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下兔起雀落,快得我根本沒有機會做出反應。
我抱著雪兒,目睹了奴十從滿臉笑容到滿臉驚悚,再到吐血倒飛的整個過程。
這個過程很短,短的還沒有讓我從剛剛跟奴十相遇的驚詫、震動中晃過神來,奴十已經被拍飛了出去,帶著一串‘瑰美’的恍似被摘落在空中飄零的紅色血滴子,‘砰’的一聲撞在了地麵上。
血滴子隨風而落,有點點滴滴落到了我的身上,更有一點點在了我的眼瞼上。
那血,紅得刺目!
“誰?!”
櫻花在大叫,我扭頭看時,隻是看到一道在高樓間快速閃過的身影。
身影很高大,在他的身邊跟著一隻血紅色的獅子。
他立在高樓頂上,在俯視著我,我看不清他的真正麵容,因為他臉上遮著一層厚厚的紅色麵紗。
即便如此,我還是能看到他那微勾的嘴角,還有審視著我的眼神。
嗖!
櫻花追了上去。
那高大的身影坐上了血色獅子,一吹口哨,如風般消失在了高樓頂,幾個竄躍已經不見了蹤跡。
“奴十!”
我沒有再看,也無法再看她們的戰鬥,身子一躍,躍到了奴十的麵前。
我把雪兒放在地上,一手扶起了他。
他的傷勢太重,血液流了一地,胸膛都難以看到起伏,他的生命似乎已經定格在了他拋飛鮮血的那一刻。
此刻,在我的眼底的,隻是一具死屍。
他死了,死不瞑目,瞪著一雙不甘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似有千言萬語要跟我述說,隻是可惜,已經來不及。
“他無法再活了。”
西施輕輕說,“即便是找到簡曼文,也是沒用的。他的靈魂已經碎裂了。”
“到底是誰?”
我站起,看向西施,“敢在這個節骨眼動手殺人?”
“不清楚。”
西施遙看天邊,聲音清麗的恍若她的麵容,“不過那個人身上血氣很重,我看很有可能是鬼族中的貴族。”
“既然都是鬼族,為什麽要自相殘殺?”
“鬼同人一樣,也有好壞,善靈在城中安樂,惡靈在城中攪風攪雨。”
“你知道的似乎很多?”
“我跟過一個主公,她在死之前,帶我來過地府,闖蕩過很多地方,隻是可惜……”
可惜什麽。
我沒有再問。
西施也沒有再說。
她有過主公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幾千年的曆史,她待在神榜中如果一直不被召喚,她也不可能晉級到中位神邸。
隻是喚神者會死,卻是讓我一顆心沒來由的重重跳了一下。
“奴十到底想說什麽?”
柳如亦在奴十身上翻來覆去摸索了一會,除了摸出一個黑色的麵具之外,也隻有他背上的五六杆長槍了。
“還有……”
她朝著我晃了晃她手中的麵具,“這個家夥不會真的是在前幾天去刺殺我們的那個傻大冒吧?”
“就是他。”
奴十跟我淵源很深!
我認得他,且不可能會忘掉他。
要知道當時給我如來神掌的那位中年大叔可就是他!
他打扮怪異,賊眉鼠眼,長相過去‘清奇’,想忘掉都難。
隻是如今這個大叔卻帶著滿身的鮮血就這麽在我眼前死掉了。
“他叫我們小心誰?”
“他為什麽在死前會麵露驚悚?難不成見到了什麽可怖的事物?”
“他在幾天前為什麽會去做那可笑的試探?那真的隻是試探?”
他……
到底想幹什麽?
想說什麽?
奴十的逝去,帶給我很大的觸動,也給了我足夠的警醒。
我不知道誰要傷害我?
但我知道,這櫻花城不安全。
最終。
我們把奴十給埋掉了。
就埋在了櫻花城外的墓葬場,這裏似乎是專門為可以流血的人類而留下的墓地。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無數墓碑。
奴十,隻是成了這其中的一塊而已。
人死了,一切成空。
而活著的人,必須努力活下去,為了自己,為了親人,為了目標,為了強大!
隻有強者,才有資格在這個世界上主宰著他人的命運,隻有強者才能真正逍遙。
“雪兒就跟著我。”
到了下午時分。
櫻花回來了,帶著滿臉的無奈、疲憊。
她沒有跟我說那個騎著血色獅子的人怎麽樣了。我也沒問。
此刻,在她家裏,她把雪兒拉了過去,一甩疲憊,重回優雅、從容。
“你也看到了。這櫻花城可不平靜,你要去上學,雪兒沒人照顧可不行。這樣吧,你一個月給我一千保姆費,我以後就當雪兒的保姆了,直到她的靈完全覺醒。”
“算了。”
我把雪兒抱起,擺手,“這事我很早之前就考慮過了。有西施、柳如亦在,足夠保護好雪兒了。至於覺醒靈的事情,我有藥丸,待會我會都給雪兒,我相信有這些藥丸的幫助,雪兒覺醒的靈魄會很強。而且……”
我轉身就走,“你這裏的房租太貴了。我準備去外麵租房子住了,拜拜了你。”
“嘿。”
櫻花身子一閃,已經閃到了我的麵前,她的麵色有些發黑,鼓凸著眼睛瞪了我一會後,一甩胳膊,左顧右盼。
“行了行了,算你贏了。免費行了吧?免費!”
她惡狠狠掃了我一眼,“還有,你給我閉嘴,不準再拒絕,要不然我現在就扁你一頓,然後一腳把你踹到幼兒園去!”
她說完,笑眯眯的看著麵色有些發白的雪兒,“雪兒,好好跟著我,我絕對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你哥哥上學的地方離這裏又不遠,你想見他、隨時可以打電話是不是?乖,過來姐姐我這。”
“哥哥。”
雪兒可憐兮兮的抬頭看我。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女人,還真是……
最終。
我還是選擇了讓雪兒跟著櫻花。
畢竟櫻花對於覺醒靈很熟悉,而且她很強,對於櫻花城也很熟悉,再說,這都是免費的!
比起去外麵找房子,找保姆來,真的是強太多了。
我絕對是賺了。
所以,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不過在去幼兒園之前,我把五十顆藥丸、一副耳墜子都給了雪兒。
她是不要的,但在我的堅決之下,她也隻能收下。
雪兒強大,就代表我強大。
我有一種預感,她在將來將成為我的最得力助手!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雪兒更愛我,更依賴我,更尊敬我。
我是她的生命。
她也同樣是我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