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名字

我不敢奢求我奶奶像別人的奶奶一樣，聽到孫女還沒走，第一反應是問孫女為什麽沒有走，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但是她也別這樣對我啊，上來就罵，我真的是……

“奶奶，我不知道二奶奶為什麽說我在二媽家，但是我現在真的在家裏。”我加重語氣，又盡可能的平靜說道。

可能是聽我的語氣重了，我奶奶憤怒的火氣了消下去了，還是不相信的問：“你真的在自己家裏？”

“嗯。”我現在心情很差，不想跟我奶奶說話了，嗯完我就想掛電話。

我奶奶又說：“你可別騙我，要是你騙了我，你……”

“信不信由你，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我媽。”我想好了，我媽問我，我就說去同學家玩了。

我媽可比我奶奶好說話多了，至少不會像我奶奶那樣罵我那麽難聽的話。

“好，我等會就給你媽打電話。要是你沒有回家的話……”

我趕緊掛了電話，真不想再聽她說什麽了。

掛完電話，我就靜靜地等我媽打電話來問我，為什麽沒有回家。

可是我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我媽給我打電話。

不知道我媽什麽時候給我打電話，我這顆心還得懸著，不過剛才我奶奶帶給我的糟糕的心情卻逐漸平靜。

平靜下來後，我忽然意識到一個之前沒有意識到的危險，就是我二奶奶是人是鬼，難以確定，她去找我奶奶，我奶奶有沒有危險？

首先，就憑我奶奶對我破口大罵那股勁，我非常肯定以及確定，她是人。

她要是死了，變成鬼了，也許就不會對我這樣了。

但是我二奶奶就不確定了，她很有可能是鬼。

完了，我奶奶可能有危險。

我拿起手機，就給我奶奶打電話。

盡管我奶奶不喜歡我，對我不好，罵我罵的難聽時，我也忍不住恨她，但是想到她可能會有危險，我還是會擔心她。

畢竟她是我奶奶，我們之間有著血濃於水的“親情”。

“嘟嘟嘟……”我奶奶沒接電話前，我心都提起來了，很擔心我奶奶遭遇什麽不測。

但是等我奶奶接了電話，我感覺自己是在沒事找事，好了傷疤忘了痛。

因為我奶奶一接電話就說：“好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敢掛我電話了，你爸還不敢掛我電話呢。以後你別給我打電話！”

說完，“啪”一下就掛了電話。我奶奶家用的是座機，那“啪”的一下，刺的我耳膜疼。

我捂著耳朵，坐在床上，看著天上的雲苦笑。

算了吧，我奶奶就這樣了，不指望她有所改變了，隻要她沒事就好了。

中午，男鬼沒有回來，我餓了，自己去廚房弄了點吃的。

吃完飯，我準備上樓睡覺，卻在要出門的時候，忽然聽到大門口有響動。

“砰砰砰！”

“咣咣咣！”

好像是有人在砸鎖，帶的鐵門咣咣直響。

期間，還伴隨著一個人發狠的聲音：“我還不信了，我還砸不開一把鎖。”

是二奶奶！

我嚇的趕緊把那隻將要走出門口的腳收回來，彎著腰跑到窗戶那裏，看到大門被砸的直晃。

我的心也跟著大門晃，心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二奶奶她突然來砸鎖，這是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我躲在廚房裏，出不敢出，躲沒處躲，急的不得了，也怕的不得了。

其實我不是怕被二奶奶發現我在二媽家，我怕的是二奶奶她不是人，她會進來把我帶走。

要是男鬼在就好了，我心想。

想到這，我嚇了一跳，我沒想到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卻是男鬼。

也是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經曆了昨天我二爸那件事後，我對他已經由最初的害怕變成了一種信賴。

隻是，我信賴男鬼有什麽用？他又不出現。

“咣咣咣……”大門越晃越劇烈，感覺我二奶奶隨時能砸開鎖進來，而男鬼遲遲不出現，我心急如焚。

“娘親，娘親……”就在我為自己從處境非常擔憂的時候，小鬼出現了。

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因為一個小鬼的出現而高興。

我高興極了，高興的想說點什麽，但是我跟小鬼不熟，對他不了解，不知道說什麽，就幹巴巴的說了一句：“你醒了？”

“嗯。”小鬼點點頭，兩眼一彎，對我甜甜笑道：“娘親不要怕，她進不來。”

“真的？”我蹲下來，和小鬼差不多的高度。

小鬼立刻偎過來，認真的說道：“真的。”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和小鬼對視一眼，有些不知道說什麽了。

忽然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小鬼叫什麽呢，就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鬼聽到我這話，卻是捂著嘴笑：“娘親，哦，媽媽，你是想知道爹爹叫什麽名字吧？”

