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和胖子在柳河鎮外麵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柳河鎮乍一看就是一個比較殘破老舊和荒涼的臨水小鎮,鎮子的最西邊有一條小河流淌而過。
唯一算的上特別的是小河靠鎮子一邊的河灘上有許多的柳樹,成蔭成片,隻是深秋時節葉子落盡,更顯荒涼。
“柳樹屬陰,冥道入口應該就在柳樹林。”胖子觀察了一陣,下了判斷。
我點點頭,這個判斷應該是對的,因為從東邊的鎮子口進入,穿過鎮子到西邊的盡頭,就是柳樹林。
柳樹喜水,是一種很陰性的樹,熟話說楊柳岸邊多水鬼,那種地方一般都比較陰晦和邪性。
偵查完地勢我們又回到鎮裏,仔仔細細的又走了一圈,利用和店家用買東西的機會交談,套話,就發現,柳河鎮的人並非都是東北人,不少人明顯操持著外地的口音。
我們遂確定,這些行陰人大多是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
至於是誰組織的,我本能的想到了大胡子,大胡子的口音應該是東北的,但卻和本地的有些區別,估計也是外來人。
倒是那家麵館的中年老板口音更像本地人。
裏裏外外走了一圈,胖子更加確定,這是一個行陰人組成的小鎮。
等我們忙活完,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了,我倆早早的吃過午飯便準備回草藥鋪,大胡子有午休的習慣,免不得要我們幫他看一個小時店子。
正往回走,我兜裏一陣震動,來電話了。
我急忙一看,是瓜哥打來的!
電話剛接通,瓜哥便問我們找到曹老板沒有。
我說找到了,然後將昨天發生的一些事簡單的說了一下,還把行陰人的事也說了。
瓜哥大感意外,笑道:“謔謔,不錯喲,這麽快就將柳河鎮的底細摸清楚啦,有長進嘛!”
“滾蛋!”我不爽了,道:“你知道不早說,我這邊打探點消息多費勁啊!”
“別生氣,我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瓜哥急忙討饒,隨後解釋:“不告訴你柳河鎮的底細,還讓你去找曹老板,目的就是為了讓你以最自然的狀態接近他,然後好辦事;知道的太多,反而惹他懷疑。”
“你早就計劃好的?”我大吃了一驚,這混蛋居然玩了這麽一手,還瞞著我。
“你小聲點。”瓜哥噓了一聲,道:“聽好了,我們這一行目的是為了苗苗,而準備的所有東西當中,你的任務是關鍵,之所以讓你接近曹老板,是為了取一樣東西。”
“我靠,什麽情況?”我一頭霧水,終於有些明白瓜哥為什麽指揮我往頭坎溝來了,原來是為了讓我接近大胡子。
“具體的情況我們見麵再詳談,你的任務就是從大胡子那取一份砍頭溝的秘密地圖,大胡子目前不知道地圖在他手裏的消息已經被泄露出去了。他對我們防備甚深,所以這件事得靠你。”瓜哥道。
“砍頭溝的秘密地圖?”我重複了一遍。
瓜哥道:“對,具體放在哪,以何種形式存放我們都不得而知,你得自己想辦法,記住一定不能驚動了他,否則他會帶著地圖立刻遠遁,再找就麻煩了。”
我眉頭一揚,最有可能存放地圖的位置,隻有一個,草藥鋪的二樓!
大胡子不讓我們上去的二樓,弄不好就有秘密地圖的原因在裏麵。
隻是我又覺的有些膈應,道:“我們這樣去偷他的東西是不是不太好?”其實事關苗苗,這件事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就是感覺怪怪的,因為我從來沒偷過別人的東西。
“小春,你不要有心裏負擔,曹老板得到地圖的秘密已經泄露出去了,依他的實力根本保不住地圖,弄不好還會有殺身之禍。”瓜哥道,頓了頓又說:“再有,我直覺他不是好人,所以你們行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我皺眉,想了想又問:“那大胡子生活有什麽規律嗎?”大胡子不離開店子的話,我們基本沒有機會,必須掌握他的行動規律才好下手。
瓜哥沉吟了一下,說:“他好像有時候會下村去收一些藥材,那時應該有機會。”
我說好,隻要他離開就好辦事。
接著瓜哥又叮囑了我幾句,說大胡子實力不弱,讓我們小心,便掛斷了電話。
“什麽情況?”胖子湊過來問。我收好電話,把胖子拉到一個無人的位置,然後把瓜哥的計劃說了一遍。
胖子消化了一會兒,說:“如果我們要上二樓找的話,就必須在大胡子離開之後才行,他不簡單,一旦和他發生衝突,我們很可能地圖找不到還得吃虧;別忘了他是鎮長,在柳河鎮行陰人的團體中肯定有不小的號召力,人多勢眾。”
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還是胖子想的全麵。
“你覺的大胡子是好人還是壞人?”頓了頓,我問胖子。
胖子沉吟了一下,說:“做行陰人這一行的,要麽是後代投胎過來就壽祿欠缺,需要陰德延壽增福,要麽是造孽太,受了天譴,要陰德去對衝。”
我心裏泛起了嘀咕,難道大胡子真不是什麽好人?
