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和療養院那邊的人確認好了時間,第二天一大早,關晚晚和藺薄生就起了個大早,準備去機場接關國生。藺薄生穿好正裝,正準備去衣帽間裏麵拿一條領帶,就看到關晚晚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一臉踟躕的站在他的身後,似乎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
看到藺薄生看過來,關晚晚鼓足勇氣走上前去,這是她第一次送男人東西,心裏不禁還有一些緊張。“薄生,這是我昨天在逛街的時候買的,我覺得應該會適合你。正好,這個領帶的顏色是深色的,我覺得正好配你這一身西裝,要不要試試?”
藺薄生看著關晚晚踟躕的樣子,有些不忍,點了點頭道:“好,你拿過來吧。”
關晚晚聽到藺薄生話裏有同意的意思,很高興地打開了盒子,取出那條領帶。藺薄生眼尖地瞟到盒子上印著的品牌標誌,雖然藺薄生對衣物的品牌並不是很感興趣,但是他也知道這個品牌的東西都是價格不菲的。
而他昨天手機上並沒有收到任何給關晚晚的那張銀行卡的消費提醒,看來關晚晚是用自己的錢為他買的這個領帶。
關晚晚拿起領帶,走到藺薄生的麵前,將領帶穿過藺薄生的脖子,為他打了一個漂亮的溫莎結。
藺薄生微微有些詫異,“你竟然還會打領結。”
關晚晚心想,自己在組織裏接受訓練的時候,這個也是平日裏上課的科目之一,屬於社交禮儀。目的是為了他們以後能夠在接受組織的偽裝任務的時候,可以不露出任何的馬腳。
關晚晚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幾乎是已經沒有機會用這個技能了,沒想到她這一生竟然還能遇到一個喜歡的人,甚至還能為他係領帶。
關晚晚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你也知道我小的時候上過很多的禮儀課,這也是其中的一節課呢,時間太久了,我以為我都忘記了。沒想到這個技能就跟學會了的遊泳一樣,這領帶一到手邊,就自然而然地打出了這樣的一個結來。”
“很漂亮。”藺薄生看了看那個溫莎結,看著關晚晚的眼睛,認真地說。
關晚晚聽到藺薄生的讚美,臉上的笑意更甚,抬手挽著藺薄生,“快走吧,不然一會兒路上該堵起來了。”
藺薄生開著車,關晚晚坐在副駕駛上,心裏微微有些忐忑。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聲音是有著絕對的自信的,本來她就長的與那關晚晚非常的相似,就連聲音就是難得一見的相像。
組織裏更是有世界頂級的整容醫生,現在她的這張臉已經和關晚晚的毫無半點差異,就算是真的關晚晚來了站在關國生的麵前他也肯定分不出來。可是音容易改,習性難變,知女莫若父,關國生將關晚晚從小養到大,對關晚晚的習慣和性格肯定是最了解的一個人了。
雖然那時候關晚晚出了事情,關國生被一下子氣得腦溢血暈了過去,但是藺薄生很快暗中幫忙將關國生送往最好的醫院搶救。關國生的年紀已經不小了,這個年紀的人還經曆的起幾次手術台,搶救回來關國生的身體就一直不怎麽好,也無力再打理關氏集團的業務,慢慢的關氏集團也就改了姓易了主。
關國生也被藺薄生秘密地接去了美國的療養院住著,那裏汙染少,風景好,最主要的是可以避開國內的一些繁雜事,好好休養。
關晚晚心想,雖然身體大不如前,腦力和眼力也都和執掌關氏集團的時候不一樣了,但是關國生對這個女兒可不是一般的疼愛,關晚晚心裏暗暗下定決心,等一會兒見了麵,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不能被關國生看出任何名堂來。
到了機場,關晚晚挽著藺薄生的手往裏進,站在出站口,關晚晚不住地踮起腳張望。藺薄生看著關晚晚急切的樣子,有些好笑。
“我們路上沒堵車,所以比預計的稍微早到了一點,關叔叔恐怕還要再一會兒才能出來。”
關晚晚聽了藺薄生的話,也注意到自己是有點太急了一點,甚至都忘了拿出手機來看看時間。聽了藺薄生的話,關晚晚拉著藺薄生走到一邊的休息處,尋了個空的地方坐著。
藺薄生一邊照看著關晚晚,耳朵裏一邊注意聽著廣播的播報。等聽到關國生坐的那趟航班到達的消息,這才拉起關晚晚站在出站口等著。
機場是一個離合的地方,來來往往各色各樣的人都有。在出站口站了沒一會兒,就看到關國生在王嫂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關晚晚站在遠處看著,關國生雖然精神已經大不如前,但是腳步還算穩健,應該是術後修複得當的關係,臉上甚至還有些紅潤光澤。
