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白羽閣三字,虞妙驀然間竟顫抖了一下身軀,她怎麽也想不到,會有人記得白羽閣,可是眼前的糙漢子明明說自己是崆峒雲霄傳人,他是如何知道的?
從虞妙的變化中,糙漢子已經知道自己說中了,其實說來此事話長,但是事情卻又十分簡單,崆峒雲霄觀的道者曆來與其它道派相安,韓震因為惠世之心的淵源,五歲時被道觀長老裕豐清收為關門弟子,從此開始了他的道者生涯,在他十九歲那年,雲霄觀的前輩受到其它道派邀請,參加什麽道義大會,那次外出自然由裕豐清這個長老,時至今日,韓震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那一日,裕豐清在閣堂內拿著一根白羽自言自語,往日師傅永遠都是一副波瀾不驚,化外之人的模樣,何時會對一根白羽自語,隻是他那時年少心純,不懂其中的緣由,而裕豐清也沒有多說,裕豐清雖一眾前輩離開後,一個月後,噩耗傳來,雲霄觀的前輩遭遇不測,命歸西途,當屍身被其它道派的人送回來時,韓震在裕豐清的衣袋內留有一根白羽,隻是這白羽已經被鮮血沾染,在白羽的根係處有一行極其微小的字跡――白羽閣,這麽多年來,雖著先輩消亡,雲霄觀逐漸落魄,到現在隻剩下韓震一人,而他不願沉浸在師傅及前輩的哀傷中,便出世四遊,用道義來為衝刷曾經的悲哀,至於那跟白羽,早已隨著師傅的棺中深埋地下,不成想今日再次撞見,這使得他重新勾起往日的哀愁。
麵對韓震怒火集聚的模樣,虞妙已經從剛剛驚顫中恢複神思,她扔掉手中的雨傘,任由雨水灑落在肩頭:“白羽閣,多少年了,還有人記得它?”虞妙深呼一口氣,好似鼓足威勢一般,衝韓震道:“不錯,我是白羽閣閣人,你若尋仇,自可動手,但是白羽閣天賜之地,閣人絕不會坐以待斃。”
盯著眼下的狀況,毅瀟臣愈發混亂,一個是執拗義理的江湖道者,一個是未知身份卻與自己有相似邪性氣息的女人,現在,他們兩個不知何故摻雜在一起,看韓震的樣子,似乎有大仇在身,如果他要以生死來了卻心中的義理和和執念,那他所謂的替天行道將會是一句屁話。
想到這裏,毅瀟臣不由得發出陣陣戲虐之聲,這聲音雖小,但是幾人相距不過數步,自然也就傳入二人耳中。
隻不過眼下韓震氣急憤怒,曾經香火旺盛、威名遠揚的雲霄觀自那次神秘的會道以後便因前輩長老逝世而消落,如若不然,單單雲霄降神術就可以使它們立在威名的頂峰。
越想越怒,韓震緊咬牙關,牛眼怒睜,身軀在氣力的充斥下,無形的威勢好似屏障般向虞妙襲來,但虞妙能夠隱蔽俗世這麽多年,也不是什麽弱者,她纖手微動,兩團火焰自手心緩緩燃起。
見此,毅瀟臣不屑的搖了搖頭,轉身欲走,但是命運有時就那麽奇妙,就在毅瀟臣轉身的避開二人的爭鬥時,虞妙的大衣衣束身的衣巾竟然斷裂,恰逢寒風襲來,大衣衣角微微揚起,而虞妙腰間的白骨笛正好漏出一端,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毅瀟臣已經看到了。
當下他愣神一番,跟著抽出自己腰間的白骨笛,也正是他的這番舉動映入虞妙的餘光,虞妙一個分神,韓震已經怒吼著衝來,他右手迅速以靈符作引,左手屈指作式,隻聽一聲赦字,韓震右手靈符當即化作藍色火焰,隻見他高舉右手,飛身衝上,右手火焰轟然炸裂,化作一陣星點,與此同時,濃厚的陰雲中飛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在韓震的驅引下,這道白光好似蛟龍般衝向虞妙。
“天雷!”
見此狀況,毅瀟臣和虞妙同時呼出此聲,毅瀟臣能認得天雷是因為他在青城寺被上官季風用天雷差點擊碎心魂,命喪黃泉,而虞妙認得天雷,純粹是因為她也出身於白羽閣。
“混賬毒婦,你這種無恥卑鄙之人,還有何顏麵活於世上,去死!”此時的韓震早已將所謂的義理大道拋之腦後,曾經的仇恨好似洪水般浸透了他的心魂。
“迂腐癡傻的漢子!”虞妙雖然心驚,但是她說過自己不是束手待斃之人,當即後撤兩步,雙手的金光隨著氣息衝湧,頓時變得烏紅,隻見虞妙眉眼微閉,氣息好似雨霧般隨著雙手的光暈向前衝去,大有硬抗的態勢,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虞妙身後閃過,那一瞬間,虞妙被這身影的氣息所驚。
由於看到虞妙腰間的骨笛,毅瀟臣無法忍耐,在自身骨笛少女的幽怨中,他不由自主的飛身上前,以靈炙入魂,以魂力聚靈來幫這個陌生女人來抵擋韓震的術式,畢竟他的降神術差點要了小毛的命,沒有知道他的天雷到底比之上官季風的是強還是弱。
“轟”的一陣悶響,隨之一股極強炙熱的威勢自虞妙韓震之間炸開,兩方人抵抗不住威勢,紛紛後退倒地,而這不大的空間竟然將雨霧都給驅散,直到數秒之後,這如瓢的大雨才再次從天而降,砸在幾人身上。
“咳咳…”隨著連聲咳嗽,韓震紅著眼睛從地上爬起來,緊跟著,一絲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滲出:“該死…”韓震盯著虞妙,心有不甘,隻是他太操之過急了,本身的精神氣力還沒有從降神術中恢複,現在又引天雷遏人,即便他生有惠世之心,也無法抗住這股強大的壓力。
反觀虞妙,雖然毅瀟臣的插手讓她狀態好些,隻是看她蒼白的臉色也知道,虞妙好不到哪去,畢竟陰雷術式是至陽術式的三上之力其一,那份禦邪的力量絕對強大,如果是道者高深的人來引天雷,就是十個毅瀟臣加虞妙這類邪氣纏身的邪人共同抵禦,也是雞蛋撞石頭。
“你…你為何這樣做?”盯著虞妙身旁喘息的毅瀟臣,韓震咬牙怒問。
毅瀟臣重重喘了口氣,沒有應答韓震的話,反倒是轉身盯著虞妙,開口:“你的白骨笛從何而來?”
虞妙看著眼前與自己有著相同邪性氣息的斷臂男子,滿是警惕的說:“退後,否則我不會客氣!”
一語道出,不待眾人反應,幾步外的小毛動了,他生格不存,死格殘缺,但是魄內屍靈卻有著很大的欲念,而虞妙的這一句話隨著她自身消散的邪氣擴散開來,直接勾起小毛體魄內屍靈的凶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