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可笑啊林城,我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那我是哪樣子的?你還記得從前的我是什麽樣子的?從前的顧婉靜已經死了,你別老是談從前好嗎,惡心不惡心?你問問看你自己,你還是從前的林城嗎?沒事兒談什麽從前啊,太他媽傻逼了吧。”我滿不在乎地說。
上午的陽光正好,正麵看著林城,我忽然發現,有些東西再不知不覺中變了樣子。
林城那眼神,多多少少是有些委屈的。
我看不下去,總覺得和林城眼神對視的時候,我心裏有起伏,我害怕這種起伏。就像是水麵的漣漪,慢慢蕩開。
轉開眼睛,我起身去洗手間。剛才摔下去的時候感覺肚子有點疼,我上廁所才發現內褲上有點血。我以為是大姨媽來了,找了衛生巾換上,可中途好幾次上廁所都發現並沒有多少血。
因為姨媽一直很不準時,我也沒在意。
我和林城的交談,從來不多。他下班回來也不會講工作的事情,我們倆簡直就像是陌生人一樣,吃飯睡覺,各做各的事情,井水不犯河水。分明是很親密的夫妻關係,可我們竟然和陌生人一樣,甚至連陌生人也不如。
發現林楠背後做手腳陷害我過後,林城後來幾天都沒有裏林楠。林楠一氣之下跑出去和朋友一起住,然而,我不知道,她所謂的朋友就是新婚之夜和林城睡了一覺的瑞貝卡。一個三流模特,接各種小角色跑龍套,遊離於影視圈和模特圈卻老是不出名的女人。
林楠負氣離家出走,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趙蘇雲,這幾天她都很少出現在我視線內。我以為每天她都把自己悶在房間裏,知道有一天中午我才發現,趙蘇雲外出了。
至於她去了哪裏,我並不知道,隻是清早和吳媽一起出去買菜,也沒有叫上陳叔開車去。十一點多的時候吳媽一個人回來,然後告訴我找不到趙蘇雲。
我細細盤問吳媽才知道,原來這些天,趙蘇雲每天都要出去,都是和吳媽一起。吳媽去買菜,她就在咖啡廳裏等著,等吳媽買好東西再一起回來。
“那今天你們怎麽沒有一起回來?”看著吳媽著急得六神無主的樣子,我盤問吳媽。
吳媽搖搖頭,臉上滿是緊張的表情,“我也不知道。等我買好東西去咖啡廳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哪裏了。我問了服務員,可服務員說我前腳剛走,太太就跟一個男人走了。這可怎麽辦啊!她一個人腿腳不方便,怎麽行呢?”
我心想也似,趙蘇雲腿腳不方便,能去哪裏?一個滾著輪椅四處行動的人,能走多遠?
“你別急,我上去給林城打電話。看看他知道不。”我說。
吳媽點點頭,她也是被嚇壞了。
可正當我上樓拿電話準備給林城打電話的時候,門鈴響了,我在樓上知會吳媽去開門,告訴她如果是趙蘇雲回來了,就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吳媽點頭答應,然後轉身去開門,果然是趙蘇雲回來了。
我悄悄躲進房間,把門微微打開,耳朵貼在門上聽趙蘇雲和吳媽的對話。
他們說話聲音不是很大,隻聽得見趙蘇雲問吳媽,“你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吳媽怯生生地回答說,“今天東西不是很多,時間用的少........”
趙蘇雲不耐煩地說,“有誰看見嗎?”
吳媽遲疑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地說,“沒.......沒誰。”
趙蘇雲又問,“那賤女人呢?”
“她還沒起來........要不我上去看看?”吳媽說。
趙蘇雲歎了口氣,不高興地說,“算了,不必了。吳媽,這事兒誰都不要告訴。你記清楚了,要是有誰知道了,你就滾回鄉下去!”
