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修白來的時候,項澤天已經將那份dna報告重新裝進了文件袋,就這麽大剌剌的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他對著自己麵前的那張椅子說道,“坐。”
聿修白手裏也拿了文件,自然是陶世茹交待出來的關於項澤天利用田氏漏洞的一些操作,甚至是“天使基金”洗錢的證據。
兩人都自詡自己捏住了對方的把柄和要害,態度都挺校長傲慢的。。
聿修白沒有坐到項澤天的對麵,而是直接轉身,走到旁邊的沙發上落座,並把手裏的文件,直接丟在了茶幾上。
那意思,就好像在說。
想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嗎?自己過來看!
項澤天眯了眯眼,他最看不慣的就是聿修白這份矜冷高貴的姿態。
就好像,他才是俯視一切的王者!
“聿修白,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求人?我為什麽要求人?”
“你這次來,難道不是為了萬俟隴西?”
“嗬,那你是主動承認,媒體那邊的虛假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項澤天笑了笑,又看了眼聿修白胸口的領帶夾。
“那兒,有竊聽器。”
聿修白愣了愣,他將領帶夾取出來,直接就朝項澤天砸了過去。
“小人之心!”
項澤天偏頭閃過,將砸到他肩膀,並落在他腿上的領帶夾給拿了起來。
仔細看了之後,發現並沒有竊聽器,這才笑了笑道:“那你故意套我的話,難道不是為了錄音下來當證據?”
“項澤天,我沒你那麽卑鄙,這次過來找你,純粹是想讓你知道,你有多少把柄在我手上,包括這些年來,你項氏利用田氏賺的黑心錢,項澤天,你旗下的好幾家娛樂城,私底下幹著什麽樣的勾當,你我心知肚明!”
“你看,你又誹謗我,還想套我話,聿修白你這談判伎倆越來越不行了。”
“因為我不是在跟你談判,我是在警告你!”
聿修白的話,自然又讓項澤天大為不爽!
他冷笑道:“你警告我?你有什麽資格警告我,據我所知,你現在也挺忙的吧!”
“再忙,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
“你……”
項澤天深吸口氣,掃了眼聿修白丟在桌上的東西。
下一秒,他便起身走了過去。
彎身,把文件從茶幾上拿了起來,卻被聿修白伸手摁住!
他眯起危險的雙眸,壓低聲音冷言道:“你把東西送過來,不就是給我看的?”
“項澤天,我最後勸你一句,你現在收手的話,還來得及!”
“收不收手,起碼也得讓我看看這份資料再說吧?”
“ok,料你也玩兒不出什麽新的花樣。”
聿修白鬆開手,項澤天將那份文件拿出來的時候,臉色就已經大變。
他一頁一頁翻過去,全都是這些年他幹的那些陰損事兒。
甚至,連什麽地方觸碰了什麽法律底線。
逃稅漏稅,以及拿出去疏通一些關卡的賬目都在裏麵。
項澤天憤怒得抬手就要將其撕毀,卻聽到聿修白淡淡的聲音傳來。
“東西在我這兒,自然是做了備份的,你撕了一份,我還能弄出來十份,百份,你撕得完嗎?”
“……”
項澤天的手,頓時僵在那裏。
他低頭,皺眉看向聿修白。
哪怕他現在站著,聿修白坐著。
卻依舊感受不到半點俯視他的感覺,聿修白壓根就沒有正眼抬頭看他一眼。
而是把玩著自己的手機,項澤天這才注意到,他手機的屏保,是他和田歆的親吻照。
媽的!刺眼又火大!
“聿修白,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宋宗這件事,你別再弄出什麽幺蛾子,回頭我還能在陶世茹那邊,替你壓一壓。”
“替我壓一壓?嗬,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總歸我話撂這兒了,怎麽選擇是你的事!”
語畢,聿修白便起身,剛要往外走,他又好像想到什麽一般,對他說道:“你認為,你發布出去抹黑隴哥的新聞,他為什麽沒有出麵來處理?”
“萬俟隴西?他不是不在江城……”
項澤天剛說漏嘴,就意識到自己犯了錯。
頓時又悔得腸子都青了,一看到田歆跟他的親吻照,媽bi逼理智都喂了狗了!
“是,隴哥是沒在江城,那你可查清楚,他去哪兒了嗎?”
“我怎麽會知道?”
“所以,項澤天你永遠都輸在太過於心浮氣躁,太過於急功近利,太過於自持甚高。”
說完,聿修白便抬步,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項澤天愣在原地,連項奕浩交給他的那份文件,他都沒有來得及交到聿修白的手上,趁機羞辱他一番。
他耳朵裏,一直回繞著聿修白臨走前的那句話。
萬俟隴西,他去了哪裏?
