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一縮,從座位上滑了下去。
凶靈骨爪緊貼著我的頭皮劃過,抓在座椅的頭枕上,頓時將頭枕抓的粉碎。
我驚得從頭涼到腳,這一抓要是抓實了,自己的腦袋恐怕就得跟西瓜一樣爆碎。
凶靈一擊抓空,又朝胖子去了,但胖子早有準備,一縮也溜到了下麵,汽車頓時成了無人駕駛的狀態。
“嗬!!”
凶靈接連抓空,暴怒一聲,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可就在這時,“嘭”的一聲巨響,汽車撞在了什麽地方,凶靈觸不及防,在車頂被慣性甩不見了。
我和胖子被車子突然製動的慣性重重的砸在了操控台上,頓時眼冒金星,腦海裏麵一陣陣的暈黑。
久久,我腦袋才稍稍清醒了一些,晃了晃頭,發現車子上了橋,撞在了橋邊的水泥樁子上。那凶靈應該是被慣性甩到橋下去了,底下是一條挺寬闊的河。車頭已經完全沒了樣,水泥樁直接嵌入了車子的發動機艙。
我腦袋火辣辣的疼,一抹,手上都是血,頭被撞破了。
“胖子,沒事吧?”
我立刻去檢查胖子,他滿臉都是血,被撞的迷糊了。
見此,我立刻下車,轉到駕駛座將車門拉開,將胖子扶了出來。
胖子靠在車上重重的甩了幾下頭,這次緩過來一點,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道:“快走,那凶靈已經化成了實體,水火不浸,睚眥必報,馬上就會上來的。”
我點點頭,立刻扶著胖子往橋對岸走去。
“嘩啦!”
忽然,橋下突然水花翻湧,一個暗紅色的從水裏麵冒了出來,正在用力劃水,朝著粗壯的橋樁靠近。
正是那凶靈,摔入水中竟然沒被卷走,還逆流而上,企圖從橋樁爬上來。
“跑!”
胖子驚呼一聲,帶上我立刻朝前麵狂奔。
我遍體生寒,這鬼東西,沒完沒了了!
剛才命大,要不是突然裝車將它摔出來,或許我們現在已經凶多吉少,被那鬼畜撕成碎片。
可它的速度實在太快,我們能逃脫的機會很渺茫。急切之間我舉目四望,驚喜的發現,後麵竟然來了一輛大貨車。
“胖子,有車!”
我急忙招呼胖子,必須扒車,否則光靠兩條腿,根本不可能跑得過凶靈。
“上!”
胖子毫不猶豫,跑到卡車右手邊,等卡車經過的時候閃到卡車後麵,跳起來扒在後門。
此時已經是夜裏,卡車行駛的速度挺快,司機似乎也沒在右後視鏡裏發現我們。
我和胖子立刻爬上車頂,死死的趴在上麵。
沒多久,橋麵上果然跳出來一個東西,正是那渾身是血的凶靈,辨別了一下方向,果斷的朝我們這邊最來,速度很快,像是奔跑的狼。
“它怎麽發現我們的?”我心底一沉,隔這麽遠竟然還能知道我們的方向。
“這東西長年關在陰暗的地獄大牢,視力很一般,但嗅覺和聽覺格外敏銳!”胖子道。
“那怎麽辦?”我有些急了,按照這個速度,這鬼東西幾分鍾就完全可以跳上車和我們戰鬥。正麵碰撞我們是勝率幾乎為零。
它的速度和力量都遠超我們,或許正是視力的原因,剛才才會被慣性甩飛出去。
“沒別的辦法了,把帶血的衣服丟出去幹擾它,能拖一時是一時。”胖子道。
我點點頭,立刻解下包脫掉外套,把頭上的血擦拭幹淨,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用力將沾血的衣服甩向旁邊的路口。
果不其然,等凶靈跑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便停了下來,跑到血衣旁邊嗅了嗅,然後站起來茫然四顧,似乎分不清我們走向走了那個方向。
但好景不長,不過半分鍾它便又開始追了,還是朝著我們的方向;沾血的衣服隻是幹擾了它一下,時間短的可憐。
無奈,我和胖子隻得一件接一件的將衣服抹上血,然後在十字路口甩出去,一下又一下的幹擾凶靈,哪怕讓它停下來遲疑一下也好。
沒幾下,我和胖子就脫的隻剩下貼身的衣服了,再脫就得光著了!
