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與東郊的交接點林子裏,那侵占贏族人身軀成妖的妖人正立在原地,與何偉同樣,他也是鱗片覆蓋全身,粗壯的蛟尾在身後隨意晃動,吞噬著若有若無的邪氣,這妖人躬身向不遠處的土坡房跑去。
在坡下,妖人雙腿發力翻身一躍攀上枝杈,站在高處看,那散發著渾厚邪氣的根源正立在土房中,他正是蒙哧。
聞著無盡的欲惡,妖人心魂暴漲躁亂,跟著他猛地撲去,血口怒張,獠牙凸顯,大有一口將蒙哧吞入腹中的態勢,隻是蒙哧作為道者,且被毅溟控製,又有血屍術加身,豈是那麽容易就被幹掉?
就在妖人雙爪撲至蒙哧身上時,蒙哧突然轉身,這一瞬間,那張滿是血痕青筋的麵目比之妖人的臉也差不到哪去,他微漏唇齒,雙臂大張,徑直撐破衣服,妖人麵對突然暴漲的死氣變化,身形一顫,隱匿在人軀內的殘魂靈息在這一刻受到莫名的威勢,隻是蒙哧已經雙臂大張,好似巨熊一般抱住妖人,跟著他大張嘴巴,三寸屍牙轉瞬間便咬進妖人的頸項,那濃濃的死氣邪息當即衝湧進妖人的身軀。
妖人嘶吼慘叫,雙臂不斷掙脫,巨大的蛟尾早已胡亂抽到在蒙哧身上,帶著倒刺的蛟尾橫掃抽在蒙哧頭上,直接扯掉蒙哧大半臉皮,漏出血淋淋的骨頰,隻是蒙哧完全不知疼痛,隨著體內血氣衝湧,屍氣暴漲,他悶吼著發力,妖人的身軀在蒙哧雙臂收縮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骨裂聲。
吞噬在即,邪氣衝湧,陰蚺蛟的殘魂靈息麵對潰散的衝擊爆發出讓人無法相信的邪力,眼看蒙哧即將以自己的性命來吞噬妖人,誰知妖人血液四濺的頭顱突然炸裂,一縷縷黑氣好似疾風般從中湧現出來,瞬間就將蒙哧纏繞在內。
見此,躲在暗處的毅溟急速衝出,他滿目的興奮:“果然是陰蚺蛟殘魂靈息,毅瀟臣啊毅瀟臣,你破壞了毅氏陰相境域的平衡存在,到底把這靈獸邪力釋放出來,待我吞噬這縷殘魂靈息,我就可以將你掌控於手中,讓你生死不能!”
毅溟瘋狂大笑,隨即渾身氣力迸射,產生股股威勢激浪衝向妖人與蒙哧,此時,毅溟已經無所顧忌,為了能夠從毅瀟臣手中奪回毅氏道途中的命途命輪指引,他必須要變強,但見他催動心魂,夜叉妖靈在貪念欲惡的充斥下化形虛尊,這如小山一般的夜叉妖靈渾身纏繞魂息腐毒,在毅溟的心性之下,它與毅溟一同奔至蒙哧身前,毅溟雙手結式聚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攜著雷霆衝擊分別捅入蒙哧與妖人人軀的肋下,感受則那濕熱的血液,毅溟性情大變,夜叉靈更是將散溢出已經微微化形蛟龍的靈息虛尊給牢牢擒至,那蛟龍虛尊瘋狂抗拒,未成形的爪子肆意撕扯夜叉靈,奈何此時的殘魂靈息被蒙哧的血屍威勢牢牢壓製同時,又被毅溟的魂息邪氣吞噬著,它一個殘魂,如何能抗拒過。
當越來越多的黑氣融於夜叉靈時,毅溟的身形也在快速變化,他充血的雙目漸漸生出褐色瞳目,那是殘魂靈息融於心魂的結果,且隨著化形蛟龍的虛尊越發微薄,妖人的抗拒漸漸變弱,而蒙哧也在血屍術的摧耗下徹底耗盡生息。
“噗噗”兩聲,毅溟雙臂抽出,蒙哧與妖人人軀的肋下出現兩隻碗口大的窟窿,那血液瞬間漲湧,噴出身軀,眨眼功夫,兩具人軀徹底喪失所有力量,而毅溟在吞噬完妖人體內的殘魂靈息後,還不忘吞噬掉蒙哧心魂內的血屍死氣。
如此一來,毅溟的魂息邪氣至少上升數個層次,隨著夜叉靈吞噬殆盡蛟龍虛魂,它慢慢融身於毅溟的身軀,在這邪氣欲惡的充斥下,青灰色的紋絡就像嫩芽叢生一般,從毅溟頸項處擴散,不多時便覆蓋了他的麵目和雙臂。
毅溟大口喘息,感受著那股陰冷至純的邪氣:‘這就是陰蚺蛟的殘魂靈息,這就是毅瀟臣吞噬過的力量,如此至陰至純,毅者先輩到底在陰相境域中參透到何種地步,生死兩相掌控,毅瀟臣,這都是我的,你…搶不走!’
在毅溟驚異癲狂於自身暴漲的邪氣時,地上,殘魂靈息寄存的贏族人軀已經潰爛,那暗生的鱗片好似魚鱗脫水般層層裂開,甚至散發出一股腥澀的臭味,而蒙哧更慘,被毅溟控製心魂拚掉自己的性命,此時隻剩下一口躺在地上,由於血屍術是以死氣為源釋放自身邪氣的邪術,眼下無法散盡的死氣匯集無數腐蟲一點一點吞噬著他的身軀,腐爛沒有人形的臉上,那雙逐漸失去生息的紅目死死盯著毅溟,似乎不甘心,可是道途凶殘,就是如此,一旦死了,可能連身軀都不剩下。
待魂息散去,心緒平複,毅溟這才轉頭看向地上的蒙哧,他陰笑數聲,一口唾在蒙哧慘不忍睹的臉上:“蒙族螻蟻,竟然想在道途中博得一片權勢,簡直癡心妄想,我毅族大道,由不得你們這些人在這放肆!”
為了不再看蒙哧那張讓人過目就吐的腐臉,毅瀟臣轉身,大約走了數步,他忽的凝聚魂息,手中當即纏繞一團黑色汙濁,滿是腐蟲的魂焰,隻見他隨手飛置,魂焰落在蒙哧的身軀上,瞬間,至陰汙穢的腐氣與蒙哧身軀內殘存的死氣相融,極大刺激了那些屍腐蟲息,而蒙哧在這一刻,徹底喪失了所有人息心性,留下隻有那具即將化作骨骸的殘軀。
對於這慘烈的一幕,毅溟不知道,他的所為已經被人看到,不過由於他一直癡迷於殘魂靈息的邪氣中,故而沒有發現。
當毅溟離開這裏,在他不遠處的土房牆根下,有一處地窗,裏麵,莫海、阿古力、查拉娜三人早已被剛剛的景象嚇的麵色蒼白,他們無法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