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夫入帳:絕寵金牌毒妃

顏輕

第074章 第一個拿段青山開刀(2)

書名:誘夫入帳:絕寵金牌毒妃 作者:顏輕 字數:7206

段青山和袁紹因為失職入獄,兩個人的牢房相隔,每日獄卒都要聽他們從早吵到晚。

今天,段青山又敗了。

他坐在牢房一角,望著高牆上那個小小的窗口,心中頗有些感慨,在這牢中,那裏便是唯一有生氣的地方,他不知道這裏住過多少囚犯,也不知道死過多少人,他知道,南詔王不會關他們太久。王上隻是生氣他和姓袁的不分場合吵鬧,可他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跟他沒有什麽關係的事情,都怪那個袁矮子,非要拉著他一起受罪。以前便是如此,朝中這幾位將軍裏頭,屬袁紹最傻。

隔壁的牢房裏,袁紹同樣也在腹誹段青山。

中午的時候,獄卒發了個飯,段青山一看又是餿了的窩窩頭,當下一點食欲也沒有,把飯碗推到一邊,看見自己左邊的牢房又添了一個新人。

左邊原本是沒有人的,右邊是袁紹,段青山不想吃飯,閑坐又太浪費光陰,他便湊到了左邊,想跟新來的說說話,便張口問道:“新來的兄台是犯了何事進來的?”

那邊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殺人。”

段青山心裏咯噔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向旁邊退了退,訕道:“這太平盛世的,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非得動刀動槍呢,年輕人太莽撞啊。”

那邊一聲輕笑,也問他道:“那麽前輩又是所犯何事?”

段青山瞟了一眼袁紹那邊,鄙夷道:“我本無辜,奈何被某些不長眼的小人陷害至此,實屬無奈,實屬無奈啊!”

他說話時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甚至有幾分故意要讓袁紹聽到,挑釁似的。

果然,那邊幽幽的傳來袁紹一聲不屑的諷刺:“老東西你真是不要臉。”

段青山哼了哼,沒再搭理他。

左邊的年輕人歎道:“說起無奈,在下倒也算同病相憐。在下靠祖傳的看相算卦做小本生意,勉強糊口。前幾日湊巧替一位大戶人家的公子相麵,可他竟然看上了在下的妻子,還……”

說道這裏,他的聲音冷了下來:“還讓人支開我,將她……拙荊一時想不開,懸梁自盡,撒手人寰,我一氣之下去找那公子拚命,無奈他家護衛太多,我又不會武功,隻好逃走。誰知,逃跑途中誤殺了他的隨從,他便命人拿我入獄。或許是我家做的就是窺測天機的生意,我這是天譴,合該如此啊。”

段青山聽他一番敘述,覺得他有些可憐,又想起前幾日那個算命的,他便靠近了幾分,但轉念想到他是殺人犯,他便有些為難,停在了那裏,這時,外麵的獄卒在做交接,見他這邊有動靜,示意性的過來說了幾句,便沒再理會。獄卒走後,段青山湊到左邊,雙手扒住柵欄,小聲問道:“你祖上便是給人看相的?”

“是了,大概這就是窺測天機的後果,讓我不得善終。”

段青山將信將疑。

那邊又說道:“前輩講話時中氣足、沉穩雄健,想必應該是富貴人家,或者在朝為官。隻是前輩若是為官,最近的仕途會有些坎坷。但世事總是有失必有得,前輩官場雖失意,可家中近期必會有喜事發生……前輩是有女要出嫁了。”

段青山一聽他這樣說,臉色幾度變幻。他說的都對,他最近在朝中總受到擠兌,可他的小女兒最近總是往外跑,下人們都說小小姐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他正打算管一管這事。如果對方是個門當戶對的,那便給她風風光光嫁出去。

句句都被言中,段青山卸下了心裏的防備,那邊沉默了一下,又說道:“方才進來時,見前輩印堂有些發青,此乃凶兆,前輩近日還需事事謹慎。”

一個兩個算命的都說自己有血光之災,段青山有些著急了,他湊到左邊牢房,問道:“那依你看,我要如何怕破解?我的那些護衛都在外頭,我……”

那人不急不緩說道:“大人不要怕,你在牢房中還是安全的。”

段青山的心也放下了一些,的確,這牢房固若金湯,他又怎麽會出事?

段青山問道:“你且說要如何破解,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大人說笑了,誤殺也好,總歸是在下殺了人。殺人者償命,在下命不久矣,要錢財何用?”

段青山失望道:“可是你殺了人就是犯了王法,我也救不得你。”

他笑了笑,說道:“我妻子死後,我便沒有打算獨活,找個安靜的地方自盡也是了卻,死在這裏也是了卻。那麽我便幫大人一次,就當做最後的善事了。”

外麵有獄卒進來巡邏,段青山靠著牆壁發呆靜坐,但那獄卒走後,他便又扒著柵欄問道:“如何破解?”

