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很美麗，美得清麗脫俗，高傲霸道，她這樣的女人，天下少有，便是關帝，似乎都要遜色一籌。
但比之關帝，她還要來得惡心，還要來得沒人性！
關帝已經夠絕情絕性了，這位簡直恐怖到了極點，吃人！而且一吃就是十萬！還不帶眨眼的！
關帝再絕情絕性，也沒有惡心恐怖到睜著眼睛吃人的地步。
但這位就做到了。
對比一下這位帝女，關帝正是小巫見大巫了！
“血魂異族，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存活於世的。”
許衡深吸口氣，手一招，兩本寶書飛落到了他的身側沉浮著。
對比一下早前的燦燦生光，無量之極的寶書。
現在的寶書，黯淡到了極致，就似染了鐵鏽的生鐵；更似被腐蝕了的木雕，不複之前的華麗和內在威能。
可見，剛剛一擊，許衡卻是弱了下風。
見此，我算是整明白了：許衡比之帝女要強大，但看樣子，兩人應該是處在同一個境界上？又或者說，就算相差太遠，也不可能超過兩個境界，可能隻是相差一個境界，或者幾個階位而已？
“幸虧今天是我來了，若是換做我別的同僚來，說不定還搞不定你。”
許衡收了神筆，手往虛空一招，一柄神劍劃空而來，隻是一霎，便落在了他的手心。
他手掐印決，伸手往帝女的方位一指，清斥一聲，鏗鏘聲中，神劍出鞘，但見一道劍光自劍鞘中鑽出，不過須臾間，便化作一柄泛著庚金之氣泛黃神劍。
神劍的劍鋒中有銳氣直衝九霄，刺得天穹都時不時撕裂、開闔；劍柄之中有道道小劍盤旋、飛繞，每一柄小劍都看起來極為無量、神奇，似能洞穿一切、破碎一切，隔得老遠，都能感覺到其中的那種無上威能。
“這是什麽劍？！”
帝女麵色微變，瞳孔緊縮，二話不說，又朝著不遠處抓了十萬天兵。
她無視天兵的尖叫、慘嘶，把他們往嘴裏塞去，拚命的嚼動起來，叫得卡茲聲不絕於耳，“許衡，你是真的打算跟我做對不成？你要知道，我的血汙染魂之法極為神異，你若是硬來，不要說你的神劍了，便是你整個人，都可能被汙染，到時候你神仙難救，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嗬嗬。”
許衡嗤笑，手一揮，神劍飛空而起，飛到他頭頂上空百裏處，豁然變大，變得大若劍山。
劍山的劍尖直指帝女，鋒銳的劍氣，似要把她給刺穿。
劍山的劍身之中有無數把小劍疾速飛旋，若電光，若流火般咻咻咻飛閃急閃！
“妖孽，死到臨頭了，還敢在這裏嘴硬。今天，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撐不住，還是我先撐不住，吃我正氣一劍！給我落！”
許衡手掐劍訣，一聲清喝。
轟！
隆隆隆！
伴隨著轟隆隆的驚雷炸響聲起，劍山之中無數小劍似得到了指令似得，一把把飛空而落，咻咻咻的朝著帝女的方位飛射了過去。
一柄射空，若‘小李飛刀’的一刀，無量，快速、鋒銳到了極致，大有一劍出，天下無人可擋的氣勢；
一柄尚且如此。
無數柄這樣的劍，便給人一種天地都可以刺穿、洞破的感覺。
咻咻！
咻咻咻！
密密麻麻的劍雨，宛若漫天星辰齊齊落下虛空一般，給人一種極為震撼的視覺效應感覺。
一柄柄飛劍落下，帶著燦爛到了極致的劍光，帶著無物不破的鋒銳氣勢，帶著卷蕩破滅一切的無敵風姿。
一路所向，宛若劍龍卷地；颶風過境，狂霸到了極致。
“這是？！”
帝女瞳孔撐大，想逃，但飛劍漫天都是，她根本避無可避，隻要硬接一條路。
“這是你逼我的！”
帝女長嘯一聲，口噴血柱，朝著利劍的方位重重噴吐了過去。
這一噴，真似血河倒灌入凡塵；更似滾滾大海拍沙岸。
