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環境真的很適合凡人生活。柳月在這裏也生活了兩個月了。每天早上睜開眼睛,推開屋門,看著遠方霧氣渺渺的遠山,近前縱橫交錯的阡陌,柳月都有一種在鄉村生活的錯覺。
沒有紛爭,沒有戰火,隻有一成不變的寧靜與悠閑。
這日,天氣晴好,柳月出了屋門,這裏的靈氣過於貧乏,柳月不得已,便隻能使用靈石修煉,夜裏修煉了一夜,所以早上覺得神清氣爽。
走到距離她的小屋隔壁的屋舍,柳月見門虛掩著,便知慕俞還在屋內,便象征性的敲了敲門,進去了。這裏是這個小村莊的客房位置,一整排的平房,都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因此,柳月在來了以後,自然就挑了和慕俞、石介最靠近的屋舍。
慕俞正在屋裏看著書冊,聽見柳月的敲門聲,便站起身迎了過來。柳月對他笑了笑,不客氣的坐在桌邊,自己給自己倒了茶水,又給慕俞續上,便說起話來:“師兄今日怎麽沒和阿介去打獵?”
慕俞捧起茶,微啜了一口,笑著回道:“阿介今日哪裏是去打獵了,長老讓他去找沙鱗了。我左右也不想做什麽事情,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師兄給過我一本關於尋找迷蹤陣的破陣點的書冊,便拿出來翻看一下。”
他們那天商量完畢後,又去尋長老問了這通道的情況,長老倒是很誠懇,也沒有隱瞞,說了大致情況。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長老他有言在先。他自己也沒進去過,他隻能將自己聽說的和對那個通道的記載給他們複述一下。
聽來聽去。柳月三人又商量過,發現這個如果是一個陣法,那可能是迷失陣。
迷失陣是迷蹤陣的變體。是愛好陣法的後人在對迷蹤陣極為了解的情況下,結合一些迷蹤陣的特性創zào出的陣法。
迷蹤陣是古修真界所遺留下來的無法解決的難題之一。其形各異,以一種名叫迷蹤本陣的陣法為本體基礎陣法,往後每變一個陣點,這個陣法就會幻化成另一幅模樣,破陣難度立刻翻倍增長。而迷蹤陣有九九八十一個陣點,所能幻化出來的迷蹤陣自然千變萬化。
迷蹤陣難就難在迷蹤本陣早已失傳。並且無人能夠從迷蹤陣中推衍出迷蹤本陣。據說,想要推演出迷蹤本陣,必須對所有的迷蹤陣都有透徹的了解。而這根本不可能。
因為創zào出迷蹤陣陣圖的迷蹤大師在古修真界就行蹤成迷,並且有些陣圖並未流傳出來,傳說被他帶走了,不過還有一種說法是,迷蹤大師嘔心瀝血,最後並沒有全部完成迷蹤陣的創作。
柳月一聽,也來了興趣。說道:“冷謙給過師兄這方麵的書冊?可否給我借閱一下!”
慕俞卻愁眉不展:“可以啊!師兄也隻給了我一種迷蹤陣的陣圖排布,而且不全,大約隻有三分之一的陣圖。還是當時學陣法時,師娘的珍藏。後來給了師兄,師兄又拓下來給了我。這迷蹤陣在如今變體也多,雖說迷失陣簡單許多。我想著從迷蹤陣上也許能得到破陣靈感呢?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壓根就沒看出名堂來。”
柳月將慕俞身邊的那本書冊討來,翻了翻。書冊上拓下來的陣法殘圖排布極是複雜,柳月一看就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柳月趕緊移開雙目,定了定神,想不到這迷蹤陣如此霸道,光是一張不知道拓了多少遍的殘缺陣圖,都能對柳月產生影響。柳月知道這是因為這個陣圖對她來說深度太深了,柳月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修為再淺薄一些,就要被這迷蹤陣奪了心智。她一直知道冷謙在研究迷蹤陣,看了書冊,發現即使才破了此陣了千之一二,但是沒有足夠的底蘊和能力絕對辦不到。
至少,柳月是想都不敢想,從先祖留下的東西裏也沒有關於迷蹤陣的蛛絲馬跡。
石介已經傷愈,他們是時候走了,而如今,卻是想走也走不了。迷失陣雖然是迷蹤陣不知簡單了多少倍的變體,但是也不是他們這三個初出茅廬,對陣法一知半解的小修士能對付的。
不說這迷失陣等級有多麽的高,就說它來自於古修真界,就夠讓人望而卻步的了。也許師傅和冷謙在這裏的話,自己等人還能逃出生天。如今,生機幾近於無。
如此,即使知道出口,這和被困在這裏也沒有區別。
合上書冊,還給慕俞,柳月的心情也不好了。沉默了一會兒,她還是說了:“師兄,我們還是不能走那個出口通道,之前我們想的太簡單了,可是這種古陣法不是咱們能夠輕yì觸碰的,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要不,再和長老說說,和他攤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有什麽問題一起解決,你覺得長老會不會同意。”
