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帶來的的確是千金難買的良駒寶馬,因為,這些馬就是此行眾多兄弟從不離身的坐騎,是西涼鐵騎得以威震天下的胯下寶馬,張繡一聲令下,整個西街馬市頓時徹底暴亂,不少提前混跡在馬市上的西涼兵紛紛飛身上馬,一個個拽出兵刃,不由分說,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對馬市上眾多世家子弟揮動屠刀。
馬市,聚集著數不盡數的世家權貴,冷不丁突遭襲擊,所有人全都嚇傻了,麵對揮舞而至的屠刀,好多人楞是半點反應都沒有,一時間,人頭滾滾,血跡橫流,地麵的雪花,瞬間濺滿了滾燙的鮮血,五百西涼兵策馬狂奔,橫衝直撞,將整個馬市一瞬間攪的天翻地覆,無情的刀槍冷森奪目,不時的收割著路邊行人的生命,滾滾的鐵蹄狠狠的踩過堅固的青石地麵,發出隆隆的震鳴,濺起漫天的碎雪,伴隨著讓人絕望的馬嘶長鳴聲,西涼鐵騎終於顯露出了嗜血的獠牙,讓身處中原腹地的荊州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是徹底的絕望。
張繡策馬狂奔,手中金槍毫不停歇的瘋狂刺出,一條條原本鮮活的生命,眨眼便成了張繡的槍下亡魂,滿腔的怒火,早已憋悶在眾人心底,連日來,董羿被劉表軟禁,眾人心中早已怒火中燒,如今,終於可以按照軍師的指令,盡情的發泄一番,所有人都興奮的嗷嗷狂叫,伴隨著隆隆的馬蹄聲,整個天地一瞬間都劇烈的震顫起來。
蔡和剛剛帶人趕來,頓時被眼前的一幕嚇的癱倒在地上,呆呆著的望著如狼似虎般四處衝殺的西涼鐵騎,原本繁華熱鬧的西街馬市,早已血流成河人頭滾滾,地上屍骨堆積如山,幾乎將整個馬市都徹底堵塞,地上厚厚的積雪,早已被染的血紅,突然遠處一聲慘叫,一節被砍斷的手臂翻轉著飛快的飛了過來,吧唧一聲,正好砸在蔡和臉上,蔡和趕忙從地上爬起來,嚇的撒腿就跑。
“兄台,留步。”張繡依稀記得,這人正是先前要向自己買馬的大主顧,貌似來頭不小,越是這樣的人,越能讓張繡來了興致,小貓小蝦,就算殺的再多,張繡也沒有半點快感,狠狠的一抖絲疆,胯下追風寶馬頓時一聲歡嘶,奔著蔡和玩命的追了上來,身後冷風呼嘯,鐵蹄聲不斷逼近,蔡和嚇的冷汗狂冒,心肝突突狂跳,剛剛轉身望了一眼,見張繡正呲牙咧嘴一臉嘿笑的追了上來,距離已經越來越近,蔡和趕忙衝身旁的親隨高喊“給我攔住他。”
“兄台,你不是要買某家的駿馬嗎?來,看一看,這西涼宛馬腳力如何?”一聲冷笑,張繡金槍閃電般瘋狂舞動起來,蔡和的親隨沒等靠近,便被張繡飛快的穿過了胸膛,一槍一個,毫不拖泥帶水,如同紮在草人身上一樣,快準狠,滴血的金槍不多時,在蔡和驚恐的目光注視下,唰的一下,攔在了他的麵前。
“嗚嗚…壯士…好漢…大爺,饒命啊,這馬我不買了還不成嗎?放我一條生路吧。”噗通一聲,蔡和嚇的忙跪地求饒,麵對張繡森冷懾人的目光,蔡和怕的要死,隻希望張繡能放他一條活路。
“想買,你也買不起,張繡從不騙人,我說過,西涼馬腳力驚人,世間沒有能與之爭鋒者,想讓我饒你一命,可以,隻要你能親自驗證一下此馬的腳力,我便放了你。”
“啊…如何驗證?”蔡和頓時兩眼一亮,心中隱隱燃起一絲希望。
