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童誠瀚的意外離世,已經過了三天了。
這三天裏,整個刑警三隊都掛著低氣壓,每個人都無精打采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要麽默默的發呆,要麽一點點小事,就大聲的嚷嚷起來。
麥俊禹作為整個部門的頭,自然不可以再讓大家這樣下去了。
他刻意的提前了一小時到隊裏,將檔案室裏的舊檔案都粗略了瀏覽了一遍,將近三十年來的沒有結案的檔案翻了出來。
他當然知道這些案子之所以沒有結案,肯定多少存在著一些問題,要查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與其讓大家的情緒真的低落下去,不如找點事情讓大家做。
粗略的整理了檔案之後,便召集了刑警與法證兩部門的同事開會,“這是近三十年來的案子,每兩個人為一組,每組三個案子,今天下班前每個組必須要找出一個案子的疑點,到時候我們再開會討論,是否要將這些案子重新調查。”
“俊禹,你沒有那麽無聊吧?”高諾華第一個反對。
其他人的表情似乎也在表示反對與不滿,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的接過這些案子,麥俊禹再怎麽不擅長,也要鼓舞士氣,道:“我知道誠瀚的事,讓你們最近心情都不好,我跟你們都一樣!我也為了他的意外離世感到憤怒、傷心!但是我們這麽一直傷心下去,是對誠瀚的死有幫助嗎?他會複活嗎?
我告訴你們,他不會!
我也可以告訴你們,他的精神永遠跟我們在一起!
你們跟誠瀚相處的日子都比我長,他什麽樣的性格,我相信你們都比我清楚,你們覺得誠瀚希望我們為他繼續傷心難過下去嗎?
當警察是誠瀚這輩子最大的夢想,也是他此生唯一的職業!
即使他離開了我們,但是他的精神永遠跟我們同在!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幫助他、也幫助自己完成、實現夢想!將犯罪率降低,將罪犯繩之於法,這才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
麥俊禹的話讓大家紛紛的低下了頭,他沉默了幾秒之後,將那一堆案子往前推了推,“把案子拿回去,好好的看一下,爭取找到新證據,讓死者安息,還死者家屬一個公道!”
在座的這些人裏,處理麥俊禹之外,李煒的等級最高,他第一個站起來,道:“俊禹說得對,我們不能這樣下去了,誠瀚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好警察,我們應該努力的完成他的夢想!大家把這些案子都帶回去看一下,咱們能找一個疑點算一個,努力的還死者以及死者家屬一個公道!”
“好!”高諾華第二個站起來,拿走了最上麵的三個檔案盒,“誰跟我一組?”
剛出院的小奧道:“我!”
一時之間,大家也都紛紛站起來,兩人一組,將案子領走。
周佳卉也配合的從那一堆檔案中隨便拿了三份,“毅彬學長,我很早以前就想跟你學習了,我跟你一組,可以嗎?”
曾毅彬看了範詩穎,“好。”
範詩穎的動作慢了,拿到的檔案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分好了組,隻剩下麥俊禹,他們倆很自然的成為了一組。
自從上一次麥俊禹在辦公室吻了範詩穎之後,他們這幾次見麵都特別尷尬,尤其是此時此刻,他們麵對麵的坐在辦公室裏,狹小、安靜的空間讓他們更尷尬了。
麥俊禹道:“那個……你拿到的是什麽案子?”
“哦,十三年前荒山女屍案。屍體是幾個爬山愛好者發現的,死者身份不詳,現場的證據沒有留下死者的證明文件,查過了失蹤人口,沒有對的上號的,發現屍體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亡超過了十天,而發現屍體前又連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現場證據采集遇到了較大的困難,再加上也沒有目擊者,所以這個案子沒有立案偵查。”範詩穎說完,將檔案合上,向這樣的案子,當時都沒有任何的證據,隻怕現在更難找了吧,重新將這個案子放回了檔案盒裏。
麥俊禹應了一聲,打開了他手上的檔案盒,“我拿到這個是三十年前的碎屍案。”
檔案裏的照片,一張比一張惡心,他強忍的視覺衝擊,將照片看完,“這屍塊都還沒找齊。”
“哦?”這案子倒是勾起了範詩穎的興趣,“拿來我看看。”
“這麽惡心的東西,你確定你要看?”麥俊禹擰了擰眉頭。
範詩穎淺笑,“有什麽惡心的東西,是我沒見過的?”
在他們倆遞案子的過程中,另一份檔案從檔案盒裏掉了出來,麥俊禹將這份檔案撿起來,檔案的封麵寫的是:人口失蹤案。
“怪了,這人口失蹤案,怎麽會跟碎屍案放在一起?”麥俊禹一點也不理解,但是他還是將檔案打開了,“失蹤人口是爵頓公司的陸銘鼎,報案人是他的妻子韋沛欣。”
範詩穎一頓,“爵頓公司?”
“對,失蹤的時間距離現在,也是三十年。失蹤時間跟這碎屍案發生的時間差不多。”麥俊禹說著,又複念了一句:“爵頓公司,這名字有點熟,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詩穎,你覺得呢?”
“陸銘鼎是凱威的父親。我聽我哥說過,凱威的父親在三十年前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範詩穎的心情有點沉重。
麥俊禹指著範詩穎手上的碎屍案照片,“這會不會是……”
範詩穎聳了聳肩,仔細的看著這些照片,她總覺得有點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加上三十年前,國內還沒有正式的引入DNA的檢測,根據當時的刑偵手段,是沒有辦法通過這個來確定親子的。
奇怪的是,這個案子的死者身份也沒有確定。
範詩穎又將荒山女屍案的檔案盒打開,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兩個案子有那麽一點關聯,可又說不上是什麽地方讓她覺得有關聯。
這是她作為女人的一種直覺。
麥俊禹看著範詩穎的表情,連忙問了一句:“有發現?”
“不知道。”範詩穎說完又沉默了下來,直到半小時之後,範詩穎才做了一個大膽的覺得,“俊禹,你能不能去通知大家,凡事沒有確定死者身份的案子,通通拿過來。”
麥俊禹並不理解她這樣的做的目的,但是還是照做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