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函三個人,總算是引起了項澤天的注意。
他“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聿修白,你腦子沒問題吧?來我的辦公室玩兒這套?”
“項澤天,樓盤那些來鬧事的民工,是不是出自你的安排你心裏有數,如果連跳樓的那位,也跟你脫不了幹係的話,你犯的事兒可就不隻是逃稅漏稅,私下進行非法交易那麽簡單了。”
聞言,項澤天的臉色猛地一變。
下一秒,他便聽到聿修白矜冷的聲音,繼續傳來,“再加上宋宗那一單,還有這些年你利用田氏,掏空的那些集團交易,我這邊可都是有實質性的證據的。”
項澤天顯然有露出瞬間的慌亂之色,不過他這人擅於偽裝,當即便恢複了鎮定。
他掃了眼聿修白以及岑永安,最後把目光落在田歆身上。
“為了個女人,不惜下血本來跟我懟,聿修白,你也是能耐。”
“我為的這個女人是我妻子,比一些覬覦別人妻子,還在這裏人模狗樣的強。”
“妻子?”
項澤天從抽屜裏,拿出那份當初田興國簽下的那份合約,“不說別的,光是這份合約出來,外界的人指不定怎麽看待你們這段關係。”
“這份合約上的前提條件沒有生效,你跳不起來。”
“是嗎?”
項澤天神秘一笑,他歎了口氣,故作可惜地搖搖頭,“田歆,你男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我是那種會把把柄留給別人抓,還抓得這麽明顯的人嗎?”
這話說得就有些暗喻了,就好像他跟田歆之間有點什麽似得。
田歆哪裏會聽不出,他話裏這暗示性的意思?
她皺眉,眼底裏全都是厭惡。
不過田歆也明白,這個時候,她說得越多,恐怕錯得就越多。
她不擅長跟項澤天這種卑鄙小人對峙,所以她選擇沉默,這種交鋒,讓她男人去就行了。
與此同時,聿修白自然也不會閑著。
項澤天故意拿田歆來刺他,目的不就是希望他因為田歆而分神麽?
確實,他的目的達到了。
聿修白的確在那瞬,有走神。
也很容易讓項澤天見縫插針,找到破綻。
聿修白有多護田歆,他就有多麽在意,田歆被項澤天當作攻擊的砝碼。
他眸子深沉了幾分,隨即看向田歆,“他有他說的那麽厲害?”
“不知道,看起來這麽蠢,應該沒有。”
“嗯,我也這麽認為。”
項澤天:“……”
小兩口這番默契的回答,巧妙地就化解了項澤天這番挑唆。
聿修白笑得十分淺淡,隱隱的笑意,充滿了愛意,目光也緊鎖在田歆的身上。
反觀田歆,她在麵對項澤天的時候,深情是充滿了厭惡的。
可是隻要轉到聿修白身上,隻需一瞬,便可柔情滿滿,充滿了崇拜和愛意。
這種極大的反差,尤其是田歆在項澤天身上,視線絕對不會超過三秒。
那種多看你一秒就想吐的表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項澤天不火大才怪,而他想挑唆聿修白跟田歆的計謀不但沒有得逞,反而被這一對的恩愛殺給秒了。
岑永安幹咳一聲,對於這對秀恩愛的家夥,他可是早就領教過他們爐火純青的恩愛殺技能了。
他上前一步,代表著聿修白,將律師函遞出。
“這一份,是關於‘天使基金’,項總你利用田總,將你那些所謂的‘投資人’介紹過來,並用空頭公司和渠道,把這個基金裏麵,田總拉到的慈善基金套走的聲明,以及狀告你的律師函,請收好。”
岑永安上前一步,那麽也就是跟聿修白並排而站。
顯然,他也沒有要更一步的意思。
見項澤天不悅地蹙眉,瞪視著自己手上的律師函,他挑眉笑得十分坦蕩蕩。
“來拿呀!”
“……”
岑永安這人,生的一張白淨的臉,又戴一副無框的厚片眼鏡兒,一身白色的西裝,將他包裹得正氣凜然不止,還帶了幾分文人氣息。
這樣綜合下來,看起來是非常無害的!
當然,這是在你選擇忽略掉,他在法院打官司那種廝殺氣場的情況下。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兒,見項澤天沒動靜,再次揚了揚手上的文件,“怎麽?這才遞出第一封,就怕了?”
他拍了拍手裏的真皮文件包,笑得一臉的燦爛無害。
“這兒還有一大疊呢!”
項澤天徹底抓狂了,他橫眼掃向從頭到尾都呆滯在那裏的項?思。
見她依舊憤恨的瞪著田歆,心頭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都什麽時候了,她還隻知道針對田歆,她耳聾了?聽不見岑永安的話?