我冷笑,趙蘇雲的秘密究竟是什麽呢?搞得這麽神神叨叨,越發的吸引我了。
我一定要找到她的秘密。
那麽高貴冷豔的趙蘇雲,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我和吳媽心照不宣,把事情都埋在心裏。下樓喝水的時候,吳媽正在廚房洗菜準備午飯,她猶猶豫豫地看著我,欲言又止。我一邊喝水,一邊看著她,覺得她真是樸實得可愛啊。說實話,有時候看到吳媽,我就想到我媽。
我媽四十三歲才有了我,我是遺腹子,我從來沒見過我爸爸,我不敢問我媽,隻從我姐姐口中得知,我爸爸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去山西挖煤,然後煤礦出了事故,他死於那場事故。我爸去的時候並不知道我媽媽懷了我,我媽因為太愛我爸爸,不管家裏條件再差,也舍不得把我打掉。
她這一輩子就是個老實的農村人,一個人抗下家裏所有事情,帶我和我姐姐。家裏沒有男人,過日子,滿是辛苦的味道。
那會兒我姐姐已經二十一歲,沒念多少書,在縣城裏跳舞,做舞蹈演員,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再也沒去跳舞了,回到家跟著我媽學做裁縫。
我媽的手藝很好,鎮上的人都願意找她做衣服。
每次看到吳媽,我都會想到我媽。
“吳媽,你放心,我會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我明白吳媽看著我是什麽意思。她其實挺怕趙蘇雲的,看得出來。
吳媽欣喜地點了點頭,小聲地說,“謝謝你啊。”
我笑了笑,然後走出房間。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趙蘇雲有了動作,我就順藤摸瓜,我不著急,有的是時間等她露出馬腳。
秦澤陽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家裏看書,頭天晚上我胃疼了一晚上,怎麽也睡不著,第二天精神差卻毫無睡意,在家心煩著,浴室拿了書看。剛看了一會兒,秦澤陽便打電話給我,約我出去喝咖啡,說有事情要跟我說。
我心想著在家也是無聊煩悶,不如出去走走,便欣然赴約。
秦澤陽在1912的星巴克等我,本來是給我點了咖啡,但胃疼,再喝咖啡我怕自己直接進醫院了,便換了果茶。
閑扯了半天,秦澤陽才繞彎地問我,“婉靜,你和林城究竟怎麽回事?”他看著我手上的婚戒,若有所思。
“沒怎麽啊。我們倆,就那樣子,你看到過的。”我喝著溫熱的果茶說。
秦澤陽撇撇嘴,有些無奈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怎麽回事,婉靜,你們的婚姻我實在是讀不懂。”秦澤陽搖頭,說,“我上次讓你看看林城跟你簽的婚前合約,你看了嗎?”
我搖頭,說,“我的那份合約在你那兒,我怎麽看?”
“林城不是帶回去了嗎?”秦澤陽疑惑地看著我,問,“簽了合同的後幾天,林城來找我,問我要走了合同,說帶回去放著。”
“可他並沒有給我。”我老老實實說。
“嗬嗬,估計是他不想給你看合同裏麵究竟寫了什麽吧。婉靜,你回去問他找來看看,我沒有權利透露。”秦澤陽聳了聳肩膀認真的說。
我沉思了一會兒,心裏想著林城為什麽要把合同帶回去。當初莫不是他吃準了我不會看合約裏麵寫了什麽才簽下的?
“我知道了。澤陽,謝謝你。”
“算了,你們倆太讓人費解了。”秦澤陽語重心長地說,“婉靜啊,你聽我的,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拿婚姻開玩笑。我不知道你和林城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許你們在彼此心裏都有疙瘩,但是,婉靜,不要讓仇恨埋沒了你們的愛情。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和林城究竟怎麽回事,明明結了婚,為什麽還搞得像仇人一樣?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很多人現在還以為林城沒有結婚,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作為林太太,你有必要昭告天下你對林城的所有權。”
秦澤陽一席話,裏麵的信息量太大了。和林城結婚一個多月,我從來沒有出息在任何公眾場合,因為我對林城漠不關心,我對他的一切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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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澤陽說得沒錯,我們之間的婚姻關係,一團亂。
“我不在乎這些。我和他的事情,比你想象的更複雜。澤陽,他就是為了折磨我才娶我的。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我並不幸福。但是,你不必這麽憐憫地看著我,我們之間,隻是相互折磨。痛,一起痛。”我看著秦澤陽,緩緩說。
“你們為什麽折磨?婉靜,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你三年前為什麽忽然輟學離開南京?這三年你去了哪裏?為什麽你變了這麽多?其實不光是你變了,林城也是。”秦澤陽懊惱地搖頭。“你走了可能不知道後來的事情。同學們都說林城一下子變了一個人,在學校裏獨來獨往,再也不和同學一起玩,上完課立馬沒了蹤影。同學們都覺得,可能是他爸爸忽然車禍去世的關係,但我看來,不單單是這樣。婉靜,這是不是和你突然離開有關係?”
“其實,過去的都不重要了。”我其實挺怕秦澤陽說林城的變化的。因為我離開後的那三年,真的是一個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