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管她,直覺告訴我,施不仁派她來這裏一定是別有用心。
同時我心裏也有些詫異,施不仁不是說名下三子一女,個個人中龍鳳麽?可眼前的施小媚體內炁能波動卻很弱,完全夠不上強手的標準。
這樣也能叫人中龍鳳?
“你們兄弟姐妹一共幾個?”我問。
施小媚剛伸出筷子,被我一問立刻縮了回去,如同受了驚的小貓,小聲道:“很……很多。”
“很多?”我停住了筷子,這和我接觸到的信息不相匹配,便追問:“很多是多少?”
“有……有二十多個。”施小媚道。
“二十多?”我無語問蒼天,道:“外界不是傳言三子一女麽?怎麽會有那麽多?”
施小媚臉色微微一白,用很小的聲音道:“那是父親承認的,其他的……是,是不承認的。”
我僵在當場,這時候才徹底明白,施不仁那番育兒女如同養蠱的言論是什麽意思了。
簡而言之就是生一大堆,挑選其中的佼佼者培養,承認其為子女,而其他的是得不到承認的,隻能淪為仆人,像施小媚這種。
這麽一想,我還回憶起一個細節,就是剛才三個侍女進來送東西的時候,她們沒向施小媚問候,至始至終都無視了她,似乎完全沒有把她當成趕屍門門主的千金。
換句話說,如果我現在把施小媚趕出去,弄不好施不仁真的會殺了她!
因為施不仁沒有把她當成女兒,隻是當成了一個仆人,亦或者是一個工具,僅此而已。同時和施小媚處於同一處境的,恐怕還有不少。
我心裏拔涼拔涼的,這施不仁到底還是人麽?怎麽感覺他像是一具屍體?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情?
養兒女如蟲,育兒女如蠱。
施小媚的害怕不是裝出來的,是真害怕。
同時我也不得不承認,施不仁這樣對待子女的方法雖然殘酷無情,但的確能篩選出其中的佼佼者。
縱觀趕屍門周邊的勢力,無論是北邊的苗家、西邊的苗寨,兩廣的洪幫,掌門一族的後輩力量都不如趕屍門掌門一係的強大和久盛不衰。
我曾聽胖子說過,說施家能一直在趕屍門內掌權,就是因為施家久盛不衰,後備力量源源不斷,如果要追溯起來;其實施氏家族的曆史比苗家還要久遠。
很多掌門家族都是富不過三代,權不過二代,原因就是後繼無人,後輩力量成長條件過於優越,成了生長在溫室的花朵,甚至幹脆就是混吃等死。
我看了施小媚一眼,頓覺的她挺可憐的,順手給她夾了兩筷子葷菜。
吃飽喝足後,我拿上換洗的新衣打算去洗浴間洗澡,施小媚急忙起身,跟在我後麵。
“我洗澡,你跟著我做什麽?”我微微皺眉。
施小媚聲如蚊蚋:“伺候……伺候公子洗浴。”
我一陣明悟,明白了這“伺候”是什麽意思,恐怕根本不是仆人的那種伺候,而是色誘,或者說的低賤點,三陪。
“不用了,我沒這習慣。”我直接走進浴間將門關上鎖死。
等我洗浴完回到房間,施小媚已經將桌上的食盤清理幹淨,見我出來,低著頭也拿上衣物進了洗浴間。
果不其然,等她洗浴完再出來的時候,身上隻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絲衣,少女的胴體若隱若現。接著她低著頭走到我身前,緩緩伸出手解我衣服上的扣子。
“住手!”我冷喝一聲,道:“把衣服穿上。”
施小媚長的確實很有資本,無論皮膚、靠臉蛋還是身材,都是頂頂的上乘。但這還不至於讓我精蟲上腦。要論人間絕色,白香月才是無法超越的存在,那種魅惑眾生的氣質,遠比尚顯稚嫩的施小媚惑人得多。
經過白香月的鍛煉,我對美女已經有了足夠的抵抗力。
施小媚渾身一顫,觸電般縮回了手,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也是你父親吩咐的?”
