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雲今年一十八歲,已於永安元年娶了朱弦堂兄家嫡孫女兒朱曉曉為嫡皇子妃,大婚之後,便出宮建府,平日裏並不在內宮中。
靈犀之所以拒絕李淩雲,和李淩雲一麵說喜歡自己,一麵嬌妻美妾全攬入懷不無關係。
她本就是現代人人的思想,奉行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不能要求身為皇長子的李淩雲為她拒絕天下美色,那便隻能換個老實的良人,不讓自己整日裏與眾多女人爭一個男人。
可眼下,她若想出宮,卻是非要麻煩李淩雲不可了。隻要李淩雲放一句話,她拿到出宮的便箋便會容易很多。
這份大恩,她會記在心裏。隻要李淩雲不限製她出宮後的自由,她願意用任何方式來回報,包括——身體。
靈犀在心裏掐算著日子,把和李淩雲見麵的時間定在了十二月二十三。
那一天是灶王爺上天和玉皇大帝匯報人間一年善惡的日子。那一天的早上,皇後會帶著後宮妃嬪祭灶。而皇帝則會在禦書房中檢驗眾皇子一年以來的所學,這一考便是一天。到了晚上皇帝和皇後會在後宮中設宴,專門和眾皇子們同樂。
那一日皇帝和皇子都會非常的隨意,如平常百姓家裏一樣。宮宴過後,眾皇子們都會留宿宮中,次日與皇帝皇後用過早膳之後再離去。
永安帝雖說隻有二位皇子,可這祖製卻不會廢。十二月二十三那天,李淩雲一定會出現在後宮之中。
半月閣中,靈犀示意嫻美人把宮女穩婆都打發了後,把自己的想法對嫻美人說了。
嫻美人一個勁兒的搖頭,頭上的步搖輕晃,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你找人傳個話便好了,為何一定要親自去見他?”
“錢公公死了,這後宮之中再沒有可以幫我傳話的人。”靈犀此舉也是無奈。況且她一定要和李淩雲當麵把話說清楚的了,否則怕李淩雲會誤以為自己答應了進皇子府。而這些話,都是傳話之人無法說的。
“宮女與皇子私會,可是死罪!”嫻美人壓低聲音道,“當皇上的妃子就真那麽不好?那時咱們就可以在人前以姐妹相稱,隻要你我相互扶持著,小心謹慎些,在這後宮中還怕沒有一席之地……”
“姐姐,不要說了……”靈犀搖頭打斷嫻美人的話,直視嫻美人如水的雙眸道,“我心意已決,我們在宮外還有爹娘要奉養,他們年事已老……”
而且,傾城公主還在等她,靈犀怕她出宮晚了,傾城公主會先走了。
嫻美人靠在床榻上,閉著眼睛,胸口一起一伏,良久後,睜開眼睛道,“就算那日大皇子會進後宮,你也無法到禦書房裏給他遞話,”
靈犀點頭,心中更加慌亂。若是以前,她倒是敢往太極殿的附近走走。可現在一想起永安帝那一日的眼神,她便從心底裏打顫。
“你們還需要一個能安靜的說幾句話的地方。”嫻美人難得的冷靜,細細分析道,“所以,你還是需要一個可以傳幾句簡單話的人。就項兒吧……”
見靈犀眼露疑惑,嫻美人道,“項兒是我陪嫁進來的丫鬟,雖然她對我不似對真正的司徒小姐那樣忠心,可我若有什麽不測,她也好不到哪裏去。再說,現在我肩負著的是整個司徒一族的榮耀,這點小事交給她做,還是可以放心的。不告訴她為什麽,隻讓她簡單的傳兩句話,餘下的,便要看大皇子是否與你心意相通了……”
靈犀把嫻美人的提議想了又想,雖說不是萬全之策,可眼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見靈犀點頭,嫻美人又道,“至於你們見麵的地方,萬不可以放在永壽宮了。錢公公死後永壽宮定換了新的掌事太監,你和大皇子在那裏見麵太危險。”
靈犀柳眉輕皺,“可除了永壽宮,別的宮殿不是更危險?若是在外麵被巡夜的侍衛發現……”
“所以,你們到廣陽宮的德陽殿中去。那裏剛修葺過沒有妃嬪居住。那一夜我在這半月閣中微微弄些動靜,定會把廣陽宮中另幾位妃嬪的視線都引到這裏來,你和大皇子有話快說,”嫻美人緊握住靈犀的手,“你在宮中吃苦八年,若能出宮尋了好人家,好好兒的過日子,孝敬爹娘,我在宮中也便放心了。”
靈犀點頭,她一直以為嫻美人是個膽小的人,卻不想膽小之人籌謀起事情來,更加的謹慎。按嫻美人的方法去做,她定可以和李淩雲把話說清楚。
日子轉眼便到了永安三年十二月二十三。
大皇子李淩雲自早晨進了禦書房後便再沒有出來過,連午膳都是與永安帝和二皇子李淩風一同在禦書房裏用的。待到項兒見到李淩去時,已經是撐燈時分了。
李淩雲是和李淩風一起出來的,兩人還在為禦書房中永安帝所提的兵法而辯。
項兒身穿下等宮婢所穿的衣服,猛得跪在了李淩雲的麵前,打斷了兄弟兩人的高談闊論。
李淩雲身前的太監高聲喝道,“哪殿的宮婢,不得無禮!”