慕俞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過他也沒說什麽,隻能安慰道:“別急,會有出去的一天的,剩下的事情等石兄回來一起商議。”
等到石介回來,三人又是一陣商議,最後去找了長老。
內室,長老坐在桌後,桌子的另一邊自然是柳月三人。
石介先開了口,畢竟和長老最熟悉的也是他:“長老,後山的出口與我們而言就是一條死路。這麽長時間下來,我們是什麽樣的人長老應該清楚,如果有什麽歹心,長老也不會救我了。就算沒有這救命之恩,這村裏的大夥兒和我們相處的也是相當融洽,如果長老是怕我們出去泄露你們這個村莊的位置。我們可以發心魔誓,如若違背誓言,就讓我們走火入魔,永世無法進階。”
老者沉默了一會兒,死死盯著三人望了好幾眼,柳月三人也沒有閃躲,剛才石介說的都是真心話,自己三人確實不會做那恩將仇報的事情,隻是他們必須出去而已。
柳月頂著老者探究的目光,鎮定的說道:“長老,從我來到這裏有三個月了,雖然我並不了解具體的情況,但是我覺得你似乎對我們有所求,你盡可說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全是凡人,他們敢救修士,不怕農夫與狼的故事重演嗎?即使他們有什麽保命秘法,他們又為什麽對這些萍水相逢的修士這麽好,讓他們融入到村人的生活中來,又細致周到的招待他們,還把關於沙鱗的大秘密告sù他們,實在是太過奇怪。
這根本不符合一個人的正常思維,思來想去,柳月雖然不敢確定,但她總有一種感覺是這長老在試探他們,看他們是不是有歹心,如果有他們估計就沒命了。如果沒有,這長老會怎樣?試探他們總有目的吧,既然不是殺他們,那就是有所求了。
柳月此話一出,不僅石介和慕俞驚奇的望了她一眼,連老者眼中也閃過一絲精光。
柳月立刻捕捉到了,心中一定,她知道自己猜對了。
四人一時都沉默下來。
一會兒後,老者忽然笑了,那張忠厚老實的臉忽然因為這個笑容就發生了變化,眼睛陡然間就有了神采,這一刻他不再像一個老農民,他就像一個捕捉到滿意獵物的獵鷹。
此時的老者非常認真的打量著柳月,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這個女修,一直以來他寄予希望的人是石介,慕俞性格太過柔和,而這後來的女修不僅被救回來的時候狼bèi不已,後麵大多時候也是待在自己屋子裏,從不和人親近交流,於老者看來就覺得她過於冷淡寡言,不堪重任了。
而石介,當時身受重傷,明明撐不住了,還硬撐著自己幾近昏迷的意識,可見是個硬漢子。等到村民發現他們時,明明意識迷糊,連眼前人都看不清了,他還讓慕俞快走,不要管他,可見是個重情義的。也就是因為這樣的特質,長老才決定救他。他清楚,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不會對自己的恩人恩將仇報的。
此後,村民們的有意交好,沙鱗的秘密,進出無盡灘的自由和那個迷失陣的出口信息,都是對他們的試探。為的就是等待這個時刻,自己能夠站在主動的方位和他們談條件。
沒想到,最後關頭,被這個女修識破了,使他的主動權立刻喪失了。不過,他並不在意,於他而言,他的人生已經即將走到了盡頭,多年的閱曆告sù他不能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就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他們已經等了數萬年了,不想再等了,萬年間,也有許許多多的修士和妖獸來到過這裏。他們有的一開始就起了歹意,被村民們合力消滅了。有的願意鋌而走險走那個迷失陣的通道,也都死了。還有的也是如這三人一樣,坐在這個小屋裏,和這個村的長老談條件,結果他們都沒有成功。如今,看到這三人,老者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對他們抱有信心,也許他們真的可以實現他們曆代都無法實現的理想。
清了清嗓門,老者低下頭,啜了一口茶水,茶水清香,茶煙嫋嫋,再這樣靜謐的環境中,老者仿佛回到了過去,娓娓道來那傳承萬年的往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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