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修白勾了勾唇,這種把戲,他大致已經猜到。
不就是要玩兒套路?他怕?
拿起手機,聿修白就給褚浩打了個電話。
褚浩現在陪在田歆和陶世茹身邊,極有可能在醫院,想必是不怎麽方便,剛撥出去,他就掛斷。
萬俟隴西那邊又有蘇塵在陪伴,而且早上估摸著會有醫生做檢查,默契那邊也暫且作罷。
那麽,唯一閑著又可以隨叫隨到的,就隻剩下墨沛了。
墨沛接到聿修白的電話,他把慕司城那尊大佛送走,車子剛停到萬俟隴西醫院樓下。
“聿修白,別他媽告訴我,你又要去跑腿,老子剛到萬俟隴西這老小子這裏。”
“……老小子?”
“他比你我都大,不是老小子又是什麽?”
“哦,我回頭會在隴哥傷痊愈後,向他轉達你的敬意。”
“少他娘扯蛋,給老子滾犢子!”
“真有事兒。”
“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掛斷!”
“我現在在市政廳這裏,你猜我看到誰?”
“……”
墨沛不吭聲,氣氛靜默了兩秒,他十分傲嬌地扭頭看著車窗外,步履匆忙的病人和護士們。
嘁!老子就不出聲,你猜老子猜不猜!
這股子傲嬌勁兒,讓聿修白也是有些想笑。
他徑自說道,“項旻思,原本我以為她是項家人裏邊,比較理智的一個,現在看來,倒也未必。”
“一個女人而已,就把你嚇成這樣,聿修白,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慫了?”
“能聽我把話說完?”
“你別大喘氣就行!不然我就見縫插話了。”
“……”
這家夥!要是在麵前,他鐵定忍不住要揍他!
不過墨沛的武力值……咳,聿修白想想也就作罷。
“她安排了一輛貼了防窺膜的保姆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安排的記者。”
“記者?”
“嗯,她盡早出現在市政廳,絕對不會是巧合。”
“你家那小表妹,勾結上的人就是她吧?”
“**不離十。”
“想我做什麽?”
“褚浩被我安排在田歆和陶世茹身邊保護她們,沒辦法替我查東西,你替我查一下,我要確定這輛保姆車的記者,是哪家的。”
“然後?”
“將計就計,項旻思想套路我,那就看看,誰套路誰。”
“嘖嘖嘖!對付女人這麽狠,你也不懂憐香惜玉。”
“……”
聿修白也是服了,前兩分鍾還說他對女人太手軟的是誰?
矛盾的家夥,不過就是為了洗涮他而已。
他懶得和墨沛計較,繼續丟下話,“等你消息,盡快。”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十分的幹脆果斷,讓電話那頭聽到忙音的墨沛,有瞬間的不爽。
丫的,一個個求人求得跟大爺似得!
要不是小爺把你們當朋友,小爺不削你!
墨沛一邊傲嬌的想著,一邊撥了號兒出去,查東西這種事兒,哪裏需要他親自出手?
不然,手底下那幫人,是吃幹飯的麽!
很快,墨沛安排下去的任務,他下邊的人就給他完成。
他收到消息後,就立刻給聿修白回了電話。
來回也不過幾分鍾的光景,聿修白看到來電的時候,就知道有了答案。
他接通後,簡短地說道,“哪家?”
“瀚宇傳媒的。”
“喲!看來還是下了血本,竟然請了江城最大的一家傳媒公司的娛記。”
“修白,你需要小心處理。”
“我明白。”
“不是,我下邊的人告訴我,瀚宇傳媒的那位二世祖,在追求項旻思,我覺得她肯定會利用那二世祖,讓這些娛記各種報道不實的傳聞,各種踩!回頭,你可別真的被套路了。”
“放心,我沒那麽蠢!”
墨沛會擔心他被套路,實在是早上還來不及告訴他,他之所以查阮平原,想知道他的那些內幕交易,並非是為了拿著這份交易記錄去威脅阮平原站出來,反了項家。
而是……為了捏個把柄在手上而已。
更多的,就是引魚上鉤
顯然,阮平原其實才是魚餌,這項旻思才是這條他要引出來的魚。
“你是打算在醫院陪隴哥,還是過來看一出好戲?”
“當然要看戲!再說了,萬一你搞不定怎麽辦?我已經出發了,大概還有五分鍾到。”
“嗯,我先聯係江卓瑞。”
“江卓瑞?靠!你跟他還認識?”
“之前促成過一筆投資,田歆的在法國留學的時候,有位關係不錯的學長,目前也簽約了瀚宇傳媒,現在宣傳得很火的那部《飛仙》,正是由聿氏投資。”
“原來如此,那你先聯係,五分鍾後見!”
