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院長昂頭看向我，渾濁的眼中有著困惑，但很快，她眼中閃過一道飽含驚異的亮光，“這，這，這不是秋燕相冊中的那個小孩子嗎？怎麽長這麽高了？！我一時半會愣是沒認出來。我好像記得他叫林凡，對吧？”
“是的。”
寧秋燕看著我，眼中波光瑩瑩，脆聲說，“他就是林凡。”
“長得好俊俏。”
院長看著我，滿臉都是欣慰，走來，緊握著我的手，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和聲說，“好，真好！都長這麽大了，這麽高了！來來，有什麽事情，我們先進屋再說。”
邊說邊拉著我進了屋子。
“孩子們，你們先出去玩。院長有事要跟你們的哥哥、姐姐說。”
“明白，院長。”
孩子們抬頭，掃了眼我們，在我的身上特別逗留了幾秒鍾，滿臉都是好奇。
沒一會。
孩子們起身，放下書本，走出了屋子。
被寧秋燕抱著的小妹也出去了。
整個屋子，一時之間，隻剩下，我、寧秋燕、院長三人。
“不曾料，七年前的那場慘禍中，林凡你竟然活了下來。”
院長坐在一把椅子上，我、秋燕坐在她的對麵。
她看著我，目光飽含深沉、驚異，“據我所知，那個時候，你似乎就在鎮子上，你……”
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是怎麽活下來的？”
“你們呢？”
我看著寧秋燕、院長，並沒有回答，而是問，“你們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說到七年前。
寧秋燕滿臉神傷、沉默，似聽到我的問話，她身子一顫，側頭，看向我，深吸了口氣，緩緩說，“七年前，我跟父母去了鎮子外的遊樂場。我貪玩，不小心跟父母走失。這一走，我糊裏糊塗的走了很遠的路，徹底遠離了鎮子，等我被院長帶回來的時候，這個鎮子已經沒了……”
她越說，身子顫抖的越厲害。
苦痛的經曆被說出，就似已經結疤的傷口被揭開創口一樣，疼得徹骨。
我沒有再問了。
隻是沉默。
院長歎了口氣，也是沉默。
在這種沉默中，足有好一會，寧秋燕從似緩和了過來，麵色變得平靜了許多。
院長這才看向我，和聲說，“七年前的慘景太過恐怖，我實在是無法想像是誰動得手，竟然把鎮子禍害成這樣！入目所及之處，一個生人都沒有！全都是死屍！太慘了！我找遍了整個鎮子也隻是找到了三四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這些嬰兒大多也奄奄一息，有一個沒有挺過去，也不幸夭折了。唉~”
院長滿臉哀傷、沉痛。
她看著我，滿臉的匪夷所思，“從當時的現場來看，即便我不是偵查員，我也能明顯的感覺到，那應該不是人類動得手，到底是什麽？林凡，你當時在現場，你應該最清楚。”
“的確不是人類。”
我沉聲說。
想到過去，我的心中也很是沉重、壓抑、悲痛、忿怒！
“那會是什麽？！”
寧秋燕看著我，滿臉的急色，“林凡，到底是什麽？”
“我怕說出來會嚇著你們。”
“到底是什麽？”
院長麵含困惑，“是野獸？怪獸？恐怖組織的成員？流氓？我很好奇。足足七年了！這個懸案都沒有破，甚至於有專門的人士上門來勸我別把過去的事情說出去。太神秘了，七年了！這事始終是我心裏的一個疙瘩。”
她雙目炯炯地看著我，“林凡，你說吧。我已經八十多了，生死都看開了。還有什麽嚇得住我的？”
“林凡。”
寧秋燕一雙淚目隻是盯著我。
“好。”
我沉吟了一會，看了看兩人，“既然你們真的想知道，我就實話跟你們說。其實七年前毀滅整個鎮子的凶手是魔鬼。”
“魔鬼？”
院長、寧秋燕麵含困惑地看著我。
“是的。”
我點頭，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那個時候，我隻有七歲，妹妹剛剛出世，殺戮來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沒有絲毫的準備。父母把我跟妹妹硬塞到了狹窄的隻能容納一人的‘密室’裏，我在那，透過縫隙，看清楚了殺戮的魔鬼。”
“他長什麽樣？”
寧秋燕急急說。
“是啊。”
院長眸中的困惑越發濃鬱了，“都這麽久了，林凡你明知凶手，為什麽不回來報案？”
“我報過案，沒人信。至於魔鬼……他不是人。他是魔，也是鬼。”
我回憶魔鬼的模樣，“他長得很恐怖，高有兩三米，闊口獠牙，滿頭血色黑發，一雙全黑的眼睛……”
“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院長麵露悚然，“林凡，你不會是幻覺吧？”
“不會。”
我肯定地說，“當時魔鬼差點發現我，我緊張的呼吸都停止了，捂住了妹妹的口鼻，在鬼門關口走了一圈，我怎可能忘記他的模樣？”
“這？！”
院長、寧秋燕麵麵相覷，滿臉震撼、惶然，“這個世界真的有這種怪物？！”
“真的有！”
“那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寧秋燕麵有哀痛，“這種怪物應該用**粉碎！徹底的埋葬他們！”
“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來？又回哪兒去。”
我拍了拍寧秋燕的肩膀，安慰她，“過去的都讓她過去吧。活著的人還是好好活著。”
埋葬魔鬼的事情，我一個人去做就可以了，就不用跟她們說了，免得她們擔心。
“林凡說得是。”
院長看著寧秋燕，‘秋燕，凡事想開點。現在林凡來了，你們兩個好好聊聊。我出去陪一下小孩子。’
院長話落，起身走開。
伴隨著關門的哢嚓聲響，沒一會，這個房間裏隻剩下我跟寧秋燕。
呼！
她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臉上的酡紅越來越明顯，看著我的眼神飽含著迷離、淒苦、惘然。
我看得一顆心一顫，咳嗽了一聲，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秋燕，你這些年都是怎麽過來的？”
“我嗎？”
寧秋燕似從過去的回憶中回過神來了，看著我，說，“我在七歲的那年，迷路，遇到了院長，是院長把我給一手帶大的。也是院長拿出所有的積蓄開了這家孤兒院，給了許多孤兒一個溫暖的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