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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翔威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幫仙女在這麽擁擠的醫院裏安排了一個兩人的病房。我幫著仙女把外套脫了,讓她躺下睡一會兒,她卻特別地清醒,一個勁拉著我絮絮叨叨地說些我小時候的事,我有些承受不住,眼淚又一次忍不住飆了出來。
仙女說:之之,你怎麽哭了啊?小時候你特不愛哭,每次做錯事,我打你,你就是不哭。你不哭,我就打得越重手。之之啊,你怪不怪我啊?我是不是對你特不好?
這哪裏是精神錯亂,分明是在考驗我的良心。老劉見我受不了,趕緊拉著仙女的手說:乖,老劉先陪你聊會兒天,讓之之回去幫你拿些東西過來。
老劉給我使了使臉色,我會意了,拉著戴翔威出去了。我們匆匆忙忙過來,什麽也沒帶。仙女要住院,我還得回去準備很多東西。
我走出病房的門,戴翔威握住了我的手。那種感覺一點都不曖昧,更像是朋友之間強有力的安慰,他說:別擔心,我會把阿姨的病曆給國外的醫生朋友看看,給阿姨用最好的藥。放心吧,阿姨那麽開朗的人,不會有事的。
我紅著眼眶,他不忍心地摸了摸我的頭,他說:傻丫頭,還從沒見你一天內哭那麽多次。
我緩緩地說:翔威,我愧疚得很。仙女生病了,我才發覺她不知不覺已經老了。我一直把她當成女強人女超人,卻從沒想過她已經是一個老人。你知道這種感覺麽,那種心理的支柱突然就轟然倒塌的感覺。那是我從未曾想過的,也未曾體會過的酸澀滋味。
我們邊說著,邊走到了樓梯口。辦理好一切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戴翔威擁抱了我一下,他說:我懂,你現在的感覺,就和薇安去世我的絕望一樣。從沒想過會發生的事情,突然就這麽發生了。之之,我懂。
我回應了一下他的擁抱,我們很快就鬆開了。何時起,和戴翔威之間已然沒有了過去的那份糾纏不清的曖昧,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彼此深深的懂得。我想,每一種感情,隻要曆經了歲月的沉澱還能存在,就一定會有質的轉變。
他自自然然地牽著我的手下了樓,他說:你就別開車了,你精神不好,我開車帶你去拿。
我說:翔威,你都陪了一天了。我請你吃個飯,然後你回去休息吧。
他說:我們之間,不用說太多。別廢話,我帶你去吃你最吃的牛肉拉麵,然後我再帶你回家,再把你送過來,我再走。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裏麵都是溫暖。自從薇安去世後,他的性子沉浸了很多,說起話來偶爾依舊調皮,但大多時候都有點兒深沉的意味。每一個人在曆經世事後都會成長,每一個人都不例外。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堅持,他叫我在醫院的門口等他,他去停車的地方把車開出來。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寒風料峭,吹得我有些冷。
想起去年的這時候,我和徐成的浪漫如昨。然而今時今日,卻是一種我需要、他在忙的失落了。兩個人,有時候遠了就是遠了,從前的彼此有多吸引,現在的彼此就有多排斥。時間不對,空間不對,感覺不對,發生的種種都不對,愛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味道。我依然愛,可我依然無力。他還在愛嗎?……我已然接收不到回應了。
手機再次響起,我猶豫了一陣,然後還是接了起來。
他說:之之,對不起。錄完了采訪之後剛好碰到了傳媒圈的老大,被他拉去喝茶了。
我的心,宛若這冬天的冷風,更加冷了。我記得從前的從前,無論多忙碌的徐成,都會抽空給我發條短信,哪怕隻有簡簡單單地兩個字:愛你。
我說:噢,那你忙吧。
他說:怎麽了,聽你的聲音有濃濃的鼻音。你在哪兒,風這麽大。
我說:我在醫院的門口呢。
這時候,戴翔威把車開到了我旁邊,他大叫了一聲:之之,上車吧,風太大,別著涼了。
我應了一聲,我聽到電話那頭的徐成語氣頓時就生硬了,他說:你又跟翔威在一起了?
我沒有說話,我感覺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我打開車門,上了車,戴翔威發動了車子。
徐成在那邊說:你們還是每天都在一起麽?
我感覺心疼得發緊,我說:我還有事,先掛了,拜拜。
然後,我掛掉了電話,有些無力地倒在座位上。戴翔威已經敏感地察覺出是誰了,他說:需要我和他解釋一下麽?
我有氣無力地說:隨他去吧。翔威,我感覺好累。
他柔聲地說:那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我閉上了眼睛,其實我一點都睡不著。我想,人生又開啟另一個巔峰的徐成,這一段時間應該一直忙於各種交際吧。圈子大了,格局大了,世界又大了,那種身處巔峰的成就感一定讓他無暇顧及情愛,所以,才會對我漸漸忽視了吧?
