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虛前輩,命由定數,豈能獨自改變,鑄命者,不過是執念作祟罷了,你感受到了麽?”
呲的一道血線噴出,曆虛抽出骨爪,盯著眼前的胖和尚,雖然一殺而結,但是戒貪強大的佛緣精氣之力已經浸入到他的殘魂內,並且這股力量將碎心玉的陰邪之氣全部去除,在短暫的困惑之後,曆虛烏黑空洞的眼眸重新釋放出人性的光芒。
“我怎麽還活著…”
一聲自問,一聲哀愁,見此結果,戒貪道一聲阿彌陀佛,便帶著無為而為之的心境步入塵埃中。
“師傅,畜生!”
毅瀟臣在壓製下曆心羽的同時,麵對眼前死而不安的老畜生,他奮起撲上,曆虛不慎,被毅瀟臣一拳打爛頭顱,腥臭之味撲麵而來,或許在曆虛殘魂消散那一刻,他也未曾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炎靈的灼燒之下,曆虛老朽的屍體迅速腐化,不多時,便隻剩下一焦黑的殘屑,毅瀟臣血淚滿麵,回身看著地上的戒貪,他突然感覺心要炸裂一般,自踏入這條暗無天日的死路以後,隻有這個胖和尚真心實意的助他,化解他,隻是現在戒貪卻忘了。
跪坐在戒貪身前,看著安享入睡的戒貪,毅瀟臣苦悶的心台中生出一絲異樣――曆心羽的殘念沒想到情勢竟然變得這麽快,她奮力哭嚎,但是毅瀟臣在戒貪死前佛緣精氣的充斥下,心魂內的至善靈念早已衍生,根本由不得她放肆。
“師傅…..”
一語未完,淚水直下,毅瀟臣沒了陰邪殘念的侵蝕,人也變得正常,但是生死已定,無法改變。
不成想生死二字當即出現在腦海,毅瀟臣一愣,隨後起身跑到石館前,從破碎的棺底之下找到了那塊蝕人心魂的碎心玉。
“生死之徒,我既然是生死之徒,就可以逆天續命,碎心玉,你到底是何物?為何能毀人心魂,為何有那麽強大的陰氣邪力….”
但是此念一出,毅瀟臣心魂內的邪念便止不住的向外散溢,那種讓人焦躁的感覺好似洪流般不斷衝擊著他的心。
“碎心玉,想知道麽?我可以告訴你!”
一語道出,毅瀟臣一驚,回身看去,曆心羽即將消失的殘魂不知何時一驚脫離自己,遊蕩在墓室內。
“碎心玉,原名暖心玉,多麽好聽的一個名字,隻是他騙了我們所有人。”曆心羽說著,殘缺的虛魂已經附在曆虛殘骸旁。
“到底怎麽回事?說啊!”心傷痛苦的毅瀟臣怒聲質問。
“八十年前,我與曆虛一同入道修行,偶遇高人,得一物,便是這碎心玉,但是起初它叫暖心玉,是養化人心的,隻是後來我們都因它誤入邪道,被它的力量所吸引,以至我與曆虛反目,後來他為獨占此物,聯合它派妄圖殺了我,但是我沒有死,並且利用殘餘下的碎心玉刻意引導當時道派的一小徒,他便是清遙,為的就是日後除掉曆虛,但是歲月雖逝,可人心不腐,我們都錯了,在這位師傅以生命消除陰邪的那一刻,我們知道自己真的錯了!”
聽著這些,毅瀟臣憤恨、困惑、懊惱,這種混雜的心讓他無處發泄,看著手中的玉盤,再看看地上安然入睡的戒貪,他一時無法靜下心魂。
“八十年,不知這玉已經沾了多少人的血,藏聚了多少人的殘念,可悲啊,曆虛,我們真的錯了…”
一語消散,曆心羽的殘魂隨風飄散,諾大的墓室內隻剩下毅瀟臣自己。
看著這塊來路不明的物件,毅瀟臣陡然舉手,要將它摔碎毀掉。
“因為你,我斷了一隻手臂,因為你,戒貪師傅已亡,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憤怒的質問,毅瀟臣即將把碎心玉重重砸向洞壁毀掉時,一陣悶響自身後的洞壁傳來,不待他做出反應,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將洞壁穿透,瞬間,小小的墓室被煙塵所充滿,而毅瀟臣在衝擊波的衝擊下昏死過去,這麽一來,碎心玉便保留下來。
片刻之後,煙塵消散的差不多了,數個人影自洞壁破口處進入。
“贏少爺,等煙塵散盡再進也不遲!”
煙塵中,一身影快速走到石館附近,他四下一看,目光落在晶瑩剔透的玉盤之上,起身將玉盤拿起,他細細觀看幾眼,同時,他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竟然與玉盤發出共鳴之聲。
“不錯,就是它,陰氣濃厚,這麽多年,暗養的如此完美,我們走!”
對於此話,先前發音的人又開口:“贏少爺,這還有個活的!”
贏少爺將玉盤裝進腰間特製的皮囊內,來的毅瀟臣身前看了看:“卑微的鑄命之徒罷了,聽說是什麽毅姓族人,可笑,一個沉亡多少年的小族而已,他的後人死也罷,沒死就送他去死!”
說著,身旁一人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就要結果毅瀟臣,誰知贏少爺身後一中年漢子閃身上前,擋下他的人。
“贏少爺,此趟隻取物,不取命,這是老爺交代過得,毅姓雖然消亡,但是他們畢竟是四族之首,如果被人得知後人死於贏族弟子,這恐怕會生出其它事端!”
贏少爺聽此,暗自思量片刻,衝那人示意收齊匕首,讓後衝中年男子道:“贏仲,你還真是小心!”
雖然話很簡單,但是其中的鄙視之意實在明顯,隻是贏仲對此並未反應,轉身就出去,贏少爺看著地上的毅瀟臣,冷聲道:“我們走,不過出去前把洞口封住,我就不信困不死他!”
青林寺,戒心正在佛堂誦經,忽的一陣驚蟄,跟著手中的佛珠破碎,見此,他思緒混亂,身後,戒怒上前輕問:“師傅,您怎麽了?”
戒心不語,轉身來的堂前,看著天際烏黑的雲層,心底的悲傷不由得浮現出來,不多時,兩行濁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這讓戒怒一陣納悶:“師傅,您怎麽了?您別嚇唬徒弟啊!”
從未見過師傅落淚的戒怒心急不已,半晌,戒心才緩緩道出一語:“師弟,你這麽做,值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