……
接著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便決定返回草藥店等待時機。
回去的時候,大胡子正在給人診病,看都沒看我們一眼,簡直把我們當空氣了。
等他診完病人,開好藥,還是和昨天一樣讓我們守一個小時,自顧自的上樓去了。
我和胖子坐了一會兒,外麵來了一個背著竹簍,手拿鐮刀的老頭,看見我們就問:“勞駕,曹鎮長去哪了?”
我站起來說:“曹老板上樓午休去了,老伯您有事嗎?”
“喔,對,曹鎮長中午要瞌睡的,老了老了記性越來越不好了。”
老頭自嘲的笑笑,然後頗為客氣的說道:“勞駕兩位小哥,能給曹鎮長的帶個話麽?”
“可以,老伯您說。”我點頭。
“那先謝過小哥了。”老頭笑著說道,“等曹鎮長起來,你幫我告訴他,就說十三溝的草藥已經曬好了。”
說完他又將背後的竹簍放下來,從裏麵拿出一個帶塞的竹筒,又說:“請把這個也轉交給曹鎮長。”
“好的。”我走過去接過竹筒,明顯聞到裏麵一股淡淡的藥味。
接著老頭又客套了兩句便轉身離去。
我把竹筒放在旁邊的架子上,和胖子對視了一眼,胖子重重點頭。
機會來了!
老頭看裝扮應該是一個采藥人,他來找大胡子說藥材已經曬好了,結合之前瓜哥提到大胡子隔一段時間就會下村收藥材,老頭肯定是讓大胡子下村去看藥材的。
換句話說,大胡子很快就要出門了。
老頭嘴裏的那個十三溝村,是長白山下的一個偏遠村子,我和胖子來之前看過地圖,離這裏有點路程,一去一回至少要一個半小時。
除了十三溝,這一片還有三溝,四溝、六溝,都是一些在長白山下的村落,身處在山脈的溝凹裏。
……
時間推移到一點,大胡子準時下樓,一看到架子上的竹筒,便問:“送藥的來過了?”
胖子急忙起身,“對,他還說十三溝的藥材已經曬好了。”
大胡子點點頭,瞥了我和胖子一眼,我敏銳的覺察到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慮,一閃而逝。
接著他打開竹筒,對著外麵的天光仔細看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
我也瞟了一眼,發現裏麵是兩根全須全根的人參。
……
接下來就是焦灼的等待時間,大胡子下午明顯沒有要出門的意思,依舊是坐診,開藥抓藥。
第二天,他照舊。
直到第三天早上,我倆吃過早點,大胡子才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又從樓上收拾了一下,提出了一個竹簍放在車鬥裏,對我們說:“我要出門一趟,什麽時候回來說不準,如果有人上門找我,就讓他們明天再來。”
待我們答應,他便開著三輪摩托車朝鎮子口去了。
我心跳開始加速,機會終於等到了;跑到門口看了一下,發現大胡子已經拐出鎮口不見了,便問胖子:“現在行動?”
胖子沉吟了一下,說:“不著急,十三溝一去一回得一個多小時,我們有的是時間,大胡子不可能完全放心我們,當心他殺個回馬槍。”
我心中一凜,是這個理。
於是我們索性拿出手機裝模作樣的坐在玩起來,我則盯著手機上的鍾表,焦灼的等待著。
幾分鍾後,門前傳來一聲急刹車的聲音,一看,果然是大胡子又回來了,比他離開的速度快得多。
胖子果然沒說錯,大胡子到底不放心我們,殺了個回馬槍!
大胡子見我倆正在玩手機,目光流轉了一下徑直上樓去了,沒一會兒又下來,對我說道:“之前漏掉行頭了,去隔間幫我把遮雨的雨布拿來。”
我急忙點頭,跑進隔間拿出雨布交給了他。
大胡子接過之後,又開車離開了。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胖子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道:“借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