我睡不著,閉上眼都是往日的恩愛片段,他對我說過的那些情話,我們曾經互相許下的諾言,我們之間的那些纏綿悱惻。曾幾何時,我那麽真切地感受過他完完全全的愛,隻是如今,怎麽走著走著,就越來越遠了呢。
我睜開眼睛,我說:翔威,給我講個笑話吧,我睡不著。
他伸出手來摸摸我的頭說:傻丫頭,現在的你笑不出來,我就不費力氣了。我給你放首歌吧。
我點點頭,他放了一首《Aplacenearby》,他說:這首歌是治愈係的,親愛的,你得提起精神來。你現在的情緒反應直接會影響阿姨的情緒,拿出你的鬥誌來,和阿姨一起同病魔作戰。之之,其他的事情暫時別想。你要是實在嫁不出去沒人要,不還有我在麽?
我頓時噗嗤一聲笑出來了,他見我笑了,頓時開懷了很多。他說:你看這樣就對了,你那麽積極的一個人,別學90後裝什麽頹廢。你看哥,你看哥這一身,是不是挺非主流的?
我今天都沒心思注意他穿什麽,他這麽一說,我才發現他今天的打扮這麽的嘻哈。我說:你都三十好幾的男人了,怎麽還穿成這個德行。
他說: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最近流行的風格,這衣服一穿,耳釘一戴,我走到酒吧就是焦點。你說我,20歲就開始風靡酒吧了。如今轉眼35了,怎麽就沒老呢?
這沒臉沒皮的話讓我徹底從悲傷中解了套,喜歡打擊人的個性又一次被激發出來了,我說:得了吧,晚上回去卸了妝照照鏡子,你就會發現你今天的粉底有多厚的。
他頓時無語地看著我,他說:我這是天然白,別嫉妒。我大老爺們,擦什麽粉底。
我說:我就懶得揭穿你帶美瞳的事兒了。
他頓時黑線了,他說:男人麽,無論在哪個年紀,都得注重保養。女人也一樣。
我說:嗯,除了我覺得你娘炮,在一般姑娘的眼裏,你都挺man的。
他說:可不是。所以你得抓把緊啊,你看你最近憔悴的,再不好好保養,你看著就得像我姐了。
我頓時一腳踢了過去,他靈活地一躲,然後迅速拍了下我的腦袋說:孩子,經過哥的開導,是不是開心了很多?
他這麽一打岔,的確把我從悲傷的情緒中帶出來了。我點點頭,他說:接下來,哥讓你體驗一下絕對的刺激。
我頓時慌了,趕緊把安全帶係好。他果然又在這鬧市區玩起了飆車的技巧,車子左轉右轉的,差點兒又讓我吐了。
我被他嚇得一陣尖叫,他哈哈大笑,帶著我一路殺到了我家。完了之後,他看了看表,他說:又破紀錄了,五分鍾。
我瞪著他,我說:遲早有點我會被你害死。
他不屑於顧地說:得了吧,哥是專業賽車手,這點兒路就害死你,簡直是藐視哥的技巧。
我打開車門,徑直上了樓,我說:小司機,乖乖在樓下等著姐。
不到一分鍾的功夫,他就跟在了我屁股後麵。我進電梯,他也跟著進,我說:帥哥,你在樓下等就好了。
他摸著鼻子,學周傑倫的樣子酷酷地說:番茄麵,加個蛋啊……
我頓時無語了,直接朝他的下半身踢了過去,我說:家裏沒有蛋了,借兩個吧。
他躲開了,躲在電梯的對角嘿嘿地衝我笑。我瞪著他,我說: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他居然像邁克傑克遜一樣走滑步走了過來,然後說:小妞,別這樣,你得開心,阿姨才能被你感染。
這家夥……我真的徹底沒轍了。看著他學著邁克傑克遜在狹小的電梯裏撅著屁股抖一下又一下,我完敗了,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他見我笑了,終於釋懷了,電梯門也看了,幾個鄰居怪怪的眼神看著我們,也是他張開著腿撅著屁股對著我的樣子真的很不雅觀,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們在電梯裏幹嘛呢。
我黑著臉走出了電梯,他跟著過來,大概也覺得尷尬了,他咳嗽了兩聲,然後說:為了逗你笑一笑,容易嘛我,都被當成色狼了。
總有一類男人,相處起來特別的輕鬆。
戴翔威,就是此類。
之之和徐成,有些越來越遠了。
之之的身邊,又有戴翔威這麽出色的男人。
而徐成和貂皮,如今又如何了呢。
很多外因,會改變一段感情。
一邊悲傷一邊笑鬧吧,這就是人生,總得苦中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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