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重水我早就下池中看過了,池中有三處水源,我隻取一處就好。”其實池底確實有三處,但是是一處大的,兩處小的。她沒說的是她想取的是那處大的。
端木景格狐疑道:“有嗎?為什麽我沒看到?”
柳月回道:“水源天生有靈性。可自由移動,而且無形,忽隱忽現,來去無蹤,還善於隱藏。並不是隻有重水的水源有如此特性,天下奇水大多如此。這也是它難尋的原因。而我為修士,自有辦法。”
這不是謊話,她的水靈根旺盛,天然親水,自然比旁人多那麽點機緣找到水源,就如在凡間尋得的淨水源一樣。
忽然想到了什麽,說道:“入獄那日,聽說重水池翻沸的厲害,可是有什麽變故。”
端木景格想了想道:“正要跟你說這個事情,我並未去實地考察,你也知道,自從我突破重力十層,國主就防範著我了。”可惜已經遲了。他的人早已完全部署了。
他冷笑一聲繼續道:“我的人告sù我這重水池不知怎的忽然排斥進入之人,原本重力八層就可進入的,可是一名重力八層的內侍進入卻被壓碎了骨頭。”
看柳月臉色變了,他心裏莫名覺得心情很好,不過話還是要說的,頓了頓便繼續道:“不過,後來我的人再次潛入後發現,重力十層的人還是可以入內的。隻可惜,那國主是貪生怕死之輩,想來再也不會用那個重水池了。”
那些大臣們估計也不會用了。唔,或許這件事情上也可做做文章。
柳月並未鬆開皺起的眉。“我們還要再快些,如今這水池異變一次。隻有重力十層的人能進入了,如果再異變一次,那我可就回不去了。”
端木景格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想到柳月之前提的條件,心情又不好了,說道:“你還沒說怎麽不讓我吃虧呢。”
柳月知道不給點好處,這貨八成是不會鬆口了,也不賣關子,走到廳外招了侍從要來了紙筆,無視廳中端木景格略顯困惑的眼神。直接伏在案上畫了起來。
其實她也就畫個大概,主要是給端木景格看看己方出的條件夠不夠引起他的興趣。
不一會兒,弓箭的雛形就躍然紙上。其實也是柳月取了巧,這蛟國長年封閉,隻有刀、劍、矛、長槍這類貼身武器,居然沒有遠程攻擊的武器。也不知道這蛟國和外界的通道是不是擺設,現在也就罷了,蛟國的典籍上記載了那麽多曾經出去過的大能,怎麽沒想到改進自己國家的武器呢?
弓箭這東西看似簡單。但是無論是弓還是箭,所需的材料和尺寸都是需要掌握的比較精確的,否則不能無間的配合在一起。
無論是彈性的弓臂還是有韌性的弓弦,箭的箭頭、箭杆、箭羽。柳月在前世學習金屬冶煉時,其中有一學期專門是研究了冷兵器從古至今的發展史,雖說隻是皮毛。但知識來源於實踐。作為一個煉器師,在知道弓箭所需材料的情況下。即使她從未製zuò過弓箭,她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弓箭最好的配合狀態。
所以她一點不擔心。再說。她可不是聖母,這國主父子如此羞辱她,怎麽可能放過他們,所以對於端木景格要叛變她表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積極。
當然,該談的條件還是要談滴。
端木景格拿過去看了看,驀地,眼睛忽然睜大了,接著雙眸陡然發亮,口氣還算鎮定:“這……,柳大師能不能解釋一下?”他為一國高官級別的人物,這幾年為了奪位的事情也對武器多有關注,更何況他還是個打鐵師,自然能看出如果有了這個武器,他的勝算會增大許多。
柳月搖搖頭:“這種武器的使用方法我先和你們說,可以讓你的人好好訓練一下,但是製zuò我必須自己來,等到我離開蛟國之時我便將圖紙和此弓箭尺寸和製zuò方法給你。”
端木景格定定的看了柳月一眼,又看了圖紙一眼,半晌道:“你不信我?”
