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方悅已經縱馬馳出,一陣馬嘶之聲響起,方悅猶如脫弦的利箭一般,人馬合一電射而出,素白色的征袍隨風舞動獵獵作響,轉眼間已經催馬衝到了許褚近前。
“看槍!”
一聲怒喝,方悅手中長槍蛟龍出水般惡狠狠的刺向許褚的前心,這一擊,方悅全力施展,槍急馬快,猶如電閃,仿佛方悅腦海中已經閃出了許褚中槍飆血的慘狀,可是,眼看槍頭就要刺入許褚的心窩,始終不曾挪動分毫的許褚,突然嘴邊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猛然一側身,左手急探而出,‘砰’的一聲,許褚讓過槍頭,一把攥住了方悅的槍杆。
“嗯?”
許褚中槍落馬的情景沒有出現,反而大大出乎方悅的意料,就連方悅身後的那些河內兵卒,也齊齊的瞪大眼睛,一個個目瞪口呆,滿臉驚詫。
方悅乃河內有名的上將,在許褚麵前,卻如同孩童一般,不堪一擊!
“給我下來吧。”
一聲暴喝,許褚左臂較力,抖手一拽,手臂上青筋登時暴漲,頜下猶如鋼針般的胡須因為突然發力,也全都怒漲而起,方悅雙手緊握槍杆,突然受力,一時不防,當即如同脫線的風箏般被遠遠丟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下一刻,砰的一聲,方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個鯉魚挺身,方悅急忙從地上躍起,隻是原本張狂不羈俊美非常的臉頰,已經如同醉酒般變得酡紅,方悅羞憤難當,被當眾如此‘羞辱’,他著實憤怒,咬牙挺身,拖著長槍快步衝向許褚,長槍如龍,快如奔雷。連續幾招猛攻,許褚愣是輕描淡寫的將之化解掉。
“小娃娃,你根本不是某家的對手。”
冷笑一聲,許褚陡然刀式加快。方悅隻覺得眼前寒光閃爍,耳旁勁風呼嘯,就連周圍的空氣,都隨著許褚的刀法變得肆虐起來,空氣中森寒的殺機猶如一張滔天大網將方悅緊緊罩在下麵。方悅拚命揮舞長槍,可是,四周漫天刀光飛舞,難辨虛實,隻覺得處處都是殺招,根本難以招架。
不到五個回合,許褚催馬掠過方悅的身旁,反手一刀,刀鋒直奔方悅後背劈來,方悅隻覺得腦後冷風呼嘯。猶如死神突然降臨,快如疾風般的殺招,他心中竟覺得無法抗拒,躲避稍慢,隻聽哢嚓一聲,方悅後背的護甲生受了許褚雷霆一擊,方悅身子一陣劇烈的震蕩,下一刻整個人已經吐血飛出。
“一起上。”
見許褚如此勇武,生怕方悅性命不保,逢紀急忙下令三軍衝殺。許褚拋下受傷落地的方悅不予理會,撥馬回身,麵對席卷而來的三千步兵,夷然不懼。手中雁翎刀映著烈日,閃著逼人的冷芒,許褚二目如電,麵帶不屑,任憑大軍滾滾而來,不但毫無懼色。反而突然咧嘴大笑了起來。
“嗖嗖嗖…”
眼看幾個兵卒快要衝到許褚身前,突然一旁山坡之上三支冷箭穿破虛空驟然而至,利箭來如疾風,快如流星,衝鋒的兵卒淬不及防,紛紛中招,一連三人相繼慘叫著翻倒在地,逢紀抬頭望向對麵山頂,隻見高坡之上突然閃出幾道身影,就連遠處密林之中,也突然煙霧彌漫,塵沙激蕩,隱隱傳來陣陣急促的喊殺聲。
“不好,有伏兵。”
逢紀暗道不妙,忙下令暫時停止衝鋒,河內兵卒好不容易將方悅救回,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許褚身旁便多了幾十具河北兵的屍首,鮮紅的血噴濺的到處都是,不少兵卒愣是被生生的劈成了幾半,慘烈的景象,讓人心悸發顫,單憑一人,就如此勇猛,逢紀目光忽而落在許褚身上,忽而望向山頂,心中越發的不安。
“不知哪位是河東太守董羿?”目光在山頂幾人身上望了一會,心中有些不確定,逢紀忙高聲詢問,雖然不知道誰是董羿,但是逢紀覺得此人一定就在此處。
“不才正是在下。”
一個溫和清亮的聲音從山頂悠然飄來,逢紀凝神仔細一看,不由得驚的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想到,董羿竟如此年輕,雖然都說董羿不及弱冠便做了河東太守,可之前未見真人,逢紀也隻當是傳言,想不道,傳言非虛。
董羿頭戴獅子追風盔,身穿鎖子連環曜日甲,護心鏡,猶如一彎明月,渾身銀光閃爍,腦後雉雞尾隨風飄擺,大紅征袍獵獵擺動,生的更是劍眉星目,英姿挺秀,膚色微黑,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猶如星辰,分外閃耀。
在董羿的臉上,逢紀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稚嫩之氣,有的隻是成竹於胸的自信和烈烈燃燒的雄心豪情,表麵看似溫和,實則內藏鋒芒,氣勢不凡。
董羿身旁,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文士也吸引了逢紀的目光,他竟然從此人身上撲捉不到半點與眾不同的氣勢,似乎這人站在那裏猶如死物一樣,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更像一個陌路看客,眼神黯淡,氣勢不顯,猶如一把無鋒古樸的長劍,看不出任何驚人之處,可逢紀心底卻隱隱有些不安,跟此人對視,他竟覺得自己無法從氣勢上壓過對方,這種古怪的感覺讓他惶恐不迭。
………………
河東衛家
一個渾身是血的護衛跌跌撞撞的衝進衛家府門,甫一見到衛仲道,護衛當即哽咽落淚,連忙將所遇之事全盤告知衛仲道。“二公子,大事不好了,我們的迎親隊伍剛過析城山,就遇到了匈奴騎兵,三百多衛家護衛仆從,除了小的一人逃出,其餘的,都遭毒手,連蔡家小姐也…”
“蔡家小姐到底怎樣了?”衛仲道臉色當即變的煞白,手腳本能的抖動了起來。
“蔡家小姐連同二十幾名隨行的丫鬟,全都落入匈奴騎兵手中,小的逃出來的時候,那些匈奴人正在肆意…”話剛說了一半,那名護衛嚇的忙閉住嘴巴,再也不敢往下多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衛仲道自然明白對方要說什麽,一把抓住那護衛的肩頭,衛仲道厲聲喝問道“那裏怎麽會有匈奴騎兵出現?難不成是於扶羅的人馬?”
“回二公子,為首一人,正是匈奴太子於扶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