兩個子陣都是陰陣麽?”
“嘶……應該算是吧。”徐大山點頭,道:“風陰刃陣確實利用了很多陰屬性的材料,汲取的陣能也是來地下的陰氣,風罡壁陣則相對輕一些。”
我暗暗一喜,這就行了。
可隨後問題又來了,陣怎麽破?總不能把自己的陽血往上麵潑吧?叛軍隻要了一小瓶血就破了地府設下的陰陣,肯定不是這樣的用法。
我試驗一下,從左手中指逼出一滴血彈向大陣,隻見鮮血落在屏障上麵冒出一陣白煙,被彈中的地方隻是微微一顫,便有恢複了平靜。
“小子,單憑你的血是破不了陣的。”
夜遊神的聲音適時響起,說:“你和他們說,找到風陰刃陣的七根陣基,用陽血澆灌在上麵便可破壞,沒了刺蝟殼,剩下的烏龜殼就好辦了,畢竟來了這麽多人,強攻都行。”
我立刻走到虹姨旁邊,把夜遊神說的說了一遍。
虹姨沉吟了一瞬,問:“有把握嗎?”
陽血能破陰陣的事,夜遊神告訴我,我還沒有告訴過虹姨,因為沒什麽必要。
“應該沒問題。”我肯定的點頭。
“那就嚐試一下。”虹姨對徐大山和徐遠山說道。
兩人點頭,和布陣師合計了一下,布陣師們立刻摸出羅盤開始演算七根法陣陣基的位置。
我則找胖子要了七個小玻璃瓶子,一個一個往裏麵擠陽血,為了以防萬一,還多備了兩個。很快布陣師就標注出了陣基的位置,一共七個,成七角的菱形分布,在屏障內的大約三尺的地方。
“小春,待會兒我們會讓金甲屍強行破開屏障,把陣基所在的地方挖出來,你見機行事。”吳奎對我道。
我說好,接著金甲屍便走到標注的位置前,黃毛控屍人在兩個大目的看押下搖動趕屍鈴,口中念念有詞。
這時就見金甲屍身上竟然開始燃燒一種很淡的火焰,氣勢開是升騰,恐怖的波動從甲屍體內傳出來,到最後,它的波動竟然比原來強了數倍不止。
“這是一種燃燒甲屍獲取力量的狀態。”瓜哥見我有些不解,跟解釋,道:“銀甲屍和鐵甲屍都是通過拔掉身上的鎮屍釘來獲取力量,但金甲屍不同,是靠燃燒屍氣,如果燃燒過猛就會爆炸,和敵人同歸於盡。”
我點點頭,自己剛剛踏入小目階層的時候,曾對戰過一具鐵甲屍,那玩意拔一根鎮屍釘就強一分,如果拔完,就會陷入非常強的暴走狀態。
金甲屍有些不同,但道理是一樣的。屍氣是一種不同於炁能的能量,趕屍門煉製用來拚命的屍丸就有這種功效;之前在大魔城見識過。
“一定要看準了。”徐大山拍了我肩膀一下,道:“金甲屍這樣燃燒屍氣,很快就會報廢掉,機會不多。”
我心頭一跳,本以為就是嚐試一下而已,沒想到代價這麽大,虹姨更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一具金甲屍啊,相當於三分之二個總目了。
我重重點頭,立刻走到金甲屍側邊,心中暗道一定要中!
很快,金甲屍的氣勢就升騰道了最巔峰,它怒吼一聲,帶動燃燒的爪子狠狠的抓向麵前的屏障。
屏障猛的一陣明滅,而後嘩啦一聲如同紙一般裂開一道口子,金甲屍的手爪猛的一抓,刨掉了一大剖土,露出裏麵一個森白色的白骨樁,上麵不滿了血紅色的秘紋,看著就像是一根染血的白骨,觸目驚心,絕對是夠陰東西,不祥之物。
我閃電般將玻璃瓶砸了進去,準確的砸中了白骨樁,陽血染在上麵頓時生出一陣黑煙。
骨樁如同遇火的蠟燭一樣開始融化,上麵的血色秘紋很快就扭曲,而後緩緩化成黑煙消失。
這一幕讓不少人吃驚,就算知道內情的瓜哥和皮衣客都是眸光熠熠。
陽血效果驚道了他們,不過好在別的人並不知道血從哪裏來,我擠血的時候是躲在一邊擠的,沒讓太多人看到。
恐怕很多人還以為是布陣師弄來的什麽特殊的破陣方法。
這一切說起來很輕鬆,但其實並不簡單,因為機會很短很短,屏障被破開之後很快就會複原,要趁著屏障和金甲屍爪子之間的空隙丟進去。
玻璃瓶剛剛進去,金甲屍的爪子便被彈了出去,讓它一個趔趄蹬蹬瞪往後退去。
然而,失去一根白骨樁的法陣似乎並沒有大礙,依然穩固,屏障恢複如初,幾乎看不到什麽變化。
之後,我們和金甲屍來到第二個陣基的地方,依葫蘆畫瓢,又毀掉一個白骨樁。
接著是第三根,也成了。
第四根一如從前,金甲屍破開屏障,我將玻璃瓶甩了進去。可這時卻異變徒生,玻璃瓶還沒來得及撞到白骨樁,一個身影閃電般從陣內閃了出手,伸手抓住了玻璃瓶。
我心頭一跳,暗道不好!
眾人臉色一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樊三穀!
他臉色鐵青,看著手裏的玻璃瓶怒不可遏,道:“倒是我小覷了你們苗家,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毀我三根陣樁!”
