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喪靈人倒下,玄承、上官季風這才鬆了口氣,就實力而言,他們有陽法術式來消滅這些邪靈緣孽,隻是玄承麵對的是自己的徒弟,不忍下狠手,而上官季風引以為傲的供奉蛟龍魂更是壓箱法式,不願在這幫家夥麵前顯露,故而拖延,就想看看毅瀟臣這個滿身秘密的家夥能夠做出什麽驚訝之舉。
雖然木妖龍被吞噬殆盡,僅剩一片殘枯藤杈,可是此地鬆林的陰氣邪息仍舊凝聚不散,天際,烏雲依舊濃厚,雷雨連綿,一陣陣低沉晃動的感覺從小殿山裏傳來,隻是雷鳴轟隆,眾人未發現這點異象。
玄承走到毅瀟臣身前,對於這個邪性小子,他剛想開口說什麽,毅瀟臣卻自顧轉身回到普彌幾人所在,在一處三米見方的封禁守護陣式內,韓震、小毛靜靜躺著,毅瀟臣也不作聲,以裂魂猊凶兕的力量強硬壓製下混雜在心魂內的欲念殘息,但見他伸手聚魂息按照小毛的胸口處。
“毛子…忍著…”
小毛屍體冰冷,除了牟子還散發出一絲血紅之意,儼然與殘屍無異,不過小毛以僵屍的身份活了這麽久,隻要那一縷殘魄不散,欲念不消,他就不會真正死去。並且當毅瀟臣開啟召喚陰溟鏡的陰蚺蛟後,他真正明白了陰相死格境界的力量,所謂的死亡不過是另一種存在的開始,在陰相之中,死不代表亡去,它不過是剔除拋棄人**惡中的殘念貪婪,僅僅留下最至陰純正的陰息,這就是陰相永存的根源,也是陰蚺蛟屹立於陰相地靈至尊的源頭。
“毅哥…”
微弱的低喚從小毛喉中壓出,毅瀟臣點點頭,在他眼中,小毛是個可悲者中的螻蟻,實在不應該死在這般混雜肮髒的道途內,隨著魂息力量慢慢沒入小毛冷硬的體魄,怪事發生了。
本來已經散卻屍氣的小毛竟然緩緩重聚氣息,這鬆林處的黑氣就像雲煙般慢慢墜落,最後在小毛身軀上方三尺的位置凝結成一團黝黑發亮的雲團光暈,肖頂、楊茂見了,急聲道:“這幫邪人,阻止他們!”
幾名部下應聲動身,隻是毅瀟臣魂息看似湧動緩慢,實則迅速不已,不待這些家夥衝到近前,在毅瀟臣的掌控下,那黝黑的雲團光暈竟然即刻消散沒入小毛體軀,瞬間,小毛就像受到無盡痛苦似的挺身直力,他雙目暴凸,牟子張烈出絲絲血痕,麵目猙獰,屍牙凸唇,蒼白的體軀生出烏黑好似蛇形般的紋落。
看到這裏,玄承、上官季風紛紛愕然,他們不無法明白其中的緣由,明明一具步入死亡的屍體怎麽片刻間就恢複邪氣,甚至有過之的狀況。
在毅瀟臣魂息護佑凝聚之下,小毛的屍靈再度塑生,這麽一來,小毛將會以僵屍的身份活下去,與之前不同的是,此番屍靈重塑,其中有一部分木妖龍的半靈欲惡魂息,這使得小毛的欲惡枷鎖也會隨之沉重,至於會到何種地步,現在還無從所知。
幾名部下衝到近前,猛然看到這似僵屍卻又似死屍的玩意兒,心中一凜,有些驚懼,不過小毛可不會驚懼,但見他一個跳躍衝到幾人身前,幹硬陰冷的手臂平掃揮砍,直接將為首之人的胸膛劃破,鮮血濺出噴了小毛一身,他張嘴伸舌,奮力舔舐著沾染在臉頰的上的血跡,那濃濃血腥味極度的勾引起小毛身為僵屍的欲惡殘念。
“混賬!”
肖頂怒喝,手持桃木杖一個縱身衝上,木杖靈式即開,一棍子打在小毛腦袋上,瞬間小毛堅硬的額頭竟然被木杖砸出一處焦黑,隱約還散發著灼燒氣息。
“嗷…”小毛吃痛,怒吼沉聲:“該死的的….”
見此,毅瀟臣凸步上前,攔下小毛,不過他剛剛吞噬木妖龍魂息,那汙穢的欲惡就像一把把利劍刺穿著他至陰心性,饒是裂魂猊凶兕也十分反芻這肮髒的邪息。
幾步外,毅姬鈺與毅沐仝相視眼神,知道此時是退逃之時,否則等到玄承、上官季風這些人微聚上來,以他們現在損耗殘缺的魂息力量應對,全都得成為符靈下的殘屍。
隻是事情變化永遠超過人的預料,眼下,肖頂、楊茂已經擺出死磕到底的狀態,那些部下紛紛四散,以法器符石作陣,妄圖困住毅瀟臣,在他們眼中,毅瀟臣就是一具研究探索道途生死秘密的標本,絕對不能放任流離在外。
不過玄承秉承道途義理,對於毅瀟臣拚死相鬥蝕龍、木妖龍林嘯的作為很有深邃不解之意,而且他也看出毅瀟臣現在狀態不對,魂息混亂,邪氣就像止不住似的外散,當下他開口:“毅瀟臣,道途深邃,俗人亦不可踏之,若踏足此道,應遵循道途之理,你雖帶著邪人的身份,可是你卻行著正者之為,我玄承已到末年之日,心緒淡然,對於義理更是視之鄭重,眼下你雖然硬撐不倒,可是已然傷及體魄心魂,因此,我願誠邀你一行前往我部,暫停修養!”
聽著這些,肖頂、楊茂不暢,可是礙於組織身份,二人隻是不應聲,可是部下卻未停止動作,毅瀟臣看在心裏,自然明白玄承的心思,說他沒有窺視好奇之人,那絕對是彌天之大笑話,不過比起肖頂、楊茂、上官季風之流,這個老頭已經算是清風之氣的暢詠者,況且韓震傷勢嚴重,自己不可能用鑄化小毛的方式救他,快速思索之後,毅瀟臣吐息泄力:“前輩,韓震傷勢嚴重,隻是他乃俗世道者,您可救他?”
“自然!”玄承一口應下,身後,成易想說什麽,卻沒有出聲。
聽此,毅瀟臣不再說什麽,回身走到韓震身前,這個糙漢子已經昏死,至於命息如何?就隻能看天了,旁邊,煌倪依舊那副癡呆模樣,她緊緊抱著鳳夕瑤枯幹殘骸,血眼朦朧,不知想些什麽,看到這,毅瀟臣心思悵然,在沒有複仇相殺前,煌倪是那麽憎恨,可是當人死魂散執念消的那一刻,她就像失去支柱的穹頂,隨時可能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