滾滾蕩蕩的血花，一路浩浩蕩蕩，指向天極，硬杠鋒銳劍光。
血河自帝女口中而出，初時極小，不過‘口’寬，但落地之後，便化作無量無邊的血河，一下子便似要把給劍河給吞沒似得！
對比一下無量寬廣的血河。
那淩立虛空的劍山，顯得極為渺小。
鏘鏘！
鏘鏘鏘！
劍山之中無數小劍淩空爆射，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它們時而化作劍龍、時而化作劍雨，若流星般爆射向帝女。
轟隆隆！
隆隆隆！
無邊血河則一路轟隆隆，宛若大海般朝著劍山狂拍而去，似不把劍山給拍碎，死不甘心、誓不罷休似得。
兩方。
一方鋒銳、犀利、密密麻麻，毫不停頓，宛若天極雨落；一方寬廣、無量、浩浩蕩蕩、毫不妥協，宛若磅礴大海滾蕩。
這樣的兩方交擊，一時之間，但見火光四起，驚雷爆閃，那方天地，都在霎那，似被打爆了。
我站得老遠，都能感覺到那方的無上威能動靜。
小九兒眼力不俗，並且還戴著個望遠鏡，明顯也看到了，一臉呆滯狀態。
尉遲敬德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站在我的身邊，眺望著遠方，一臉失神、震撼，嘴中喃喃著：“天呐擼。這是人嗎？！這個世界怎麽還會有這樣的強者，還讓不讓神活了？！”
……
“你真的準備跟我硬杠到底嗎？”
帝女口噴血河，毫不停頓，腹中發出腹語，聲震天地。
“哼。”
許衡麵色微白，輕哼一聲，嗤笑數聲，並沒有回答，顯然是不屑於跟帝女這樣的妖孽說話、交流。
“可恨！”
帝女大怒，怒視許衡，“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下地獄。真當我血魂老祖是泥捏的。吼！”
她一聲長嘯，吼動之聲，震得整個蒼穹都似乎在顫抖，噴吐長河的力量再次加快，血河落地，化作濤濤大浪，一路滾滾的朝著劍山拍擊而起。
許衡站在劍山下方，手掐劍訣，指揮著劍氣攻擊血河，即便劍山被血河四麵圍攻，八方困住，他也不為所動，隻是死死的鎖定了帝女，任憑帝女往哪裏跑，都能第一時間捕捉到。
帝女除非想死，否則是絕對不敢背對許衡的。
而不敢背對，隻能硬杠到底。
她中途有數次想跑，但她跑得快，劍氣更快，最後逼得沒辦法，又隻能回來控製血河，繼續硬杠劍山。
兩方的硬杠，真似將遇良材、棋逢敵手。
更似針尖對麥芒。
血河滾滾，大浪滔滔無盡；劍山紋絲不動，劍氣犀利鋒銳無匹。
這樣的兩方，一方宛若巨石，一方宛若利劍。
這樣的對撞，不是巨石崩裂；就是利劍崩裂。
隻有一方徹底的碎裂，戰鬥才會結束。
滋啦啦！
轟隆隆！
這一對撞、碰撞，持續的時間超乎想像，足足碰撞了數個小時，才可以清楚的看到無盡的血河在漸漸消退。
而那若山般的巨劍也在緩緩的縮減著。
不管是許衡，還是帝女，明顯都到了極限。
兩人都在喘粗氣，都在強撐，都在等待對方倒下。
帝女已經抓不到天兵來吃了，天兵被他吃光了。
天將則跑完了。
整個牡丹學府空蕩蕩的，除了倒地不起的那些神祇，許多神祇都已經下凡，或者已經匯聚在南天門處了。
南天門，這樣的一個地方，有著無窮禁製守護，中途帝女想抓我吞了，但被禁製所擋，一時之間不能得逞。
而她隻要耽擱一絲的時間，就會被劍山給迫近一分。
被許衡的劍山給針鋒相對，她也無法分出手來對抗禁製，隻能放棄我們，選擇其他地方的人。
而其他地方的禁製，明顯沒有南天門的強，一時之間，無數人遭殃，死於非命。
好在一些神祇逃跑之時，護住了不少老師、長老，以及天才學子，把這些好苗子都帶離了學府天宮，若是不然，經此一戰，整個學府天宮，怕是都要毀於一旦。