項澤天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他連忙轉身,在內線上摁下通話鍵:“滾進來!”
特助進來後,他便吩咐道:“查!弄清楚萬俟隴西昨天晚上半夜緊急出差,飛去了哪裏!”
“是!”
約莫五分鍾左右,項澤天終於知道,聿修白臨走前的那句諷刺的意味,到底有多濃!
萬俟隴西他居然去了澳門!
他怎麽就這麽大意,連他去了澳門都沒有顧上!
萬俟隴西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澳門能有什麽好事?不就是去查宋宗欠債的事嗎?
不過,即便是查了又如何?
他本來就欠澳門那邊三千萬的賭債!澳門那幫吸血鬼,能饒了他?
項澤天這樣在心裏安慰自己,卻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是自己疏忽了的。
為什麽聿修白要刻意提醒他,萬俟隴西去了澳門?
想到這裏,項澤天突然想起來,昨晚他安排去找宋宗麻煩的那幾個人,口音不是本地人,更不是地道的北方人。
而是……
靠!!!難道,那夥人是澳門那邊過來的?
項澤天又把特助喊了進來,“我讓你聯係的那幾個偽裝成興源錢莊去追債的人,你是從哪裏找的?”
“朋友介紹過來的。”
“你問問你那朋友,那幫人是不是經常幫人收債,是哪兒的人!”
項澤天的交待,特助不敢怠慢。
查下來,得知真相的他,連都黑了,更別提項澤天。
項澤天一巴掌呼在了楊特助的臉上,頓時就紅腫了一片。
“老子給你高薪,就是讓你幹這種把尾巴伸出來給人揪的損事兒的?”
“項總,我……”
“這件事你不給我處理好,這個黑鍋你等著自己背吧!”
楊特助心底十分的不滿,卻不敢明著造次。
他皺了皺眉,“昨晚您說要立即把這件事辦妥,我一著急,就……”
“這麽說是怪我了?你能力有問題,當初幹嘛來應聘我的特助?”
“這……”
當你的特助,又不包括替你幹這些陰損的事兒。
楊特助今天一天都膽戰心驚的,畢竟,鬧出人命了那就不是開玩笑了。
他這些年幫項澤天做事,背了多少的危險,他自己心裏清楚。
倘若,再加一條宋宗的人命。
牢底恐怕都要坐穿!
楊特助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對項澤天說道,“項總,我會立即處理好!”
說完,他又回頭看向項澤天:“我花點錢,找個替死鬼行嗎?”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這件事不能查到我頭上!”
“是!”
蠢貨!媽的!
項澤天氣炸了,他吩咐下去的事情,這楊特助以前都能辦得頂漂亮。
怎麽就在宋宗這檔子上,出了這麽大的差池?
難不成,不隻是楊特助疏忽了,他跟楊特助都被整了?
可是,誰有這個膽子,拿人命來給他扣黑鍋?
除了聿修白跟萬俟隴西,恐怕也沒誰了!
項澤天下意識,就把這件事,直接甩在了聿修白跟萬俟隴西頭上。
聿修白離開項氏大樓不過才半小時,手機上就傳來了項澤天的短信。
上麵,隻有一句話。
【我這裏有你想要的東西,若是不怕你聿家的家醜曝光在整個江城媒體的鏡頭之下,就派人過來取!】
對此,聿修白並沒有放在心上。
緊接著,又跟了一條短信進來。
是一條彩信,上麵拍的,正是聿婭樂跟項奕浩的nda對比。
不過,隻有契合度那一行。
並沒有dna父女關係的名字,聿修白見狀,有些不明白項澤天這又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直接撥了電話過去,“你到底想說什麽?”
“知道那是誰跟誰的dna對比嗎?”
“總不會是我跟你的。”
“你……”
聿修白的話,擺明了是在罵他。
項澤天暴戾的笑了聲,“文件的電子版,我已經發你郵箱,你看了之後,還笑得出來我項澤天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威脅完畢,他便撂了電話。
聿修白蹙了蹙眉,他這會兒不在辦公室。
隻能拿手機進郵箱,打開文檔之後,赫然看到聿婭樂三個字的時候,他心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當看到dna鑒定者,是聿婭樂跟項奕浩的時候,他的心口,驟然一緊。
這一瞬,聿修白終於明白,什麽叫做當頭一棒!
婭樂……怎麽可能會是項奕浩的女兒?
他將那文件從頭到尾,看了個遍。
最後,目光落在了那dna落名上的醫院名字。
聿修白二話不說,直接開車去了江大第一人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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