“風陰刃陣已經失去了三個陣樁,樊三穀,你覺的你能撐多久?”徐爺上前一步,目光微冷。
“徐遠山!”樊三穀一見是徐爺,森喊道:“我派屍王馬上就要煉成,你們執迷不悟,就等著自取滅亡吧!”說完他一閃就退到了後麵站著,隔著迷霧依然可見他的身影。
“他守著,下不了手了。”我心裏一沉,本能的看向虹姨,樊三穀守在那,為的就是這個。
“繼續,不必理會!”虹姨眉頭隻是微蹙了一下,便道。
我點點頭,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接著金甲屍再度咆哮一聲擊穿了屏障,我抓住機會再次甩出一瓶陽血。
但這一次有一個人的速度比我還快,甚至比我還搶先一步動手。
是徐大山!
隻見他手一甩,十數根綠瑩瑩、如同發絲一般纖細的銀針便從縫隙內竄入。樊三穀本能的再次衝過來阻攔,率先遭遇的卻是十數根淬毒的銀針。
他臉色大變,立刻變招。
而這時,一根銀針準確的刺破了玻璃瓶,等到樊三穀掃飛銀針想要奪取玻璃瓶的時候,卻隻握到了一堆玻璃渣。
飛濺的血液一下就澆在了白骨樁上。
“嗤嗤……”白骨樁再次如同蠟燭融化一般,劃出一股黑煙,籠在樊三穀的臉上,愈加的難看了。
我一樂,樊三穀是被算計了,這是實力和計謀的比拚,樊三穀輸了一招。
第四根毀滅,還有三根!
“金甲屍還能用幾次?”我小聲的問吳奎。
“大概就三次的樣子。”吳奎回答。
我一聽,不禁微微皺眉,樊三穀中了一次計肯定會長心,後麵三次隻要出手成功一次,這白骨樁就毀不全了。
瓜哥見我有些緊張,拱了拱我,說:“別著急,雖然保留有白骨樁法陣一時半會兒崩潰不了,但硬扛硬的能力卻會差上許多,到時候我們就算強攻也會輕鬆不少。”
“這樣啊。”我暗鬆了一口氣,想想也是,樊三穀這麽緊張陣樁,肯定是因為這一點。
“樊三穀,你覺的你還能撐多久?”虹姨嘴角微微上揚。
“那我們就試試!”樊三穀牙根緊咬,臉上肌肉抽搐了幾下,顯然怒急。
話說完,他身後又出現了三個人,赫然是趕屍門湘北區僅存的兩個大目一個次目。
戰場轉移到了第五根陣樁前麵。
“小春,把血瓶給我。”虹姨對我道。
我點頭將血瓶送上去,虹姨接過,然後在吳奎耳邊耳語了一句。
樊三穀一眾人見此,臉色都有些動容。
這是虹姨要親自動手了!
一如之前,金甲屍動手了,再次破開一個口子,虹姨手一甩,一個黑漆漆的瓶子便飛進了豁口。
樊三穀吸取教訓不再空手去接,而是各出手段,本能的轟向飛去的黑色瓶子。
我一愣,這不是血瓶。
“閃!”
下一刻,吳奎猛的將我和瓜哥一拉朝旁邊跳去。虹姨也立刻將豁口附近的徐爺和徐大山帶走了。
“不好有詐,快腿!”樊三穀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立刻拉著連個大目爆退。
剛說完,黑色的瓶子被轟碎,“嗡”的一聲化為一道白光,猛烈的氣勢從豁口湧了出來,將金甲屍轟飛了足有十來步。
而屏障裏麵簡直就跟中了核彈一樣,白光橫掃一切,巨浪裹挾著樊三穀以及幾名手下橫飛出去。
原地一個大坑,一根光禿禿的白骨樁立在裏麵,豁口被白光一撐,還未來得及複原關閉。
虹姨閃身回來很輕鬆的一送,血瓶擊中白骨樁,化為一陣黑霧。
第五根,拔除!
又是一計,輕描淡寫。
我暗喜,樊三穀處於守勢,在實力的碾壓下隻能被動的防守,見招拆招,一旦遇到預想不到的計謀很容易中招。
“還有兩根,強攻也快了,最多半個小時。”徐大山笑了。
我對那恐怖的黑瓶心有餘悸,小聲的問吳奎:“奎叔,那東西到底是什麽,怎麽那麽猛?”
雖然不至於將樊三穀幾人殺死,但傷他們綽綽有餘了,距離夠近的話重傷都有可能。
“那是來自火山最深處的黑磺,很罕見,偶爾才能采集到一點,別看那隻是一小瓶,足夠你一年的薪水了。”吳奎笑道。
我吃驚不小,次目一個月的薪水就是兩千萬,確實貴的離譜。
樊三穀幾人雖然離的遠沒受什麽傷,卻也頗為狼狽,破衣爛衫,灰頭土臉,更重要的是,虹姨當著他們的麵得手了。
虹姨看著他們,淡淡的下令:“做兩手準備,一邊準備毀滅陣樁,一邊準備以陣破陣!”
徐爺和徐大山立刻著手安排布陣師開始圍繞法陣行動,布置陣基。
而我們則移動到了第六根陣樁的麵前。
樊三穀被逼的再次和我們對峙,但走到這一步,他的法陣被破隻是時間的問題了,因為他無法分身去阻止和襲擊布陣師布陣。
一旦他離開,我們便會立刻動手,他分身乏術。
我暗暗佩服虹姨的調度,能做一區總目,不光得有實力和手腕,還得有足夠的智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