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寧閉上眼睛,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甲深陷進肉裏,強烈的痛楚令她再度心冷如鐵石,不能再被他三言兩語哄過去了。
“你走吧。”
冷幽琛望著她倔強的模樣,他忽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衛安寧身體騰空,她嚇了一跳,雙手緊抓著他的西服衣領,男人滾燙的呼吸從頭頂噴灑下來,意識到自己在他懷裏,感受他走路時產生的弧度,她冷了眉眼,“放我下去!”
冷幽琛沒有理會她,徑直道:“太太,你知道我連做夢都想這樣抱著你,讓你感受一個真正男人能帶給你的安全感,卻沒想到,在你清醒時,竟是這種情況下抱你。”
“我知道你現在很抵觸我,但是在愛沙島對你所做的一切,我從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那天晚上,我也會要你。”
“你!”衛安寧氣紅了臉。
男人垂眸,凝著她燃燒著怒意的俏臉,他道:“我唯一遺憾的是,讓你從別人嘴裏聽到這件事,這本該是我向你坦白。”
冷幽琛走到**邊,將她放在**上,衛安寧就勢一滾,滾到了**的另一側,“冷幽琛,我不會原諒你!”
男人眼神黯淡了幾分,他揚起眉,看她防備的模樣,心口像被鑿開了一個口子,疼痛漫延開來,“我知道,但是我不會放棄你。”
“你先冷靜一下,過兩天我來接你回家。”
衛安寧咬緊牙關,朝他憤怒的低吼:“家?我還有家嗎?我的家早被你和衛安靜毀了。”
她的身份信息被抹去,她的父母下落不明,她現在就是一個孤魂,沒有戶籍沒有護照,她哪裏也去不了,就算要上學要出國,都要頂用衛安靜的身份。
如果有一天,她在這個世界上意外死去,都隻會被貼上無名女屍的標簽。
他們都不會明白她心裏的無助與絕望。
冷幽琛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更沉,“你不要胡思亂想,太太,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衛安寧捂著發燙的眼瞼,“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冷幽琛沒有再逼她,知道她需要時間去想清楚,“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說完,他轉身走出臥室。
直到臥室再度恢複平靜,衛安寧才拿下手,怔怔地盯著合上的房門。她曾無數次在心裏描繪過,當有一天冷幽琛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那身影該是何等的卓絕?
可是她沒有想到,他從始至終都是健康的,不需要依賴輪椅,卻在輪椅上度過大半年,在她麵前偽裝了大半年。
是不信任她,還是隻想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看她為了他能站起來,而被他耍得團團轉,他心裏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衛安寧感覺自己的思緒,像脫韁的野馬不受她控製,越來越往極端的方向想,她倒在**上,抱著枕頭,無助地哽咽出聲。
她該怎麽辦?
門外,冷幽琛靠在門板上,聽到裏麵傳來抽泣聲,他眉峰緊蹙,點燃了一根煙,眉間那抹煩躁與心疼,在淡白煙霧裏越發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