那人將一隻素白的手伸了出來,道:“大人且讓在下看一下手相。”

段青山不疑有他,將手伸了出去。

那人的手握住了他的,冰涼涼的,竟然沒有一絲溫度,段青山蹙起了眉頭。

他說道:“大人應該是許多年前做過壞事,如今報應找上門來了。”

段青山皺著眉頭嗬斥道:“你胡說什麽?”

“我是不是胡說,大人心中有數。”

段青山忽然覺得此人是個神棍。宮家全家上下都死幹淨了,隻有那宮琉璃,與他又素來沒有交集,誰會報複他?這手相他不看了,他想要將手抽回,卻發現被那人牢牢攥在了掌心,“大人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麽。”

手上微微用力,段青山被攥得生疼,但他好歹是武將出身,另一隻手迅速伸出牢房,瞬間扣住了那人的手。他這時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一雙粗糙的手,他說自己草民出身,勉強糊口,可這分明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段青山意識到不對勁,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他力氣很大,年輕時可以一個人拉動兩台牛車,如今身子骨也算硬朗,可竟然敵不過他半分!

兩個人撕扯著,段青山想要開口喊人,就在這時,他被抓住的指尖忽然一陣針紮似的疼痛,好似有什麽冰冷的液體被推進手指。幾秒後,那人便鬆開了他。

段青山暗罵一聲有毛病,一邊往牢房另一邊走,遠離那個瘋子,一邊檢查自己的手指。倒是沒有受傷,隻是左手的食指上,似乎有一個被針紮過的小洞,破了皮,但沒有流血。

他沒有在意,撩袍坐在幹草上,背對牢門,麵對牆壁,暗歎自己流年不利,坐個牢還兩邊都住著瘋狗。

左邊的牢房。

年輕人撣了撣衣上的塵土,唇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容,將注射器放進了袖中。

傍晚獄卒進來發飯,叫了半天段青山也沒有反應,開門進去,伸手去戳他,熟料被他輕輕一戳,段青山卻整個人向前倒去。侍衛上前一看,發現他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跡,再一探鼻息,氣都沒了!

這冰涼僵硬的身子,竟已是死去多時了!

他之前一直背對著牢門靠在牆上,獄卒巡邏時也沒去在意,誰知道人怎麽突然間就死了!

“出、出人命了,快,快去報告頭兒——”

獄卒失聲驚叫,撒腿向外跑去,踢翻了門口的飯。

睡夢中的袁紹被這尖叫聲驚起,一個鯉魚打挺,衝到了牢門處,喊道:“出什麽事了?”

沒有人回答他。

幾分鍾後,整個牢房頓時沸騰起來,獄卒進進出出,亂成了一團。

左邊的牢房,忘川輕輕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化身成狐,趁亂從房間的天窗飛躍而出。

走道裏很亂,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發生的小插曲。

夜如墨染。

一隻雪白的狐狸,從夜王府的牆頭光也似的閃過,兜兜轉轉,跳進了某個院子。

落地,化為人形。

屋內點了一盞小燈,宮泠羽站在窗前,回頭看見他臉上溫柔的笑容,便知道事情成功了。

她說第一個要拿段青山開刀,忘川果然不負所望。

她與忘川這麽多年的默契,就是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能明白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宮泠羽道:“修書給小唐,第一個牌子可以摘下來了。”

忘川淡淡一笑,坐在書案前開始寫信。

宮泠羽撐在一邊看他寫字,忘川的字跡很漂亮,“字如其人”這四個字,在忘川身上就展現的淋漓盡致。不。他不僅人美,連手也很美。

可惜這雙原本幹淨的手,一次又一次為她沾染了鮮血。

忘川寫完信以後,等墨水幹了的工夫,抬頭笑道:“主人果然智慧。”

宮泠羽低頭掃了一眼他,語氣隱隱有暗意:“這就智慧了?”

忘川凝視她的笑容,忽然想到了什麽,俊臉上浮出一抹訝色:“難道……一開始大光明寺經書的失竊,也是主人的傑作?”

宮泠羽笑道:“挖了個小小的坑而已。”

忘川猜得不錯,其實一開始大光明寺經書失竊,就是她下的手。朝廷上最近幾位武將都各司其職,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隻有段青山空缺,依照她過去對南詔王的了解,這件事不是派姓段的去,就是讓燕傾去。

一半的幾率,她賭。

沒有想到卻賭對了。但事情也不是按照她的設定所發展,她沒有想到袁紹也會一同去。夜雲輕要報複袁紹,還拉著她一起參與。途中雖然改變了計劃,但段青山最後還是入了獄。他以為在牢中是安全的,卻沒有想到隻是加快了自己死亡的速度。

是他親手把自己送到地獄門口的,這可怪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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