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麽?當然!
難過麽?也當然!
心疼麽?更是當然!
如果不曾喜歡,或許她還能一笑而過,不過是自己不愛的男人罷了,他怎麽做,都不可能傷到她的心。偏偏,這個男人她喜歡,甚至是深愛。
所以她沒辦法輕易釋懷。
眼淚滾落下來,砸在男人手背上,很快形成一片水漬。
冷幽琛手背繃緊,他怔怔地看著手背上越積越多的水漬,心口一陣悶悶的抽痛,他把她弄哭了。她一直很堅強,腿摔傷了,他幾天不理她,她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可是此刻,她卻哭成了淚人兒。
不像別的女人那樣,哭得聲嘶力竭。她哭起來很安靜,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大概是傷心到極致,反倒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冷幽琛心疼極了,他拿手絹擦了擦手,才捧起她的臉,“別哭,是我不好,讓你傷心委屈了。”
衛安寧眼淚落得更急,人在傷心的時候,最怕別人哄,越哄越覺得自己委屈,她泣不成聲,小拳頭捶打著男人結實的胸膛,“壞,你壞死了。”
怕她把手打疼了,他伸手包裹住她的拳頭,將她抱進懷裏,心疼得連嗓音都壓抑下來,“是,我壞,我控製不住自己,太太,我的心已經荒蕪了。”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很無力。
被親人戕害,被族人拋棄,他嚐過一段最絕望的人生。那段時間,他想著的就是報仇報仇。若非報仇的意誌太過強烈,他又怎麽可能重新站起來?
所以對她,他怎敢輕易信任?
衛安寧絕望地撲進他懷裏,悲傷在心裏逆流成河,她能夠理解,所以怪不了他。她隻想傾盡自己一生的力量,去保護他愛他,讓他感受到這世間還有不計回報的愛,讓他荒蕪的心重新陽光普照,春暖花開。
冷幽琛聽到她壓抑的哭聲,心擰成一團,他抬起她的臉,薄唇印在她眼角,吮去她的眼淚,舌尖苦澀,他的心也跟著溢滿哭澀,“別哭了,乖,別哭!”
他笨拙地哄她,親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最後緩緩覆蓋在她唇上。
“三少,食盒……”管家拎著食盒出來,看見兩人吻在一起,他連忙轉過身去,“我、我什麽也沒看見,你們繼續。”
衛安寧聽到管家的聲音,理智稍稍回歸,她手忙腳亂地推開冷幽琛,擦了擦眼淚,她尷尬的不敢看他,抓起書包腳步匆匆地往門外走,“我要遲到了,我先走了。”
她越過他時,手腕忽然被他捉住,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我送你,安德,把食盒放車上去。”
管家連忙捧著食盒出了門。
衛安寧心中羞赧,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掙了掙手腕,沒掙出來,她皺眉,“你放手。”
冷幽琛抬頭望著她,她的眼睛被淚水衝洗得格外明亮,他歎息一聲,“太太,剛才的話出自我的肺腑之言,我們之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想讓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衛安寧的心砰砰直跳,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這是要和她交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