“放心,你隻需呆著不動就夠啦。”說著張繡一抖絲疆,將馬掉頭退後幾步,然後奔著趴在地上的蔡和狠狠的催馬向前,蔡和抬頭一瞧,頓時臉色大變,隻見張繡不偏不倚,正側麵奔著自己正麵衝來,蔡和驚叫一聲,雖然很想起身逃命,可望著風馳電掣不住逼近的死神,他竟然嚇的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張繡狂笑一聲“哈哈…”飛馬衝到蔡和近前,張繡猛然一把勒住絲疆,馬兒噅噅一陣急促的嘶鳴,兩條前腿頓時高高抬了起來,一人一馬,人立半空,缽大的馬蹄不偏不倚正好高高的懸在蔡和頭頂上空。
“喀嚓…”當馬兒兩條前腿狠狠落下的時候,蔡和頓時一陣慘叫,素日吃的一身肥油的身軀,沒有絲毫懸念,當場被踩的粉碎,張繡仰天狂笑,“西涼寶馬,腳力究竟如何?相信已經徹底刻進了你的骨子裏,哈哈…真是痛快,兒郎們,敵人援兵不出所料,馬上就會趕到,速速衝向法場,此地不可久留。”
隱隱聽到一陣陣急促的策馬奔騰聲往這邊逼近,張繡不敢怠慢,急忙調轉馬頭,從相反的方向帶人迅速逃遁。
當蒯越率兵趕到後,眼前的慘烈一幕,就算以狠辣詭謀著稱的蒯越,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涼氣,尤其馬市路中央蔡和的死屍,更讓蒯越心悸,連蔡家的人對方都敢招惹,真是膽大包天。
“報,將軍,敵人已經往西邊逃了。”
“西邊?不好,馬上回法場。”蒯越喃喃自語了一聲,忽然臉色大變,心中暗暗追悔,“不好,中計了,這是董羿小兒的調虎離山之計。”
蒯越剛剛帶兵離開,菜市口便上演了驚人的血戰,文聘沒等對甘寧動手行刑,潛伏在人群中的胡車兒燕棋等人突然殺出,好像憑空從地底冒出來一樣,讓劉表等人嚇了一大跳,不少膽小的文官當場嚇昏了過去。
“大哥,我來救你了。”燕棋手持镔鐵哨棒一個旱地拔蔥身子淩空縱起,腳尖在幾個圍觀的看客肩頭輕輕一點,身形飛縱,幾個起落便來到了刑台之上,拱衛在法場四周的兵卒剛想阻攔,燕棋身後,數百錦帆兄弟如潮水一般紛紛湧出,一個個叫囂著,狂吼著,各自揮舞著刀槍不要命的將法場護在中央,楞是憑借眾人的血肉之軀,鑄成了一道堅不可脆的血肉長城。
“放箭…”文聘一擺手,法場兩翼的圍牆後突然魚貫竄出數百手持弓箭的弓箭手,見對方早有準備,董羿不由得心中暗讚了一聲,不愧為文聘文仲業,有勇有謀,思慮周全,竟然看穿了軍師的計策,可惜,跟軍師比起來,一個小小的文聘,終究太過稚嫩。
“拿下。”突然十幾個兵卒衝進了營帳,直奔董羿而來,董羿不慌不忙,再次端起酒盞一飲而盡,眼看荊州兵就要衝到眼前,董羿笑嗬嗬的站了起來,此刻的手中,不僅持著酒壺,還多了一把光彩奪目的七星刀。
“州牧大人?這是何意?嗬嗬,看來自始至終你們荊州人就對我沒有懷有善意,也罷,道不同,不相為謀,本來我想好心替劉荊州除掉袁術孫堅兩人,現在嗎?本將軍改主意了。”說著,冷笑一聲,董羿手中的酒壺頓時飛向了劉表,手中的七星刀也電閃之間劃開了兩個靠近的荊州兵的脖子,縱身飛起,躲過幾個兵卒的圍捕,董羿搶步一把將要狼狽逃竄的蔡忠拎了起來。
“救命啊…”蔡忠剛剛喊出三個字,頓時覺得後心一陣冰涼,一柄陰冷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戳過他的後心。
董羿回身望了一眼神色驚變的蔡夫人,勾手在嘴邊輕輕一點,衝這位荊襄第一美女送了一個隔空香吻,董羿冷笑道“夫人現在還覺得董羿膽小嗎?”
“你…”掃了一眼慘死在地上的蔡忠,蔡夫人銀牙緊咬,氣的酥胸狂抖,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