說句心裏話，我也的確想知道男鬼叫什麽名字。有想過去問他，但是又不敢，正好今天小鬼提到，我也不矯情，就點了點頭。

見我點頭，小鬼笑的兩眼眯成一條線：“我爹爹叫關肆，關是關門的關，肆是放肆的肆。”

“關肆？關肆……”初念這個名字，我覺得這名字刁鑽難念，但是念的久了，卻又覺得朗朗上口，不是那麽難念了。

而且念著念著，我竟念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感覺這名字我好像以前念過一樣，越念越上癮，舍不得停下來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念了十幾遍，而自己卻不知道。

若不是小鬼見我一直念關肆的名字，忍不住笑出聲來，聲音打斷了我，恐怕我還會繼續念下去。

“媽媽，你是不是喜歡爹爹？”別看這小鬼小，他可是個古代的小鬼，什麽他不懂啊？

他什麽都懂，兩眼尖尖的看著我，似乎想要從我臉上看出什麽。

我臉一紅，連忙否認道：“沒有，別瞎說。”

小鬼卻指著我的臉道：“媽媽，你看你臉都紅了，你就是喜歡爹爹。”

跟這個小鬼講不通，我捂著臉，將臉別到一邊，不想讓他看到我臉紅的樣子。

小鬼卻跟了過來，仰著小腦袋，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媽媽，你這是害羞了嗎？”

“沒有。”我才不會承認自己害羞，用力搓了搓臉，把手放下來，道：“我是熱的。”

“哦。”小鬼長長的哦了一聲，兩眼還是緊緊盯著我。

我被他盯的沒辦法，歎了一口氣，正要跟他說不要總是盯著我，忽然想到他隻告訴我關肆的名字，還沒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呢。

就改口問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就要說到他叫什麽了，小鬼卻忽然停下來，眨了眨眼睛，一臉期盼的望著我道：“娘親，你忘記了嗎？生我那天，你夢到諸神來賀，說我是神之子，希望我能心係天下蒼生，造福黎民百姓，給我起名關蒼黎。”

嗬嗬，我想跟他說我不是忘記了，我是壓根不知道這些。

不過小鬼的名字挺好聽的，從他解釋他名字的由來，可以看出他娘親是個對他寄予很高希望的人，同時也是個迷信的人。

古代的人，好像都很迷信。

“關蒼黎，這名字很好聽。”我由衷的讚道。

“當然，是娘親你給我起的啊。”

這話我不接，隻說：“以後，我叫你蒼黎好不好？”

“娘親以前都是叫我黎兒的。”蒼黎小朋友有些失落的說道，卻又目光期待的看著我，希望我也叫他黎兒。

我對叫他什麽，沒有什麽挑剔，叫黎兒也行，隻怕關肆不會同意。

關肆早上還讓我記住，我不是蒼黎的娘親。

所以，我怎麽會搶蒼黎娘親對他的稱呼呢，笑著說：“現在是現代了，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流行叫什麽兒、什麽兒的了。就蒼黎吧，蒼黎挺好聽的。”

“好吧。”蒼黎勉強答應，眼裏的期待一點點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失落。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覺自己有點殘忍，可我也沒有辦法。

我本想安慰安慰他兩句的，但安慰的話還沒說，就聽到他說：“媽媽，我累了，我先回去睡覺了。媽媽，再見。”

“嗯，再見！”和蒼黎聊了一會兒天，他走的時候，我還有些不舍呢。

“咣咣咣……”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外麵大門晃動的聲音成功霸占了我的耳朵。

我慢慢站起來，趴著窗口往外看。

“咣！”隻見大門狠狠的晃了一下，一道巨響傳來，嚇的我心一抖，身體往後仰一下，差點仰倒。

大門巨響過後，竟沒有了聲音。

過了一會兒，聽到我二奶奶那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這鎖怎麽砸不開？”

沒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咣咣咣咣……”大門忽然一陣急響，急響之後，又是“咚”的一聲，什麽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算了，不砸了，不砸了。”二奶奶她終於放棄了。

等外麵沒有一丁點動靜了，我小心翼翼的從廚房出來。

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確定二奶奶真的走了之後，我才大搖大擺的往堂屋走，繼而上了樓。

可是剛到樓上不到五分鍾，我又突然想上廁所。

感覺自己真笨，剛剛在樓下，不知道先上個廁所再上來。

沒辦法，人有三急，三急來了，不得不解決。

我捂著肚子下樓，剛走出堂屋門口，看到關肆回來了，心裏對他竟沒有那種看到他害怕的感覺，反而感覺很親切，親切的說道：“關肆，你回來了。”

說完，我還沒意識到自己叫關肆的名字，叫的那麽順口，好像已經深深印在我心裏似的。

我是看到關肆那張微微詫異的臉，才意識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