“一會兒見。”
掛了和墨沛的電話,聿修白不得不說,這人就是不能做太多的壞事。
否則,連設個套路,都是給自己挖坑。
項旻思會安排娛記在這裏,目的很簡單,當聿修白第一眼看到保姆車的時候,就已經想到。
她不過是想利用輿論,再次架一座大山在聿氏腦袋上,讓他肩膀上的壓力更大而已。
因為她肯定也從顧雙雙那裏得知,他們是打算將計就計,利用項氏父子給婭樂加諸的假dna來製造新的噱頭。
那些噱頭,最終指向的人,都會是項奕浩父子。
項旻思現在布這個局,無非是想讓聿氏牽扯進去這種黑暗交易的漩渦罷了。
一旦阮平原被自己扯出來,或者被她項旻思暗地裏捅一刀,最後他聿修白在市政廳被拍到跟阮平原同進出,這有嘴都說不清。
這個社會風氣如今就是這樣,一旦你身上沾染了一丟丟可能會是負麵的新聞,廣大民眾就會開始把你往汙濁之地上壓,讓你在泥潭裏翻滾。
你從前做過的所有好事,都會變成是心機所為。
更會是虛偽至極的嘴臉,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便是這個理。
項旻思很聰明,很懂得利用人心。
從她先找田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找上顧雙雙去聿巍的書房裝竊聽器,再這麽迅速的就安排好江城最厲害的娛記前來抹黑聿修白,抹黑聿氏就可以看出來,這個女人的手腕,絕不止他們目前看到的這麽簡單。
心裏琢磨的同時,聿修白的電話也打了出去。
“喂?哪位。”
“聿氏,聿修白。”
“聿總,有事?”
“是有些事,需要江總幫忙……”
墨沛來的時候,聿修白的電話剛剛打完。
他坐在車內,跟聿修白的車子並排停著,並未下車。
兩人打開車窗,墨沛挑眉看向聿修白,“搞定了?”
“嗯,他會吩咐下麵的人仙人跳項旻思。”
“你跟江卓瑞不過是有過一次項目的合作,他就這麽挺你?要知道,能報道你聿氏的醜聞,這種新聞一旦出來,對他浩瀚傳媒有很高的推動。”
“你覺得報道我的醜聞比較有推送效果,還是報道市政廳那位秘書長,更轟動?”
“嘖!難怪人家都說,絕不能得罪奸商,瞧你這腹黑的。”
“你不經商?”
“我承認我腹黑啊!”
“……”
聿修白拿他沒轍,墨沛這人打小就是在那樣搶奪的生存環境,廝殺過來的。
對他而言,沒有所謂的紳士風度,更沒有所謂的形象問題需要他去考慮。
他敢作敢當,承認自己不完美,更承認自己在別人眼中是惡人,可是那又怎樣?
人生是自己的,別人說什麽,管他p事!
其實,打小就十分自持嚴謹的聿修白,對墨沛這等行事作風,還有些豔羨。
墨沛見他沉默,還以為自己說錯話,當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稍顯別扭地解釋道,“我也就是開個玩笑,你……”
“出來了。”
聿修白的話,打斷了墨沛的不自在。
他順著聿修白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項旻思出來。
墨沛禁不住小聲吹了個口哨,略顯輕佻。
“這項旻思以前隻在宴會上遠遠的看到過一兩回,想不到,這女人穿正裝,更tm的禦姐範兒,讓人很想撕了她那副冷傲的外衣,狠狠欺負。”
“……你悠著點兒,這樣的女人你也敢碰,就不怕什麽時候被陰?”
“嘁!我隻是單純的從男性角度來剖析,不代表我就得真的把她弄過來操一頓。”
“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麽粗俗?”
“我打小就這麽粗俗,習慣了。”
“墨沛,你人挺好,重義氣,實在,不來那些虛的一套,行事風格也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和定義,但是你有個很大的弊端,明明是可以讓大家都認同的你,為何非得要擺出一副‘自我摧殘’的狀態給人看?讓大家都對你敬而遠之?”
終於,聿修白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頭的疑慮。
墨沛聞言,臉上先是一僵,隨後便哈哈笑起來,“如果你從小生活在我那個環境,你就明白,有時候去爭取所謂的認可,倒不如讓自己強大,強大到所有人都怕你,敬畏你,你才會更加快速的得到,你想要得到,你必須得到的。”
他目光顯得有些飄,也不知道是在看項旻思,還是在遙想。
“講真,誰又不想成長成一個大家眼中的紳士,像你們那樣,在江城的名流裏突出自己的矜貴呢?但是……人生又豈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