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寧忽然拿起鉛筆,從打印機裏抽出一張a4紙,她憑著記憶,在紙上畫出父親的肖像。當初她被衛安靜的人打暈後,她什麽都來不及帶走,身上連父母的照片都沒有。
此刻看著紙上,父親栩栩如生的畫像,她不再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如果對方抹去她父母的存在痕跡,就是要讓她陷入自我懷疑中,那麽她絕不會讓對方如願如償。因為,就算是植入記憶,她也不可能將父親的容貌記得這麽牢。
她拿起畫像遞給秘書,“這是我爸爸的畫像,你確定你真的沒有見過他?”
秘書認真看了一會兒,還是搖頭,“sorry,我真的沒見過他。”
衛安寧皺眉,一顆心沉入穀底。
她拿起畫像,快步走進校長辦公室,將畫像遞給校長,“校長,您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校長盯著畫像,遺憾地搖了搖頭,“sorry,他不是我們學校的教授,我沒有見過他。”
衛安寧拿著畫像,失魂落魄地走出辦公大樓,她坐在台階上,看著手中的畫像,爸爸的音容笑貌仿佛還在眼前,可突然之間,所有人都告訴她,他並不存在,她怎麽能接受?
冷幽琛的輪椅停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他目光複雜地望著她的背影,“安德,黎冬那邊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暫時還沒有,三少,三少奶奶看起來很可憐。”
冷幽琛抬眸,視線落在那道小可憐身影上,薄唇緊抿。
她不再像昨天從警局裏出來,抱著他哭得傷心欲絕。此刻的她,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手裏的畫像,不知道在想什麽。
可是她的背影,卻如此蒼涼蕭瑟,就像全世界都背棄了她。
他心疼了。
他滑著輪椅過去,在她身邊停下,鎖住。他傾身,將她輕而易舉地撈進懷裏,察覺到她要掙紮,他啞聲道:“是我,讓我抱抱你。”
衛安寧心裏一揪,眼淚猝不及防地滾落下來,她連忙抬手抹去眼淚,裝作很堅強,“我們去瑪麗亞醫院好不好?”
雖然她已經知道此行的結果,仍然想去證實,或者,心裏還抱著幻想,對方百密一疏。
冷幽琛見她偷偷地抹眼淚,連哭都不敢大聲的哭了,是怕自己一哭,所堅持的東西都會分崩離析麽?冷幽琛無聲的,將她抱得更緊。
這個讓他疼進骨子裏的女人,明明身後就是依靠,卻還是要倔強的獨自承受內心的煎熬,連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還是不信任他麽?
“好!”
冷幽琛看著她的側臉,眼神深不可測,鋒銳,複雜。
冷幽琛沒有通知容淩與宋輕歌,帶著衛安寧悄然離開z大,前往瑪麗亞醫院。車裏,衛安寧靠在車窗玻璃上,雙眼無神地看著車窗外急速後退的街景。
雖然她不了解衛家,但是也知道,衛家在北城的勢力並不大,否則當初冷幽琛向衛家求親,衛家完全可以拒絕這門親事。
因此,衛安靜也絕對不會有這等手眼通天的本領,可以將遠在英國的她生活過的痕跡抹去。如果不是衛安靜,那麽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