項兒對著李淩雲磕了一個頭,聲若蚊蠅般道,“奴婢是永壽宮的。”
永壽宮中已無主子,項兒一說出這三個字後李淩雲猛的就反應過來這宮女是靈犀派來的。
“定是紅梅開了!”李淩雲反應極快,哈哈一笑道,“你是落梅軒的吧。”
項兒聽到落梅軒這個詞還是靈犀上次折梅的時候,隻知是一個養花草的地方。於是便道,“回大皇子殿下,是紅梅開了。”
“沒想到皇兄還有這份興。”李淩風笑道。
“一些花草而已,”李淩雲對李淩風道,“你先過去吧,待我親自折了幾枝紅梅便過去。”
李淩風笑而不語,帶著身邊的太監走遠了。
李淩雲叫起項兒,一行人往永壽宮的方向而去,待走到一半,項兒幾步追上李淩雲,“大皇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李淩雲明了的秉退了左右,項兒低聲道,“德陽殿……”
永安帝與皇子同樂的宮宴之上,再次出現了傲雪紅梅。
永安帝嗅著滿殿的梅香,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指著大皇子李淩雲意有所指的道,“還是你知為父的心意!”
李淩雲鮮少獲得永安帝的稱讚,站起身來拱手道,“隻要父皇高興,無論是什麽兒子都會為父皇尋來!”
廣陽宮半月閣
嫻美人坐在矮炕上,雙手扶著碩大的肚子,語氣略有焦急的對項兒道,“可把話帶到了?”
項兒對著嫻美人行了一禮,,“奴婢對大皇子殿下說,亥時三刻德陽殿。”
“可有人看到,聽到?”
項兒搖搖頭,“奴婢和大皇子說話時,是在去永壽宮的路上,並無他人。”
嫻美人聽後把心放到了肚子裏,把項兒打發了後,嫻美人對靈犀招手,“話傳到了,他來與不來,就看你的命了……”
靈犀手心發涼,她不知道李淩雲是否真的願意為自己冒險。
“嗒”
香鍾上麵的銀墜子掉落在了香鍾下麵的銅盤子裏,戌時了。
香鍾,故明思意,就是用香做成的鍾。在大株的香上麵刻上刻度,每個刻度上都會精心的墜上一個小巧的銀墜子,當香燒到那裏時,銀墜子便會掉落在下麵的銅盤之中,敲出一聲脆響。
嫻美人和靈犀都聽到了那細小的聲音,麵上皆流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嫻美人捂著自己的胸口,咽下一口吐沫,道,“你換身衣服,準備準備,走小路到德陽殿中去吧。”
靈犀點頭,從炕邊的矮幾上站起了身,手有些微微發抖。
嫻美人伸手拉住靈犀的手,輕聲道,“別怕,萬不可錯過了這次機會。”
靈犀回握了嫻美人的手一下後,轉身出了半月閣。
靈犀出了半月閣不到二刻鍾的時間,已經換了大宮女服飾的項兒進來對嫻美人一福,道,“小姐,話已經帶到了。”
嫻美人把如水的眸子看向自己碩大的肚子,嘴角挑起了一絲淺笑。
靈犀沒有下等婢女的服飾,又不也和別的宮女借。為了不招人耳目,隻在衣服外披了件顏色粉紅的披風,走了小路直奔廣陽宮主殿德陽殿。
德陽殿是為嫻美人準備的,所以修葺好後便空在了那裏,除了每日清晨有人來打掃外,其它的時間皆無人。
大順後宮之中的主殿布置都是一個規格,靈犀很容易的便從德陽殿的偏間進了內殿。
進了內殿後靈犀便覺得一陣熱氣迎麵撲來,原來這德陽殿中雖然無人,可地龍卻是燒著的。
靈犀略略一想便也明白了。嫻美人的產期在這冬日裏,若真生了皇子定要封嬪住進主殿,為免凍到主子,當然是要先把宮殿暖了才是。
靈犀舉著火折子,繞過繪了蘭花的屏風,略略打量了一下殿內的布置。
如別的宮殿一樣,在靠南窗搭了一鋪矮炕,矮炕之上擺放著一隻紅木做成的矮桌。在炕下是一個長一丈,寬一尺高半尺的腳踏。在北窗處,放了幾隻高大的青花瓶。夏日裏那裏會放了竹榻,以供消暑。
在內殿靠近屏風處,放著一隻比矮炕高,雕刻了花草魚蟲樣式的圓桌,桌子四周配了四隻同色的圓凳。這裏,是供妃嬪們相聚飲閑聊的。
靈犀略略看了一遍,便再無興趣。內殿布置的雖然精巧,可到底也就是那些東西,她在宮中看了八年早就看膩了。
靈犀把披風脫了放在圓桌上,自己則坐在了暖炕上。暖炕居然是熱的,這讓靈犀心中一喜。
為免有人發現,靈犀把火折子吹滅了,窗外殿頂上的積雪把光線折射到內殿中,物件都化為深黑淺黑的輪廓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靈犀蜷縮在暖炕上,抱著自己的膝蓋,聽自己的心跳。
慢慢的,緊張淡化,她心中變得平靜。她現在更多的是想怎麽和李淩雲張口,怎樣才能保住自己的自由。
她還有想傾城公主,想睿王李辰風。
傾城公主身份特殊,肯定不會在京城裏久留。睿王多半是把傾城公主安排在了遠離京城的地方,她出去後要怎麽去找他們?