“林凡，你也在這！”
老師張曼，淩霄殿部落高三五班的張老師，早前我在鏡像世界的時候，也就是她跟張翼飛，以及司馬月如陪著我走遍八荒四海，對於她我還是很熟悉的，此刻她看到了我，一臉驚喜，疾走到我的身前，“你自天外天回來了？！”
“嗯。”
我點了點頭。
“你怎麽回來的？”
“跟那個劍山底下的人一起來得。”
“他？！”
張老師動容，“他到底是誰？怎麽會強大的那麽離譜，還有跟他做對的那個女人，為什麽會煞氣殺氣那麽重？！”
“劍山底下的叫許衡。另外那個女人，好像是血魂老祖。”
“血魂老祖？許衡？！沒有聽說過。到底是什麽人物。”
“我也不是很清楚。站在這看著吧。等待事情結果。”
我在下界縱橫殺敵的事情，張老師明顯不知道。
此刻，她聽我這般說，悚然而驚的同時，眼中更多的還是悲痛和失落，“天宮學府經此一戰，中層、底層有生力量幾乎盡滅。隻是保留了一些上層的種子，想要恢複以往巔峰，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是啊。”
尉遲敬德也是一臉慨歎的道，“原來我真的是坐井觀天。對比一下這些強者，我才深刻的認識到自己有多麽的渺小。”
他瞥了眼我，略帶驚異的道，“聽聞嬴政說起，你曾經定鼎三界。維持住了神界、仙界的穩定，做下了無量功德的好事。你這麽強大，難道也無法插手那兩位之間的戰鬥。”
我默然半晌，無奈道，“是的。”
這事沒有必要撒謊。不行就是不行。
“連你都不行？！”
張老師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明明擊敗了天帝，明明是定鼎了三界乾坤的人。你怎麽可能不行？”
“我的確不行。”
我長吸口氣，道，“她們兩個的強大，已經超越了常理，一舉一動都足以破滅一個大界。這次她們的動手都控製在那一方領域天地之內，若是不然，爆破的力量，足以崩碎這一座天宮。”
這是實話。
我雖然看不透兩位的修為境界，但一些認知度還是有的。
兩人的對撞，更像是領域的對撞。
隻不過一方領域是劍，另外一方的領域是血。
一方正氣滿滿，一方邪氣衝霄。
這是正跟邪的碰撞；是善跟惡的交鋒。
這樣的領域交鋒，好處是兩人可以集中力量對抗，壞處是，一旦兩人中的一個不管不顧，放棄領域，選擇拉著諸生陪葬，那麽可能就會導致整座學府的崩塌。
當然，這一座學府自遠古至今都存在，無疑是極為堅固的，但到底能不能堅固到可以硬杠住這等強者的力量，還是一個未知數。
好在許衡眼力勁不俗，一眼就看出了這南天門處的禁製力量最強，讓我在這裏等他，若是不然，我亂跑的話，說不定現在可能就跟那些天兵一般，被帝女給吞了。
“這麽強大？！”
諸人悚然動容。
張老師更是哀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現在我才深刻的理解到了這一句話，一重山比一重高。我們修為實在是太差了。連林凡這樣定鼎三界乾坤的人，都無力插手，我們豈不是更是無用？看來這一次大劫過後，我們一定要廢掉舊法，改修新法，若是一味的抓住過去的東西不放，我們談何進步？”
“你說得是。”
秦瓊肅然道，“這一次若是真的挺過這一次大劫難。我支持張老師你們變革。這一次真的是不破不立。隻是寄希望那位許衡，能扛住那個女人的衝擊波。”
“希望如此吧。”
……
……
轟！
隆隆隆！
許衡跟帝女的交鋒，越是到後頭，交鋒的越是激烈。
兩人之爭，宛若龍虎之爭。
一吞一咬一碰之處，盡顯凶煞和威能。
兩方之鬥，持續了足有兩天兩夜。
我們看得動容心顫，她們兩個當事人，更是戰得氣喘籲籲，額生熱汗，血流如漿。
兩人都受了傷。
