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眾人都很欣喜,但我卻很難高興的起來。
白天眾人都死裏逃生,都欣喜若狂,我也不好在眾人興奮頭上潑冷水,也跟著他們樂嗬了一番。
此刻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抱著雪兒站在窗台,看著外麵那瑰麗的城市夜景,心中波瀾不定,太多的疑惑在我心中打結。
電梯、大殿、長廊、死城、無人曠野、亡靈領域……
這裏的每一個關卡都千變萬化,都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大殿我見到了兩個,一個隻有石像,除此之外,空蕩蕩的。一個卻是幾十根鐵柱林立,另外有一麵混沌的鏡子擺放在盡頭。
這是為什麽?
長廊也是不同的。
一條通往死城,一條直接通往人世間!
這又是為什麽?
死城的存在到底是真還是幻?
柳飄飄真的死了?那個可以在鏡子的世界裏放肆表演的女鬼又是誰?
……
太多的疑問似電般在我腦子裏竄來竄去。
我心中略微有些沉重,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這事沒完,似乎有一道鬼影一直跟隨在我的身後,在尋找著我的弱點,好對我實施致命一擊。
“哥哥。”
雪兒在叫我,她的臉上含著憂色,眨巴著琉璃般的幹淨大眼睛歪著頭看我,“你怎麽了?”
“沒事。”
我揉了揉她的頭,雪兒太小,在死城裏又受了多次重創,我沒有盡好做哥哥的責任,反倒讓妹妹三番五次保護我,對於這點,我十分愧疚,又十分感動。
我親了下她的臉蛋,講了幾個笑話給她聽,把她哄得眉開眼笑時,才鬆了口氣。
夜深,該睡了。
雪兒如同過去那般似一隻小貓咪般蜷縮在我的懷裏,不過今夜她的表現略微有些不同,她似乎很冷,一直在打顫,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我緊緊摟著她,搬來了幾床棉被,如此,她的情況才稍微好轉了些。
我心中憂心忡忡,雪兒的異常情況,並沒有隨著來到現實而改變,反而有越來越糟糕的趨勢。
這,到底該怎麽辦?
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落在我跟雪兒的身上,我能朦朧地看到雪兒臉上那泛著的微微白光,一如既往的好看,暖人。
她為什麽不跟我說?
我很困惑,很擔憂,雪兒心中似乎有許多的小秘密,我問她,她也不說。對此,我也不好強迫。
她的性子倔的很,真的強起來,我還真的頂不過她。
雪兒馬上六歲了。
我睡不著,眼睛掃過日曆時,突然想到再過不久就是雪兒六歲的生日。
到時候給她買個蛋糕。
她長這麽大可從來沒有吃過真正的蛋糕……
夜很冷,隨著月光的隱匿,整個天地越發昏暗了起來,我在強烈的睡意下,緩緩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亮。
早上我跟雪兒剛剛拾掇好,門外就傳來程曉曉的大叫聲,“林大師,林大師!開門,開門!”
“來了,來了。”
我走過去,打開門,但聽‘啪’的一聲響,一道彩花落到了我的頭上。
程曉曉興奮 的麵容呈現在我眼前。
她在笑,“咯咯,林大師,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去我家做客!我爸媽都說了,要鄭重的好好的感謝你一番!另外我家裏到底還有沒有邪祟,這也要拜托林大師看看啦!林大師……”
她眨巴著眼睛看我,“你不會連這點麵子都不給我吧?”
“噗哧!”
有笑聲響起,我清楚看到在走廊外麵走動的青年男女們正用怪異的麵容交頭接耳,抿著嘴角,嗤笑著。
他們的笑聲在這寒冷的早晨是如此的刺耳。
“你們笑什麽笑?”
程曉曉被笑得麵紅耳赤,“再笑信不信本姑娘揍你們?”
“哈哈。”
笑聲更大了。
“可惡!”
程曉曉捏著小拳頭,指著我,“再笑,我讓林大師收拾你們!”
“哈哈哈!”
有人笑得前仰後合,“小妹妹,這大清早的你來這麽一出相聲表演,不得不說,你表演的很成功,你很有喜劇天賦,我期待你在相聲行業的崛起,到時候一定買票捧場。”
“捧你妹!”
程曉曉被說得惱羞成怒,跳起,就要打架,但或許是看到對方人高馬大,她一下跳到我身後,把我推向前,“林大師,還是你替我收拾他們。”
“算了吧。”
我搖頭,還有太多的問題沒有解決,我現在哪裏有心情對付這些人,再說這些人也隻是笑笑罷了,比起錢德明那狂妄的人來,可真的不算什麽,對我來說,就是毛毛雨,無關輕重。
“哈哈哈。小妹妹,你長得這麽可愛,沒有想到也這麽聰明,讓一個毛頭小子扮演大師,這想法可真是老套,但不得不說你演的很有感覺。我看了真的忍不住捧腹!”
有一年輕人,油頭粉麵,衣冠楚楚,一看就是白領中的精英人士。
他很高大,俯視著我,上下打量,嘴角抿起,帶著輕視,“衣服很破,頭發淩亂,像個沒爹媽養的野孩子,小妹妹……唔……”
沒爹媽養……
這幾個字一出,雪兒或許是想到了悲傷的事情,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昂頭看著我,輕輕叫了聲,“哥哥。”
我一手緊握著她的小手,一手伸出,朝著這年輕人的肚子狠狠打了一拳。
流浪這些年來,我最討厭別人罵我野孩子,叫我野種!
對於沒爹沒媽,還帶著一個在繈褓裏的孩子來說,生活已經足夠困苦,再來精神上的鞭打,無疑是雪上加霜!
對於敢在我傷口上撒鹽的人,我向來都是直接動手!
一直以來都是!
砰!
年輕人在我飽含著怒氣的一拳之下,直接被打飛,‘砰’的一聲,撞在了對麵的牆壁上。
“你……”
他憤怒而驚異,抬腳走來,就要揍我,被我一腳反踹了出去。
砰!
他被我踹得斜著飛了出去,這一次直接撞翻了一片在走廊上過往的人。
一時之間,驚怒聲,叫罵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小子,你,你……”
年輕人的油頭撞了地,變得髒亂,一身筆挺西裝,也多了個顯眼的腳印,他彎著腰,捂著肚子,臉有些扭曲地看著我,“你等著,我不會就這麽饒了你!”
他踉蹌著撥開了人群,快速跑遠了。
我也沒追。
要收拾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