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書房,周圍書架到處擺滿了書籍。若仔細觀察書架的書籍,可以看到幾乎所有的書籍,裏麵都插有裸露在外麵的小紙張。
蘇醒過來的步雲天正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他看著周圍的一切眼裏露出什麽懷念的目光。這裏充斥著他太多的回憶。看書是那時他唯一的樂趣,他獨自一個人在書房呆上了近十年之久。這近十年的時間,他一直在看書,在書的海洋中度過。
麵前是一張書桌,書桌上還擺放著一本翻開的書籍,旁邊還有一張白紙,白紙上寫著字,似乎是理解,墨未幹,似乎剛寫不久。
步雲天帶著懷念,伸手輕輕合攏書籍,一看書籍的名字,眼孔猛然一縮。
他輕輕一笑,眼裏透露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原本他以為他的人生就會在書的海洋中度過,但就在這一天他的目標改變了。即使沒有靈根,他也要修仙。他修仙不求長生不死,隻求無人能掌握他的命運。
輕輕翻開書籍,步雲天仔細觀看起來,耐心的等待著。
這書籍是怪誕筆記,裏麵都是些人仙妖鬼佛的故事,有的是人為編造的,有的確實是發生過的。
人妖相戀,白蛇傳記,一位書生與白蛇相戀的故事;
人鬼相戀,倩女幽魂,一位書生與鬼魂相戀的故事。
但對於書中所說那些情情愛愛,即使到了現在步雲天依舊似懂非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步雲天輕輕的翻動著,此刻心中也有了不同的感受。想當初他看得時候,是當作解悶來看的,是不相信裏麵的事情的。但踏上這條路,此刻再來看,這書中講得也是有些道理。
一本書翻完,門外突然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
“來了。”步雲天眼神一變,心裏微微一歎,把書籍整理好放在了旁邊。
啪的一聲,一位身穿鎧甲的中年男子,直接闖了進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步雲天,立刻行跪拜之禮,語氣恭敬的道:“奉陛下口諭,秘密護送十六皇子前往帝都。還望殿下不要讓屬下為難。”
步雲天一時沒有回答,思緒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自從三歲時,步雲天跟隨著他的母親離開皇宮,來到這個地方,他就從來未再見過他的那位父皇。今天得父皇召見,然而這次也是最後一麵。但而且若其它有選擇,步雲天知道那位父皇也不會召喚他這位卑微的宮女所生的兒子。
步雲天起身,率先走到了外麵,扭頭看向還在跪著的將軍,雲淡風輕的道:“走吧。”
說完,步雲天微微一笑,嘴角向上翹起,想到了那時自己的做法。隻是現在的他也不在是當初不成熟他了。
“是。”將軍依舊麵色尊敬的回答道,隻是望向步雲天的目光有些奇怪。
他來的時候,可是打聽過十六皇子的消息。自從來到這裏,十六皇子的母親病死以後,十六皇子幾乎一整日呆在書房裏,很少出去。此時,見到他這位將軍,得聽進京麵聖的消息,麵色竟然如此平淡,平淡的有一絲不同尋常。
心裏雖驚訝,但將軍也沒有說什麽,步雲天配合,這再好也不過。若是不肯,他還要親自出手。最近,他可是知道帝都發生了一件大事,沒準麵前的這位十六皇子還能向前前進一步。他可不希望得罪步雲天。
踏踏踏,馬蹄聲響起。
坐在馬車上的步雲天揭開了窗簾,看著越來越遠的府邸,眼裏多了一絲感概。與之前那慌張的自己相比,他現在是無比的寧靜,也做了以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好好的把母親的墳墓修剪了一次,重重的嗑上了幾個響頭。
鬆開手,窗簾自動遮擋了外麵的光芒。步雲天眼裏露出了沉思的光芒,他知道這裏就是金身劫的第二劫,隻是他有些不明白,為何他重新回到這一刻,經曆以前的一切。但他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一劫不會比第二劫難,也許真正的開始是在那皇宮。
步雲天望向遠方,目光仿佛洞穿了一切,望到了皇都,望向到坐在龍椅上與他記憶中不符的父皇。
一路行來,暢通無阻,過了許許多多的關卡,終於在第十日到達了皇城。
步雲天在馬車中被將軍警告不能伸出頭,也不能看向窗外,隻安靜的坐著就好了。步雲天也十分的聽話的,沒有做出什麽違背規矩的動作,此刻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動作,而導致額外的變化。
畢竟這第二關在暗,而他步雲天在明。事情按照記憶中的發展,有利於他的行動。
漸漸馬車停了,步雲天被叫下了車,一套漆黑的鬥篷套在了他的身上。讓任何人都看不到他的身影,雖然說此刻已經是黑夜。然後這位將軍牽著他的手前往某地,那地方正是皇宮中的金鑾寶殿。
金鑾寶殿此刻依舊燈火通明,此刻一位看起來蒼老的老者坐在龍椅,雙眼透露著期待的目光,似乎在等待某人。
漆黑的鬥篷被摘掉,將軍語氣恭敬的道了一聲,便立刻退了下去。此刻空曠的金鑾寶殿中,隻有兩道人的身影在燭光的照耀下被拉的很長很長。
步雲天抬頭看向麵前坐在椅子上,渾身透露著暮意的老者,眼神微微的有些變化。這位就是他的父皇步天雄。
在那三歲之前的記憶中,步雲天的父皇是一位朝氣蓬勃的中年男子,如高山一般的身軀,仿佛就算世界任何東西壓在他的身上,都不會壓垮他的脊梁。犀利的雙眼仿佛是天空中翱翔的老鷹,會永遠的飛行在廣闊的天空中,永遠不會落下。
但現在隻是十年左右的時間過去了,他的父皇卻大變了。那不是老化,仿佛是心裏懷著什麽事,仿佛一種無形的力量壓碎他的脊梁,讓他變成了現在這樣。
現在步雲天知道是什麽原因。
寂靜了良久,坐在椅子上步天雄緩緩開了開口,聲音透露著一股深深的疲憊,與此同時一股屬於皇帝威壓的氣息,籠罩整個金鑾寶殿。
“怎麽十年不見,也不向我這位父皇,問聲好?”
聽著這話,步雲天微微露出了一絲的冷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做出了記憶中不一樣的動作。
記憶中他可是被威壓氣息壓著,膽顫的叫出了聲‘父皇,好’。
但現在這股威壓對步雲天可謂一點用都沒有。在他看來,步雄天根本不值得他叫。步雲天在心中根本就沒有認可麵前這位老者。步雄天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
即使冒著違背與記憶中不符合的做法,步雲天也要這樣做。
步雄天微微一頓,眼裏透露著一絲吃驚的神色,良久,聲音裏透露著一股悲傷開了口:“你知不知你那些皇兄皇弟全都死了?整個真正皇家嫡係,就隻剩我們兩人了。”
“哦。”步雲天隨意了敷衍了一聲,麵色沒有一點沉重。
他那些皇兄皇弟死了與他何關,他難道應該感動嗎?應該憂傷嗎?一些想他死的家夥。三歲之前在皇宮,可沒少欺負過他。皇弟有些更是沒見過。連見都沒見過,傷感談何而來?
更何況,過了這麽多年,生生死死,他也見的多了。
他與他們之間的聯係隻有血脈而已,再也沒有其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