帝女的傷勢更重，脖子被砍了一劍，胸口被刺了數件，其餘部位都有劍傷，看起來傷痕累累，搖搖欲墜，似下一秒就會倒地死去似得，但她就是不倒，站得搖搖晃晃，卻似穩若泰山。
許衡雙腿被腐蝕的近乎殘廢。。
他身上的衣襟也盡數被腐蝕，露出了完美的身體，但隨著時間過去，他的身體也開始坑坑窪窪的。
他這一戰，耗損的元氣之重，堪稱驚天動地。
如果不是遭遇到了帝女的血汙染魂之法，許衡早已經破碎了帝女，隻是可惜，世間沒有那麽多如果。
帝女修為不如許衡，但一手奇異本命神通堪稱逆天，差點硬生生逆轉戰局。
這也是遇到了死都不退的許衡，換做一個戰鬥意誌力稍微薄弱些的神祇，帝女此刻都可能已經跑掉了。
“你真的不要命了不成？”
帝女每動一下，都會喘上一口粗氣，她紅著眼睛看許衡，又驚又怒又怕的道。
“嗬嗬。”
許衡淡然一笑，聲音郎朗，正氣壓蓋乾坤，“你這樣的妖孽不知道已經禍害了多少無辜生靈。許某即便拚上這條命，也會送你去見閻王的。你還是別想著跑路了。你跑不掉的。”
“可恨！”
帝女驚怒到了極點，‘你這個牛鼻子，你想死可以，麻煩你死遠點，別拉著我。’
“那你為何闖入這大好天地，大肆破壞？你若是不來，我又如何會跟你做對？拚殺？”
許衡即便在快要死得時候，也是氣度淡然，極為的有氣度。
不過看到這，我卻是有些焦慮。
這許衡要是真的死了，誰帶我回去？
許大神仙，麻煩你老人家一定要撐住，可千萬別死啊！
……
進入這天地鏡像世界，簡單。
出去這鏡像世界，難如登天。要過九重關卡，一重更比一重難過。
上一次我是有無窮的仙神兩界本源供我使用，再有莊子蝴蝶真身帶路，勉強出去了。
這一次，我去哪裏找這麽多的本源？
許衡要是死了，要是杜校長他們沒有反應過來，我若是 在這個世界待得太久了，被同化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所以，許衡絕對不能死，我得幫他一把。
怎麽幫？
我深吸口氣，把自己的諸多法門都想了出來，最後還是覺得斬仙飛刀最為靠譜。
但斬仙飛刀隻能斬破碎之境以下的強者，破碎之境以上的？我怕把刀給斬折了！
刀，要是折了。
我元氣大損，就更可能走不出去了。到時候忙沒有幫到，反而自己落了一身病，就麻煩了。
不過……
我不可能不幫忙。
我得找準時機。
等她們兩個的修為氣息都下降到破碎境界以下的時候，我就果斷動手。
想到這，我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便不動神色的往旁邊站了站，我不能讓自己表現的太顯眼。
好在我雖然在諸人之中是最強大的，但這個帝女貌似也不知道我有斬仙飛刀這樣的神通。
她不知道，我就有逆襲斬殺她的機會。
“不過，這樣的機會隻有一次，一旦失去，想要再殺帝女，明顯不可能。時不我待……”
我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前方，緊盯著兩人的碰撞氣勢變化。
隻要一旦察覺到兩方的氣勢已經弱到半步破碎境界左右的時候，我就會果斷出刀。
半步破碎境界，我仍然不可能硬杠。
帝女可能不會太過注意到我，但就是這樣的境界，斬仙飛刀可以一刀斬碎。
“怎麽辦？怎麽辦？”
張老師一臉焦慮，“再這樣下去，許衡死去，我們這個大界都要覆滅了不成，林凡，你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
我就算有，也會說沒有。這個節骨眼，可不能讓帝女察覺到異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