直接去睿王府?可睿王不在京城怎麽辦?睿王府上她隻認識一個關巧兒,可關巧兒已經很久沒有進過宮了,也不知道還認不認得她。
還有她的爹娘,也不知道司徒家把她爹娘安排到哪裏去了,這還要再問問嫻美人才是。
在靈犀的胡思亂想中,窗外有亮光閃過。
靈犀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深夜的德陽殿不會有宮人進來,來人隻會是李淩雲。
靈犀在心中暗暗責怪,這種時候還打什麽燈籠?萬一把人招來怎麽辦?
她心中的一聲責怪還未念完,便聽德陽殿的殿門,吱喲一聲開了。
靈犀忙衝了出去,這種時候居然走大門,走小門都不會嗎?!
靈犀的眼睛良久未見亮光,被對麵的人提高了燈籠一照,下意識的用袖子捂住了眼睛,皺著眉頭道,“刺眼……”
一聲呼氣聲,大殿又恢複了黑暗,殿門吱喲一聲又關上了。
靈犀把袖子放下,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心裏有些緊張。
一口吐沫咽下,剛想說話便被那身影摟進了懷中。靈犀心中一驚,李淩雲從未對她做過越禮的動作。
靈犀下意識的掙紮,卻聽那人輕笑道,“真是一隻暴躁的小獸,真是一份極好的禮物,朕喜歡。”
隻一句,便把靈犀定在了那裏。
那聲音,那語氣,還有從那人身上傳來的帶著酒氣的龍延香氣味,這分明是永安帝。
“皇上?”靈犀輕音確定,腦子裏微微發漲,心跳聲震得自己耳朵一些嗡鳴。
永安帝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不應該是李淩雲嗎?李淩雲去哪裏了?小獸,禮物……
靈犀抖得越來越厲害,她成了——禮物?
永安帝吻上靈犀的耳後,輕笑道,“雖然有違祖製,可朕喜歡。”
靈犀開始大力掙紮,她的掙紮在身強力壯的永安帝眼中不值一提。永安帝反倒哈哈大笑道,“這叫欲擒故縱嗎?”
“皇上,奴婢……奴婢……”靈犀聲音幹澀的道,“奴婢……”
靈犀緊張得眼淚滑下,除了奴婢外什麽都說不出來。
“緊張?”永安帝抱起靈犀,大步萬向寢殿,雙手不停拉扯靈犀與自己的衣服。
“皇上!”靈犀突然大叫,她還想再為自己的自由努力一次,她不想成為別人討好永安帝的棋子。無論那個別人是誰都好,她不想。
黑暗中,被放在床榻之上的靈犀努力抓著自己已經殘破了的衣服,縮進床榻深處,“奴婢隻是一名低賤的宮人,實在不配侍候皇上。奴婢惶恐,還請皇上三思!”
“你在拒絕?”永安帝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
“是,奴婢在拒絕!”靈犀閉著眼睛,眼淚大顆的流下來。若依了永安帝,便一輩子出不了皇宮,那會比死還難受。
永安帝粗魯的拉過靈犀,把她身上僅存的布料撕下,整個身子壓上去,待靈犀力量漸弱時,跨下用力,“朕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你不要,也得要!”
靈犀發出如小獸一般的悲鳴,下身的疼痛讓她的大腦瞬間空白,白皙的雙手狠狠抓住了身下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