柳月搖頭笑道:“怎麽會,這是我交易的籌碼罷了,而我的條件國師大人是知道的。”
本質上來說,她其實並不想以她一己之力改變這個蛟國太多。人都是有貪念的,如果自己給了他們過於強大的武器,不知道有多少人控zhì不住內心渴望征服的貪欲。柳月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把一個國家拖入動亂和亂鬥之中。
這和當年她為了報恩就隻教了公冶村人最最粗淺的打鐵術的初衷是一致的。
端木景格……在她看來人還是不錯的,雖然位居高位但是做事有原則。
可惜,人心難測,尤其在麵對強大的誘惑時。
所以,即使她腦子裏各種冷兵器的製zuò方法可以編製出一本書,她都不打算再泄露出來了,弓箭是最平常的,她依舊畫的最簡單的一種。她連略高一級的弓弩都沒有打算說出來。
再說,用一種先進文明帶來的東西或者一個外來的東西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對於其他土生土長百姓來說,並不公平。
如果不是她害怕重水池再有變故,再加上對國主父子的厭惡憎恨,她是不會拿出來的。低調才是王道,這麽出頭的事情,她做的實在小心肝砰砰的跳呢。
端木景格沒有出聲,似在思考著什麽,過了一會,他才道:“重水池如今已有變故,未來怎樣尚不知曉,我隻能告sù你,我為國主後,如果重水池還能使用,我會開放給老百姓,你想要水源可以,但是必須保證你取走一個後,這重水池還有生機。”
“你雖說是一個過客,不屬於蛟國,但這幾年,咱們蛟國百姓對你不薄吧。看在那些擁護你的百姓的份上,你也不忍心看到他們以後沒有這麽好的鞏固修為的場所是吧。”說到這,他忽然對著柳月微微一笑。
柳月咬咬牙,果然是老狐狸,別看他笑的如此和煦,但是他確實做出了能約束柳月的最好決定。
這幾年,柳月嚴防死守,內斂謹慎的,到底性格還是被這狐狸摸清楚了。他抓住了她性格裏重情的弱點。
她因為被國主磋磨的原因,一直在外。賑濟災民,治理水患,處理農作物災害等事宜,為了做好這些事,她也付出了很多,找了許多書研究,又結合前世的見聞,可謂殫精竭慮。
這些,即使國主不會記著她的好,可是百姓們不是傻子,他們愛戴她,那些質樸的情誼化成衣物,糧食和獵物,被百姓們送給她。
柳月並不是貪圖這些,但是情誼在心,卻是沉甸甸的。
而這位大國師知道她放不下百姓,便說開放重水池給百姓的事情,這是以情來脅迫她必須保留重水池的生機。
畢竟全蛟國大概也隻有柳月能找到水源,萬一起了貪欲,將水源全部拿走,初時也不會有人知道,端木景格不得不防。
柳月沒再多說什麽,點點頭,做了保證。
身在那個位置,端木景格這樣做已經是顧念他們的交情了,並不過分。
兩人恢fù剛才閑談的姿態,柳月問道:“部署好了嗎?”
端木景格抿抿嘴,歎道:“本來部署好了,但是如今有了這個,還需要再斟酌。”說著,揚了揚手中的圖紙。
對詳細部署,柳月並不想多參與,端木景格也不會告sù她。不過她還是提了提自己的意見:“這弓箭是遠程射擊的武器,國主身邊忠心的死士不少,還是要先解決了才好,這麽多年的經營,你身邊的人自然不少,用上弓箭,在暗處埋伏出擊,出其不意,方可減輕傷亡。”
端木景格沉思片刻,便點點頭,並未多說,而是轉過話題:“定在淩遲處死你的那日行動怎樣?你那替身要怎麽辦?”
柳月想了想,回道:“替身你不用操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行動,她既可出現,便可消失。”
如此,端木景格放下心來。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淩遲當日應該注意的事項和弓箭需要的數量。柳月囑咐端木景格將原料什麽的準備好,便起身進了客房。
她要好好睡一覺,這幾日實在不是人過的日子。
第二日,柳月便開始忙碌起來,這些都由她一個人來打製,工作量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暗殺行動已經開始了,光一日下來,弓箭的使用量就很客觀了。
此時的柳月真是無比的懷念機qì大生產的現代。什麽東西給個模子,一下子能出來成千上萬個,多方便!
距離處置柳月的日子還有兩日,牢中並未出現異樣,想必未有變故發生。一qiē似乎很平靜。但是宮裏戒備越發的嚴密了,這幾日,國主父子身邊隨侍的高手幾乎死絕,就連暗地裏培養的暗衛也被一一揪出,每人死時都被一種奇怪的武器殺死,而且死的非常蹊蹺,仿佛莫名其妙從天外飛來此物,便將他們射殺了。這樣離奇的事情,讓王宮裏人人自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