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靠著自己強大的意誌力,撐到關肆打坐結束的。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意誌力。
我實在撐不住了,夾著腿,慢慢走向了機關處,心想開門的聲音,比大叫的聲音小,應該對關肆造成不了傷害吧。
希望不會對關肆造成傷害。
找到暗門的機關,我在轉那機關之前,還抱著一絲希望回頭看了看。
多希望關肆這時忽然結束打坐啊,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見關肆還穩穩的坐在那裏,他的法相也穩穩的站在他的頭頂,我知道他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了的,就不再對他抱期望,收回視線,去轉那機關。
“呃?”記得關肆轉這機關轉的很輕鬆,為什麽到了我的手裏這般艱難,轉了半天,機關動也不動。
“不會是我記錯了吧?”我自我懷疑著,轉頭看了看兩邊的符文,以及符文上的叉叉。
沒錯啊,就是這裏,但為什麽我打不開呢?
我想可能是我的力氣不夠大,於是加大力氣,兩手使勁的轉那機關。
但我忘了我很內急,一使勁我就特想尿尿,嚇的我就不敢使勁。
可不使勁的話,這機關就打不開。機關打不開,我就出不去,出不去我就……
反正橫豎都是憋不住,不如拚一把,我卯足勁,準備再轉一次。
就在我準備轉的時候,一隻漂亮的大手落在我的手上,輕輕一轉,機關打開了。
“……”我轉頭看著關肆,激動的眼淚快要下來了,心道:你終於結束打坐了。要是再晚一點,我就尿褲子了。
聰明如關肆,他一定知道我為什麽要出去,也知道我快憋不住了,抱著我的肩膀,直接把我送到廁所裏麵。
“你、你出去。”我一邊紅著臉讓關肆出去,一邊又急衝衝的解褲子。
那一刻,我想過了,就算關肆不走,我也要方便,真的不能再憋了。
再憋,膀胱就炸了。
好在關肆沒有為難我,在我解開褲子的前一秒離開了,免了我一場事後回想起來的尷尬。
不過,有些尷尬卻是無法避免的。
比如方便完,要出去麵對關肆。
要是可以的話,我真想在廁所裏呆一輩子。
但是,怎麽可能呢?
廁所的味道熏的我自己都待不下去了,我才紅著臉,微低著頭,慢慢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前麵就傳來了關肆的輕笑聲:“我還以為你要在裏麵待一輩子。”
聽到關肆這話,我尷尬的不得了,臉直接紅到耳後根,頭低的更厲害了,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害羞啦?”關肆走到我麵前,伸出一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滿臉的窘態,笑道:“活人還能被尿憋死?要不是我提前結束打坐,你該怎麽辦?”
他明明就隻用了一根手指,可我卻怎麽扭都扭不開他的手,把我鬱悶的不得了,帶著氣說道:“還不都是你。既然打坐這麽長時間,為什麽不把機關打開?”
“這個還真不能打開。”關肆鬆開了我的下巴。
我連忙收回下巴,一邊揉著下巴,一邊問:“為什麽?”
關肆道:“墓室能隱藏我的氣息。若是機關打開的話,我打坐的時候,氣息會外露出去,被我的仇人知道就麻煩了。我現在還沒能力應付他。”
“啊?”聽關肆的意思,他的仇人還會來找他,我又震驚又擔憂,問:“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沒忘記你們之間的仇恨嗎?”
“哼。”關肆冷笑著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但我卻從他那冷峻的麵部表情中,讀懂了他那聲冷笑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就算他的仇人忘記了他們之間的仇恨,他也不會忘記的。
因為蒼黎說過,關肆的娘子是為了保護他和蒼黎才離開他們的。
也就是說,關肆的仇人與他之間除了之前的那些仇恨,還多了一個殺妻之仇。
關肆那麽愛他的娘子,他是不可能忘記這份仇恨的。
所以,即便他的仇人不來找他,我相信有一天,關肆變強了,也會主動去找他的仇人的。
“是不是怕了?”關肆忽然問我,將我的思緒打斷。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問:“怕什麽?”
“跟著我會有危險,你怕不怕?”
“我能說實話嗎?”我仰頭望著關肆問。
關肆點了點頭,我說:“跟著你,我就很怕。”
我以為關肆聽到我這話,會生氣,或者怎樣,沒想到他聽到我這話,卻笑了。
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腦袋,道:“膽子變大了,敢跟我頂嘴了。”
“不過,你別擔心。”關肆話鋒一轉,又道:“你有小和尚的前世護身,遇到危險,按照他教你的方法,將他的九個前世叫出來就可以了。”
“哦哦。”我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鏈,眼角餘光瞥到了廁所,忽然意識到我和關肆跑題了。
我和他不是在討論機關的問題嗎,怎麽跑到他的仇人上麵去了?