我覺的有些倒胃口,不是施小媚,而是施不仁;這得是什麽樣的禽獸,才會逼迫自己的女兒陪別人上床?而且還是以性命相迫。
施小媚臉上顯現出慌亂,沒說話,但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我隨後抓起旁邊一件睡袍丟給她:“以後不需要你這樣,你父親那邊如果問起,我會說很滿意。”
“是。”施小媚點頭,把睡袍披上了。
接著我看了一下,打開床邊的衣櫃,拿出來一床毯子在沙發上鋪好,道:“今晚你睡床,我睡沙發。”
施小媚聽出了我的不容置疑,點點頭,抬起頭來偷偷看了我一眼。
一夜無話。
陌生的環境讓我無法深度睡眠,一直淺睡著,天剛剛亮,我就感覺到施小媚起來了,走向了我,在沙發前站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帶著幾分焦灼。
“怎麽了?”我問。
“侍……侍女快來收拾房間了。”施小媚低下頭,局促不安。
“收拾房間?”我微微皺眉,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那幾個侍女是施不仁的眼線,如果她們發現我倆沒在一起過夜,事情恐怕要遭,難怪她有些焦灼。
“你應付她們。”我說了一聲,然後起身將毛毯疊好放回衣櫃,躺上了床。
但施小媚沒有釋容,臉色帶著些許緋紅,又說:“我……我,第一次。”
我了然,又用指甲劃破手指,逼出血滴在床單上,血滲下去,染紅了一片。
之後過了沒多久,房門果然被敲響了,施小媚開門,四五個侍女走了進來,帶著食盒和幹淨的衣料,很恭敬的向我問早。
我打了個哈欠起床,一邊洗漱,一邊在鏡子裏觀察這群收拾房間侍女。
她們的眼神明顯有些飄忽,主要集中在施小媚身上,等掀開被子看到床單上的血跡時,才將飄忽的眼神收了回去。
等她們離開後,施小媚才鬆了一口氣,臉上輕鬆了幾分。
……
接下來的時間一過就是半個月,施不仁自見過一麵之後就再也沒露過麵。我和施小媚朝夕相處,也漸漸的熟絡了。
同時,我也從她嘴裏斷斷續續的了解了一些趕屍門的情況。
這個寨子其實並不是趕屍門的全部,而是其中的一個寨子,和苗寨差不多,是由大大小小的寨子組成的,隻不過這裏比較靠近中心,守衛森嚴。
施不仁並沒有嚴格限製我的自由,除了不能出寨,不能進最中心的一棟打吊腳樓外,其他的地方任我參觀,隻是出去的時候會有守衛相隨。
除了施不仁,其他的一些趕屍門高層也一個都沒出現,施天洛、樊三穀等等;感覺就好像是把我遺忘了。
我發現這個寨子會煉製甲屍,也參觀過寨民煉製,用的是死屍,煉製出來的都是些煉屍或者鐵甲屍一類的低級甲屍。
期間我還試著想辦法聯絡川東,但讓我失望的是,這裏的寨民竟然沒有使用現代通訊的習慣,聯絡基本靠吼。後來才從施小媚嘴裏得知,這裏的人幾乎不用電子產品,隻有最中心的吊腳樓有一部聯絡用的電話。
我心裏很焦灼,也不知道外界怎麽樣了,苗苗恐怕早就急了吧,還有胖子他們。
終於,時間推移到二十天的時候,施不仁再次出現了,來的時候我和施小媚正在下圍棋,這是半個多月以來我唯一的娛樂了。
“哈哈哈,馬兄弟住這裏可還滿意?”施不仁依舊是帶著上次出現過的三人前來,掃了眼旁邊的棋盤,拿開煙鬥大笑。
我皮笑肉不笑,道:“滿意,但如果施門主能早點出現的話,就更滿意了。”
“好,滿意就好。”施不仁裝聾作啞好像沒聽見我語氣中的不滿,拔了一口煙道:“那今天,我便和馬兄弟談談我們之間的合作。”
“你想怎麽做?”我看著他,二十多天才終於步入正題,這家夥真夠有耐心的,自己都急了。
“不急,先帶你去看一樣東西。”施不仁道,說著便轉身出門。
我跟著他出門,這一次守衛沒跟上來,就隻有施不仁帶著三個人,和我一起走向了寨子最中心的吊腳樓。
吊腳樓,就是依山而建,底下用梁木支撐的樓房。守衛吊腳樓的是一個尖瘦的中年人,一見施不仁便立刻上前問候了一聲,打開了大門。
進去一看,裏麵別有洞天,是一個山洞,外麵用吊腳樓給遮掩住了,山洞斜斜的向下,很幹燥。
我跟著施不仁往下走,路有些長,但看地麵的痕跡,顯然經常有人進出來往,兩旁還布置有照明。
“吼!”
這時,突然一聲嘶吼從下麵傳來,類似於某些野獸,但卻很難辨認出屬於哪一種,而且聲音似乎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怨恨。
“嘿嘿。”施不仁見我一愣,嗬嗬一笑,腳步不停,繼續往下。
我驚疑不定,暗道這聲音難道是金甲屍發出來的?
下麵在煉製金甲屍?
因為我聽胖子說過,說金甲屍需要用活人煉製,很殘忍,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人如野獸一般嘶吼也不是沒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