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昶怋一家幾乎死絕。
但卻找不到顧寒珊、雷曉兩人。
想來，她們應該避過了這一劫？
我不得而知。不過我祈禱老天祝福這兩姑娘。她們都不容易，現在更是家破人亡，希望老天能保佑她們。
世間多是苦難人。
我的情況，並不比顧寒珊她們好多少。但想到她們對我的好，想到她們的善良、美麗。我心中幾乎本能的就是想要祝福她們，希望她們平安無事。
這是做人的基本。
誰對我好，我也對誰好！
“到底是誰會假扮我？”
我茫然、困惑極了。
“咿呀，咿呀。”
小九兒邁著小短腿跟在我的身旁，時不時抬頭看我，眼中同樣有著茫然、憂色。
她從頭看到尾，顯然也明悟了‘林子白’跟顧家的情況，此刻她的情緒看著有些低落，一雙大眼隻是看著我，咿呀咿呀叫著，似乎在說：大哥，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麽好人都會死？
是啊。
為什麽好人也會死？
這是一個無解的命題。
古語有言：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興許說得就是好人容易被壞人弄死。
而顧大叔一家，就是這句話的典型寫照。
“別多想了。”
我把小九兒抱起，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我帶你去看看你雪兒姐姐好不好？”
雪兒興許今天應該回來了。
該走了。
如果有可能，我覺得還是把雪兒帶去學府更好。那兒更安全。
雖說白向彤武功卓絕，更有神邸白起在旁守護，但見到顧昶怋都死了，袁懋那家夥也被捉處死了……
我心中觸動極大，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學府最牛筆。在那地方，一般的壞蛋還真是沒膽子闖上去，就算闖上去了，想鬧事？打得贏拓拔殿主？打得贏校長他們嗎？
“就這麽定了！”
我心中如此想到，“等回去之後就找賈導師幫忙疏通一下關係，她說我這次幫了學府。校長會給我獎勵，我也不要別的，就讓雪兒、柳如亦、莫小鱈她們入住學府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吧？”
柳如亦，是雪兒的守護神，更是魔族公主，隻不過她這個公主似乎有些名不副實，都到地府這麽久了，也沒有看到魔族人過來找她回魔界。
莫小鱈，是我去救雪兒的時候，在地下古城的刑罰堂大樓中救出來的一個女孩。她那個時候快要死了，且孤苦無依，倔強無比。
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雪兒以及我自個的影子，心軟之下，就把她帶到了白向彤那邊。
也不知她會不會跟我回學府？
“咿呀，咿呀。”
說到雪兒，小九兒似乎有些興奮，咿呀大叫著，似乎在催促著我趕緊走。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小•奶•娃娃，一些傷感的事，似乎在她心裏頭也存不了太久。
不過這樣也好。
她還太小了，應該過得歡樂一點。
“走。”
……
……
顧家之事，並沒有在牡丹城掀起太大的波瀾。
一來，顧家本來就低調，突然消亡，最多也就是顧家的街坊領居注意到了，別家哪裏會去管那閑事？
二來，褚夫子等人刻意的壓製。顧家諸人死亡之事，更是沒有流傳太廣。
不過這事，終究還是我的心裏頭留下了一道陰影，隱隱中，我有一種感覺，這事，會在不久的將來帶給我極大的麻煩。
那個‘林子白’，一定會在暗地裏給我使絆子。
幾個月前就對我使絆子？
那廝，一定是我的仇敵。
但他到底是誰？
一直到通陽街的極北之地，到得鬼森之旁的小村莊旁時，我都沒有想通透。
“咿呀，咿呀。”
小九兒滿臉好奇地看著左右，從我的懷裏躍下，跑向了一隻野生的雞崽子。
“喔喔喔！”
雞崽子原本悠閑的在散步，小九兒一來就要捉它，它毛發豎起，受驚，扇著翅膀，尖叫著狂奔，小九兒咯咯笑著，邁著小短腿如風般追了過去，不一會的功夫，兩人已經追入了一側的草叢堆裏頭不見了。
“別跑遠了。”
我高聲叮囑了一句。
“咿呀。”
小九兒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一路狂奔而去。
“這小丫頭。”
我失笑。
跟她在一塊兒，即便有傷感之事，也會被她那天真爛漫般的歡樂性子衝散許多。
就跟雪兒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隻不過如今的雪兒，已經長大了些。
她，也快八歲了。
八歲？
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繈褓中的嬰兒就這般大了。
……
村裏沒人，隻有二三閑庭散步的雞、鴨、鵝。
這些雞鴨鵝，無一例外，都是幼崽。
為什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
我隻是走入白向彤所在的院子，推開一扇木門，印入眼簾的是一些桌椅、字畫等等。
這些東西上頭，無一例外，都布滿了灰塵。
桌子上更是厚厚的一層灰，顯示著這兒，已經許久沒人住了。
“一去就是大半年。雪兒她們到底去了哪？”
我手一揮，金光晃蕩處，漫天灰塵起，隨著一團風，卷成了一個巨大的塵土包塊。
“去！”
我隨手一揮，塵土包塊已經飛出屋外，落在了院子的一個角落裏，化作了一培土。
“這下看著舒服多了。”
我隨意坐下，看著那些畫作，大多青澀而又稚嫩，許多畫作上畫的都是人，那人，長得可真像我。
不。
那本來就是畫的我。
在那畫作之下，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我最愛的哥哥。
“這是雪兒畫的？”
看到這畫，這字，不知為何，我鼻子一酸，險些掉淚。
雪兒跟我一塊兒長大，在凡間的時候，我們吃穿住行都在一塊兒，幾乎融為一體，我中有她，她中有我。
她懂事極了。我重病的時候，她會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帶著個破碗，頂著寒鳳，去外頭撿些破爛，賣幾個小錢，換幾個饅頭或一碗稀飯給我吃。
怕饅頭涼了，她會把吃得放在懷裏捂得嚴嚴實實，一路小跑著回家看我。
“哥哥，快吃，還熱乎著呢。”
我現在還記得那天她撲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揚著那紅撲撲小臉蛋，嘴角帶笑看我的樣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