我趕緊將話題拉回來,道:“既然你怕機關打開,將你的氣息外露出去,那麽你打坐的時候,我在外麵好了。你放心,我絕對不逃跑。”
怕關肆不相信,我還舉手發誓:“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
“我倒不是怕你會逃跑,我是怕他突然來了,會傷害到你。”
這個他,關肆沒有說是誰,但我知道是誰。
是關肆的仇人。
感覺我考慮問題有些欠缺了,竟然忘記關肆的仇人會突然過來這一茬。
我想了想道:“要不我們換一個地方吧?”換一個方便上廁所的。
“隻有這裏能隱藏我的氣息。”關肆搖搖頭,拒絕我的提議,看著我笑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別擔心,廁所的問題,我會給你解決。”
呼,聽到關肆提到廁所問題,我想到剛才的尷尬,臉又紅了。
……
關肆說給我解決廁所問題,我還在想他怎麽給我解決,是找個盆啊,還是找個什麽東西,暫代一下。
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給我在墓室裏蓋了一間廁所。
他不僅在墓室裏蓋了一間廁所,還順手搭了一個簡陋的房間,房間裏放著一張床。
都是木頭做的,都是新做的,聞味道就能聞出來。
當你一覺醒來,看到自己忽然躺在一個木頭做的房子裏,有一個人跟你說廁所已經蓋好了,帶你去看木頭搭建的廁所。
你能想象到那是一種什麽感受嗎?
我不知道你們會是什麽感受,反正我驚喜極了,我驚喜的對關肆說道:“謝謝。”
關肆手叉著腰,道:“不必言謝,我也是為了能安生的打坐。”
這話又讓我想起昨天的尷尬,然後臉就又紅了。
“好了,我去打坐。這次不知多久,那裏有些吃的,餓了就吃,困了就睡覺。”關肆指了指房間的旁邊。
我這才看到在房間的側麵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桌子上放著兩塊烤肉和兩個竹杯,桌子下麵放著一個用竹子做的盆,竹盆裏放著我的洗漱用品。
在桌子的旁邊,還放著兩個竹桶。
哇,關肆竟然做了這麽多。
他不會一夜沒睡吧?
想到關肆可能一夜沒睡,就為我做這些,我內心充滿了感動。
真的好感動!
感覺這輩子,除了我爸媽之外,沒有人像關肆這樣對我這麽用心了。
盡管他說他做這些,是為了能夠安生打坐,但我還是被感動到了。
我感動的目送他去打坐,等他進入狀態,法相出來後,我才輕手輕腳的去洗漱,去吃東西。
吃完東西,我無事可做,就胳膊支在桌子上,雙手撐著下巴看關肆頭頂的那隻大鳥。
正看著,那隻大鳥忽然轉過頭,雙目炯炯的看著我。
和他的目光對視,我心慌了一下。
不過還好,有過之前因為大叫害關肆受傷的例子,我就是再心慌也不敢大叫。
大鳥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展開翅膀,繞著關肆飛了起來。
飛著飛著,那隻大鳥突然不見了。
在那隻大鳥不見的同時,關肆睜開了眼睛。
見關肆這麽快就結束了打坐,我暗叫不好,心道:該不會是因為我一直盯著關肆的法相看,影響到他的打坐了吧。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好對不起關肆,連忙起身跟關肆道歉:“關肆,對不起啊,我不知道看你的法相,會影響你打坐。”
“不害怕了?”關肆揉揉肩膀,跳下台子道:“不怪你。是我昨夜費了些神,今日才難以集中精神。走,帶你出去透透氣,我也正好放鬆放鬆。”
關肆帶我出去透氣,走的不是平時走的那個通道,而是第一次進入這個墓室的路。
隻見關肆將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推開半個棺材的距離,之前送我們下來的地麵就冉冉升起了。
關肆拉著我跳上那個地麵。
我們隨著那個地麵,來到了墓室的另一個出口,關肆叫它正門。
那天來正門這裏,是在夜裏,沒有看清正門的風景,隻知道正門門口有很多樹。
如今白天來看,樹還是那些樹,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用一個詞形容,就是:非常秀麗。
關肆帶著我在樹林裏穿梭一段距離,來到一處小小的懸崖邊。
剛到那懸崖邊不久,就看到下麵出現了一行穿著素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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