“狗日的,這東西不好糊弄!”
我有些喪氣,前前後後一共加起來才拖延了不到十分鍾。而重慶市區離這裏又兩個小時的路程,我實在想不到還能怎麽甩掉這個鬼畜。
凶靈越追越近,奔跑起來似乎不知疲倦。
“進車廂吧,但願能瞞住它!”胖子無奈道。
我低頭看了一下,這是一個拉集裝箱的貨車,此時我們正在集裝箱的頂上。
我了然,胖子是想利用集裝箱密閉的環境封住我們的氣息,甩掉凶靈。
二話不說,我立刻拿起重刀,貼在集裝箱頂上用力一壓,鋒利的重刀頓時切了進去。
接著我在頂上破開一塊鐵板,拗了起來,胖子率先跳了進去,我也跟著跳進去,再講鐵皮拉回原位,隻在上麵留下了三條縫。
我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個集裝箱基本是個空箱,裏麵隻有一些雜物,難怪貨車司機敢跑那麽快。
之後,我和胖子變手持武器,窩在缺口下麵,準備戰鬥。
是死是活,就看能不能蒙過凶靈了!
大約一分鍾。
“嘭!”
很明顯的一聲重物砸在車頂的聲音。
胖子臉色劇變,對我比了一個口型:來了。
我心直接沉入了穀底,這鬼東西竟然跟狗皮膏藥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
接著,車廂頂上有走動的聲音,凶靈貌似正在確定我們的位置。
我倆急忙蹲下來,生怕凶靈突然伸進來一隻手把我們的頭給抓爆了。
但讓我們意外的是,凶靈的腳步聲沒停,而是朝著前麵去了,快速奔躍,緊接著就聽到前麵傳來玻璃破碎還有人的慘叫。
“不好,是司機被襲擊了!”胖子臉色劇變,道:“快抓緊,要出車禍了!”
我牙根咬碎,這鬼畜盡然連無辜的司機都不放過,現在的車輛速度這麽快,司機被殺,貨車必然出事。
我才剛剛抓緊,貨車似乎撞到了什麽東西,劇烈搖晃,之後整個車廂突然翻轉,傳來一聲巨響。
我和胖子又被狠狠的摔了一下,疼的吱呀咧嘴,卻死死的捂住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我還算好,胖子疼得漲紅著臉眼白直翻,一手捂著下麵,一手捂著嘴,赫然是被雜物撞到蛋了!
我一陣擔心,這家夥幾個小時前還囔著要本壘打,報應來的真夠快,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到根。
車廂翻滾之後,周圍便安靜了下來,隻剩下輪胎還在慣性旋轉的聲音,也在一點點減弱。
沒多久,周圍便落針可聞。
“咚!”
很輕微的聲響。
“咚!咚!”
又是一聲,凶靈在車廂盯上行走,一步步朝我們頭頂上走來。
我和胖子連呼吸都壓抑了,氣都不敢喘。
更要命的是,凶靈似乎發現了什麽,在我們頭頂停留了下來。
下一刻。
“轟!”
一隻血爪直接破開車廂,猛的朝我腦袋抓來。
我本就高度戒備,二話不說立刻閃身,重刀狠狠朝白骨爪斬了過去,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和炁能。
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音傳來,重刀竟然隻將砍的一偏,竟然沒能斬斷,隻削下來一塊骨片。
我驚的差點沒咬到舌頭!!