都t-m-d是廢物!
項澤天深吸口氣,越是在這個時候,他越不能被聿修白踩住痛腳。
天使基金那個慈善基金會,名義的發起人是田興國,即便真的要往死裏查,自己一口咬定是無辜的,難不成法院還能真把這鍋往自己腦袋上扣?
對此,項澤天並不是很在意。
不過這律師函要是不接,倒是顯得心虛了。
他冷言嗬斥著已經絲毫沒有半分女強人姿態的項?思,“項?思,你還在發什麽呆?還不把律師函給我接過來?一直愣著,都讓有心人看笑話了,以為我項澤天怕了!”
此言一出,項?思才反應過來。
她匆忙收回視線,走到岑永安跟前,接過了那封律師函。
就在她即將轉身走到項澤天那邊去的時候,就被岑永安給叫住了。
“項小姐,稍等,這兒還有。”
他說罷,便從裏邊拿出來一封,看了眼編號後,笑著遞給項?思,目光轉瞬看向辦公桌後麵的項澤天。
“這是七年前,項總跟田總合作,將宋氏集團吞並,卻從中間把宋氏的股份變賣成另一個空頭公司,將空頭公司收購後,成功牟利的那樁。”
語畢,他又拿出一封,“這是六年前,項總你借由二次注資田氏,利用注資人的身份,暗中將田氏的股份變賣套現,再以神秘投資人的身份,把這筆錢投入項氏的債券記錄和控訴,接好。”
……
岑永安一共遞出來了七八封,那架勢還沒完。
項澤天看著他的手往包裏掏,太陽穴就突突的跳!
“行了,別拿了!全部給她!”
“咦?我已經拿完了啊,難道項總心中的數目,比我現在遞出來的這八封還要多?”
項澤天咬牙,整張臉現在都已經氣得爆紅。
他青筋暴起,雙手撐在桌麵,“嗖”地站起身來,對著聿修白,視線掃過去的時候,都帶上了殺意。
“你到底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這不,作為田氏現在的股權代表人,我來向你提出起訴,這麽明顯,看不懂?”
“聿修白,你少跟我玩兒這一套,你知道這些所謂的起訴,對我根本沒有任何的打壓力!”
“是嗎?那我怎麽就覺得,你已經慌了呢?”
語畢,聿修白還不忘記讓田歆也一起爽一把!
他低頭,垂眸深情款款地看向自己的愛妻,“老婆,你說他是不是慫了?”
“慫得很!跟個王八似得!”
“這個形容很貼切!”
“你看,那張氣得綠幽幽的王八臉,多滑稽!”
“田歆!!!”
項澤天再也忍不住,從位置上走了出來。
他三兩步就衝到了田歆麵前,就在他湊近田歆的那一瞬,眼前已經是聿修白那張冷漠臉。
項澤天的拳頭都已經捏起,他受不了田歆對他做出那種鄙夷的神色。
誰都可以跟他項澤天起衝突,誰都可以瞧不起他,但是她田歆不行!
聿修白冷著臉,抵在項澤天的跟前。
他身後護著田歆,麵前則是項澤天。
兩人隔得很近很近,氣勢都不相上下,都是想把對方扌斯裂的姿態。
項澤天咬著後牙槽,狠狠瞪著他身後的田歆,目呲欲裂!
“項澤天,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可以試試!”
項澤天沒有理會聿修白,依舊是盯著田歆,目光裏帶著憤恨的同時,還有一絲隱忍。
“田歆,我自問這些年來,壞事做盡卻從沒有對你有過任何的傷害,你對我這樣惡言相向,你不覺得你很殘忍?”
“殘忍?項澤天你少把自己說得跟個情聖救世主一樣!且不說我倆之間有沒有男女之情,即便是沒有,我們當時是男女朋友吧?你私底下在外邊亂玩兒,就是對我不忠,你設計我爸爸,讓我爸爸背叛了聿叔,你就是不義。你事後還擺出一副救世主的姿態,跑來跟我說,你會救田氏,會幫我們田家,你就是假仁假義!你虛偽,你無恥!”
田歆的話,刺得項澤天心頭抽抽的難受。
他渾身的戾氣,漸漸的平複。
最終,他長歎一口氣,笑得有些苦澀。
項澤天扭頭看向項?思,對她說道,“把律師函接下,拿到公司的法務部,然後替我送客。”
言畢,項澤天便轉過身,站到辦公桌後麵的落地窗前。
他背對著聿修白等人,俯視著項氏大樓下麵的風景。
對麵,就是聿氏。
這些年鬥來鬥去,看起來好像沒有鬥出個什麽結果。
可是,隻有項澤天明白,他輸的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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