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震宏不止一次鼓勵杜鋒去跟譚舒珍表達自己的情感,每一次都被杜鋒果斷的拒絕了,在他的眼中,喜歡不一定要占為己有,默默的守護與陪伴,是他最大的幸福。
直到杜鋒的父親病逝,家裏沒有辦法繼續支付他念完高中,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母親獨立背負起撫養他們兄妹三人壓力,便辦理裏退學手續去工廠裏工作。
他知道自己一旦做出了這個決定,也就意味著離譚舒珍更遠了。
於是,餘震宏再次鼓勵杜鋒去跟譚舒珍表白,“你要是不說,你怎麽知道舒珍是怎麽想的?”
“可是,我配不上她。”杜鋒苦笑。
餘震宏拍了拍杜鋒的肩膀,“就當作是跟舒珍告別吧。”
就是他的這句話,最終讓杜鋒下了很大的決心,他要去找到譚舒珍,告訴她,他愛著她,哪怕這段感情最終沒有結果,至少他不會留下遺憾。
杜鋒決定了要在這次的旅行中告白,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譚舒珍便主動找了他,“杜鋒,我有喜歡的男孩了,他很帥,很優秀。”
杜鋒捏了捏藏在口袋裏的情書,依舊將情緒隱藏,“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怎麽辦?”
杜鋒看得出來,譚舒珍的心情既緊張又惆悵,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譚舒珍,他的心尖狠狠的揪著疼,“那我幫你去問問他。”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給譚舒珍說下去,因為他實在沒有勇氣聽她把話說完。
理所當然,杜鋒也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原來,譚舒珍一直都知道杜鋒默默為自己做的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也喜歡上了這個不愛說話的男孩。
譚舒珍很想用那一席話,逼著杜鋒表達自己的情感,杜鋒這樣的窮書生,本就自卑,更何況是麵對一個這般優秀的女孩?
她看著杜鋒轉身離去,以為杜鋒不喜歡自己,傷心欲絕,在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之下,便答應了趙嶽的求婚,不足兩個月,譚舒珍也辦理的退學手續,跟趙嶽結婚。
杜峰和譚舒珍也就這樣他們錯過了彼此。
後來,杜鋒因為在工廠裏刻苦認真的工作,得到了廠長的認可,廠長將自己的女兒下嫁給他,成就了他的一段姻緣。
可好景不長,就在杜鋒結婚後不久,工廠就因為債務的問題倒閉了,他們的生活陷入了天天被債主追債的日子,廠長經不住壓力,在家裏上吊自殺了。
杜峰也因無力還債被抓進了監獄,最終也因為他那內向的性格,在監獄裏自殺了。
直到杜鋒出殯的那一天,大夥才知道譚舒珍對他的感情,可終究為時已晚,杜鋒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了。
為了讓譚舒珍早日走出這段悲傷的往事,趙嶽選擇了帶她出國療傷。在那個通訊不發達的年代,出國,也就意味著從此與大家斷了聯係。
至於麥冬祥,當年他完全有能力幫助杜鋒度過那段被追債的日子,卻選擇了袖手旁觀,這是大家無法理解的地方。
許是他對朋友的不仗義,大家漸漸的疏遠了他,也漸漸的疏遠了這段青澀的高中友情。
沒曾想到,這一別,竟是一個甲子年。
故事說道這裏,餘震宏滿臉的疲倦,滿臉的惆悵。
範詩穎仰起頭,盡可能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深陷在這個愛情故事中,麥俊禹將範詩穎摟入懷裏,輕輕的給她順背,無聲的安慰。
“你們是情侶?”餘震宏問道。
範詩穎苦笑,不知道怎麽回答餘震宏的問題,隻能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餘震宏嗬嗬的笑了,“年輕人,趁著還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要輕易的說分開,不然,等你們到我這個年紀的時候,每天就隻能在回憶和後悔中度過。”
“餘老,您說什麽呢。”麥俊禹尷尬了,雖然他很想跟範詩穎再發生點什麽,隻可惜,從目前的狀態下看,這還有點難。
“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還有情,如果不是特別大的事情,不妨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千萬別像杜鋒和舒珍一樣,等到想說的事情,就來不及了。”
範詩穎苦笑,“餘老,那範錦瑞老先生和柳旭朝老先生呢?”
“他們啊,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我今天有些乏了,實在是說不動了,如果你們還想聽故事,改天吧。”
李煒點了點頭,“餘老,我能不能再耽誤您一些時間,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
“您的妻子是柳旭朝先生的妹妹柳筱藝,為什麽您對柳老的事情,會感覺到這麽陌生呢,難道柳女士從來不跟柳老先生聯係嗎?”
餘震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當初筱藝為了嫁給我,早就跟旭朝斷了所有的聯係,互不來往,又怎麽會知道他的消息?”
“所以,您也不知道柳老的女兒柳衍芯在B市失蹤的事情?”
“嗯,我已經說了,我們之間沒有聯係,我不知道。”餘震宏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了,喊了管家送客。
麥俊禹、範詩穎、李煒就這樣被請出了餘家大宅。
“你們怎麽看?”李煒問。
麥俊禹沉著臉,“我對這個餘老說的事情有所保留,我覺得他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你們有沒有發現,一提到柳旭朝,他的臉色就不太好,所以當年,肯定還發生了別的事情,不僅僅是因為我爺爺不願意救杜鋒。”
“對,這點我同意。”範詩穎點了點頭,“而且你們發現了嗎,在杜鋒和譚舒珍的這段愛情故事裏,他扮演的是一個勸和的角色。可是,我從他的話裏,卻聽到他對譚舒珍的情誼,絕對不是朋友妻這麽簡單。”
範詩穎說完好一會兒,都沒有得到旁邊兩個男人的回應,“怎麽,我有說錯什麽嗎?”
“沒有,我們都以為你深陷在那段愛情裏,沒有發現問題。”李煒道。
範詩穎:……“拜托,我也有在認真的工作好不好!”
“嗯,現在我們看出來了。”麥俊禹笑了,“還有一個問題,他隻看了那日記本的第一頁,就知道這日記是杜鋒,這會不會也太奇怪了?”
麥俊禹考慮了幾秒之後,繼續說道:“按理來說,就算他們感情再好,能夠認出對方的筆記,也沒有想都不想,就能夠直接說出這本日記的主人是誰吧?”
“看來,我們還要再了解了解這位餘老先生。”李煒道,“俊禹,你問過你爺爺了沒有,他什麽時候回來?”
“估計最快也要到下周。”麥俊禹也頭疼,他們家這老爺子,年紀越大,越發愛旅遊了,“不過,你們別忘了,我們隻是順便調查了一下這張舊照片,這案子的死者可是柳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