這鬼東西的實體竟然比金鐵還要強悍,砍不動!
要知道,重刀可是削鐵如泥,哪怕是對上銅鐵,都能輕而易舉的砍進去。
我無比吃驚,心道這到底是什麽怪物,竟然如此厲害,當真是刀槍不入,水火不浸,就連舌尖陽血也重創不了它。
這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麽胖子會嚇的麵無人色了,還有徐大山,語氣更是凝重至極。
我立刻咬破舌尖準備拚命!
這東西也就舌尖學能稍稍傷害它了,刀兵根本無效!
凶靈被斬傷,血爪便立刻收了回去,車廂盯上失去了它的聲音。
我全身緊繃,它不可能那麽容易放棄,而是醞釀著對我的致命一擊!
“嘭!”
果不其然,停歇了不到十秒,車廂側麵又破進來一隻血爪,朝著我背後抓了過來。
猛的一跳,立刻開閃,同時返身一口舌尖血噴了過去。
但血爪的速度遠勝於我,快如閃電,我隻來得及避開脊椎要害,血爪直接從腰邊抓了過去,連衣服帶血肉抓走了一塊。
同時,一股無比陰冷的氣流從傷口直接往身體裏麵嗖嗖的直竄,讓我渾身如同封凍一般,飛快的快要僵硬了。
我頓時疼的死去活來!!
這時,人犼之心開始飛速跳動,一股接一股的熱嘍從心髒串往全身,拚命抵抗者那些陰冷的氣流,將他們阻擋在五髒六腑之外,否則我絲毫不懷疑自己會被直接封凍掉。
肉眼可見,自己的四肢結上了一層的霜,手握的重刀都凍成了一塊。
冰封了!
“完蛋了!”我徹底絕望,這東西的厲害,遠超自己的想象。
“春子!”胖子見此,臉色大變,強忍著蛋疼爬起來站到我身邊,卻一時間束手無策。
雪上加霜的是,集裝箱出口轟然打開,裏麵的鎖栓被擰成了麻花,直接報廢。
渾身是血的凶靈跳入集裝箱出口,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一步步朝我們逼了過來,猩紅的眸光帶著嗜血的欲望。
我甚至看到它的身上有晶瑩雪白的碎骨粒,應該是貨車司機的。
“孽畜!”胖子大吼一聲,聲音都哆嗦了。
這種局麵,完敗,出口被堵住,連逃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吼!”
凶靈不光不懼,反而一躍而起,直接朝我們撲了過來,速度快到極致,鋒利的白骨爪一手抓向胖子,一手抓向我,泛著血色的幽芒。
我萬念俱灰,一時間腦海中心緒紛亂,無數人影從腦海中唰唰唰的閃過。
父母、虹姨、瓜哥、皮衣客、吳奎、徐大山……徐爺、馬家亮、馬勇、白香月、毒蝴蝶……最後定格在苗苗身上。
我本能的微微扭頭,閉上了眼睛。
自己被凍住,根本動彈不得,臨閉眼的那一刻,我看見胖子決死一擊,朝著凶靈的眼睛刺了過去,這是它的速度相比於凶靈,是在太慢了。
“呼!”
勁風撲麵,吹得我的頭發如勁草遭遇疾風一樣。
可是,久久我都沒有感覺到疼痛,反倒聽見了“嗬嗬”暴怒的聲音,甚至戴上了一絲絲的驚恐。
我緩緩睜眼,驚訝的發現凶靈就在麵前,隻不過被兩條紅綾給包裹住了,完全成了一個粽子,它在裏麵奮力掙紮,卻無濟於事。
綾布的從它身上延伸,出了集裝箱,握在一個絕美的紅衣女子手裏,兩截藕臂潔白如雪,風吹過,紅衣緊貼嬌軀,腰間露出一條曼妙到驚人的曲線。
“春子,是白香月!”胖子急忙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