關晚晚神色激動地拉著藺薄生的手,一邊踮起腳揮舞著自己的手好讓關國生和王嫂能夠看到自己。王嫂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在那裏揮手的關晚晚,高興地給關國生指著。
關國生和王嫂快走幾步,很快就來到了藺薄生和關晚晚的麵前。關國生神色激動地看著關晚晚,眼圈微微有些發紅,顫抖的手想要撫摸關晚晚一下卻又害怕是一場黃粱美夢而已,一伸手就會一觸就破。
“晚晚,晚晚,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爸爸,你說什麽呢,這怎麽會是做夢呢。”關晚晚抓著關國生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爸爸,你好好看看,我是晚晚,這是真的不是夢。我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關國生的眼圈越來越紅,摸了摸關晚晚的腦袋,激動地說:“晚晚啊,晚晚,真的是我的晚晚啊。”
“唉,爸爸,是我。你看我,一點事情也沒有,這也不是夢,我又回來了,平平安安的。以後我們兩個人再也不分開了。”關晚晚說著,上前抱住關國生,眼角有一滴滴晶瑩的淚水劃過。
王嫂見狀,也忍不住偷偷地抹起了眼淚。她是藺薄生在關國生做完腦溢血的搶救手術之後,派去照顧關國生的。她知道關家那幾天遭遇了多大的變故,也看到了關國生一夜之間白了頭的樣子,關國生能救回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沒想到關晚晚也能安然無恙地找回來。
她知道,那時候關國生離開中國前往國外療養是一個多麽無奈的舉措,可是在中國J市這個傷心地,哪裏都有他的女兒的足跡,這是他們的家,可是現在已經分崩離析,這怎麽能不讓他傷心難過,遠走他鄉,以逃離這個令人觸景生情的地方。
其實,關國生在國外的療養院的條件很好,藺薄生也會定期給療養院打錢,拜托他們照顧好關國生。關國生的身體上雖然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正在慢慢地恢複健康,可是自從關晚晚出事之後,關國生的心裏就像是缺了一塊,一直沒有補上,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現在好了,關晚晚回來了,還是這樣安然無恙,還有藺薄生一直對關晚晚不離不棄的,生活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她也替他們這一家子人感到高興。
“好了好了,這裏實在不是什麽說話的好地方,我們還是回家裏去慢慢聊吧。”藺薄生看著麵前相擁的這一對父女,知道他們很久沒見麵,但是機場嘈雜人來人往,實在不是敘舊的好地方,反正他們以後會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交流。
“對,爸爸,機場太混亂了,我們有什麽話還是回家慢慢說吧,以後我們都在一起了,還有好多時間呢。”被藺薄生這樣一提醒,關晚晚也好似如夢初醒一般,拉著關國生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隨著車子慢慢駛入關家大宅,熟悉的景物也漸漸映入眼簾。
關國生看著離開已經的關家大宅,花花草草的還是很茂盛,假山上依然流水潺潺,寬大的路上看不到一片樹葉一點垃圾。一切都好像他沒離開過一樣。
“爸爸,我回來之後一直都有叫人定時地來打掃這裏,所以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過。總有一天,關家大宅總會等來它的主人。現在,我們終於團聚了,這關家大宅也終於熱鬧起來了。”關晚晚依在關國生的身邊,一臉幸福地說。
“好孩子,好孩子。”關國生輕輕拍著關晚晚的背,就像小時候一樣,“我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還能再回來,自從你出事之後,我就永遠都不想再回到這裏來。這是我們的家,可是我隻有一個人這就不能叫做是家了。晚晚啊,爸爸今天真高興。”
關晚晚看著關國生熱淚盈眶的樣子,她的心裏也有一絲絲的動容。她想,起碼她代替關晚晚來到這裏,帶給這裏的人更多的應該是快樂和安慰吧。雖然她的目的不單純,可是至少她除了欺騙也有在好好地履行關晚晚的義務,好好地照顧這些人吧。
如果有一天,她的身份被發現了,能不能看在往日裏也曾享受著她帶來的興奮和快樂的麵子上,對她不要那樣的失望。想著想著,關晚晚又覺得自己在這裏胡思亂想的簡直就是在自欺欺人。
求人總是沒有用的,隻有自己真的強大了,有了刀槍不入的外殼,才能將自己保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