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的心思多用在阿離身上,難道阿離不知?”麵對豐離的犀利問話,康熙不答而反問,豐離十分純潔地回答,“皇上莫以為,有心於我的人隻周揚一人而已?”
此言一出,康熙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豐離卻是嗬嗬地笑了,“如愛慕皇上之女子眾多,愛慕於我的男子,亦非周揚一人。但是皇上瞧著我與何人糾纏不清了嗎?皇上忌諱周揚,並非此因,對吧?”
戳破那層紙,豐離想著直接一點地問這個康熙,究竟對未來的記憶存了多少。康熙的臉更黑了,“你身子不適,早些休息吧!”
這是打定主意了不跟她說!豐離瞪了康熙一眼,康熙卻是用大掌覆住豐離的雙眸,豐離無法,想著不過是一個周揚而已,他們記憶中發生的事兒,她是一無所知,康熙知道多少又有什麽關係呢?
一想開了,豐離並不再糾纏於康熙,加上腹部的不適感在增加,她不宜情xù起伏,那便早點休息。
而康熙聽到豐離均勻的呼吸聲,這才鬆開了覆著豐離雙眼的手,看著豐離平和的睡顏,他總比上一世的自己要幸運,在豐離的生命裏,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如上一世般,在豐離嫁於周揚後,他才察覺對豐離的心思,強搶掠奪,卻至死都沒能讓豐離看他一眼。
豐離的試探,他又豈會聽不出來,但是。不管是曾經還是今生的豐離,依然帶著許多秘密,她防得太嚴實。他不知道豐離究竟有什麽樣的奇遇,但兩世的記憶讓他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豐離留在他的身邊,離不開他,必須要讓她心甘情願。
親吻了豐離的額頭,康熙勾起一抹笑意,或許以前他不懂。可他現在已經懂得留住豐離的辦法。
宮中各人心思各異,宮外更是不太平。流舞怒極動了胎氣,半靠在床上。對於連夜前來要求她做事的人,勾起一抹冷笑,“你讓我進宮為鈕祜祿氏請封?”
坐在流舞床前的男子,哪怕過了將近十年。歲月的沉澱。隻讓他越發的成熟,促就他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一個足以讓無數女人為他瘋狂的男人。
但對於流舞而言,如今他所吐出的話,似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害得嬌嬌痛失胎兒,甚至失去了一個做母親的權利,讓你入宮為她請封,是給你一個恕罪的機會。”
“那你大可不必。”流舞直接地否定了平郡王訥爾圖一幅給你機會的意思。“未嫁先孕,這樣的女人。打死亦是活該,何況隻是流產。而且,是不是我害得她流產的,這件事,還應該好好的查查才是。”
“博而濟吉特.流舞,你莫忘了你是我愛新覺羅.訥爾妻的郡王福晉,你犯下七出之條,我隨時可以休了你。”訥爾圖一看流舞強硬的模樣,眼睛瞪得比銅鑼還大,黑著一張臉指著流舞大吼。
“那你隻管休。訥爾圖,有本事,你就立刻寫下休書,休了我。不過,我是上了皇家玉碟,且是有誥命的福晉,你要休我,也該稟明了皇上,需皇上準了,你才能休。”流舞完全不懼於訥爾圖,氣定神閑地張口提醒著訥爾圖,休她並不是他想就能休的。
訥爾圖氣得臉更黑了,伏身捉住流舞的雙肩,“你以為,你有皇貴妃撐腰,皇上就會偏著你,不讓我休了你?流舞,豐離不過是皇上的一妾而已,妾者,玩物罷了。”
“啪!”流舞一個耳光打在訥爾圖的臉上,“不許你侮辱阿離。”
被打了後的訥爾圖卻突然平靜了下來,冷冷地盯著流舞,“你以為我不說,豐離她就不是皇上的妾了嗎?皇帝寵愛太子,對元後情深意重,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兒,你以為豐離有多得帝心,若當真深得帝心,後位懸空,何以皇上不提立她為後?”
見著流舞又要動手,訥爾圖卻捉住了流舞的手,“至於鈕祜祿氏,孝昭皇後正是出自鈕祜祿氏,自元後身故,唯她一人得封為後,縱然故去,鈕祜祿氏一族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曆來不減。博而濟吉特氏的女人,因著先太皇太後出身博而濟吉特氏,豐離這一生,注定了都不可以為後,她不是玩物,又是什麽?”
“既然如此,那你何不幹脆入宮請皇上下旨摘了我的詔命,讓你休了我,娶你那嬌嬌為妻?”流舞很生氣,為豐離,亦為自己,她不明白,為什麽眼前的這個男人會突然變得那陌生,難道這麽多年他們的恩愛,他對她的寵,包容,那都是假的嗎?
“你那麽聰明,又豈會不知,我與阿離,甚至於所有蒙古的女人,都是滿蒙聯姻的代表,無緣無故休了我們其中任何一人,你道蒙古一族,我的父兄能容你?”流舞從來不是笨的女人,訥爾圖想讓占盡上風,想要將她踩在腳下,不可能!
訥爾圖亦是料所不及,他以為單純的妻子,其實從來並非什麽過都不懂,若當真是什麽不懂的人,又怎麽會將偌大的平郡王府打理得有條不紊,又如何在京城的貴婦圈中,得了一個好名聲。
“你我一人退一步,鈕祜祿氏必須進府,今日的事,就此掀過。”訥爾圖終究鬆開了捉住流舞的手,一臉妥協地開口。
流舞嗤笑一笑,“你覺得我應該很開心的接受?因為鈕祜祿氏落胎?”
“此事鬧到禦前,流舞,你也討不了好。”
“我答應了。”在訥爾圖正想著要如何威脅流舞讓她必須答應此事時,流舞卻突然十分爽快地應下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含著冷意,“我許她鈕祜祿氏進府了,可是,訥爾圖,你別後悔。”
那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帶著警告與冷意。訥爾圖一頓而莫名,終究化作了笑意,“流舞,你會一直都是我平郡王嫡福晉,沒有人可以越過你。”
流舞全不在意,“訥爾圖,記住你自己的話,我給過你機會。”
訥爾圖笑意一凝,看著流舞平靜的臉,想要伸手去撫過流舞,流舞卻直接地側過頭,避開他的碰觸。訥爾圖手一僵,卻沒有強迫她。“你有孕在身,又動了胎氣,好好休息吧。鈕祜祿氏入府一事,我會讓管家全權處理,你便莫要插手了。”
“別說是鈕祜祿氏入府的事兒了,就是鈕祜祿氏入府後的一qiē事務,王爺盡可叫管家安排,我絕不插手。”流舞的聲音客套而疏離地響起,訥爾圖的眼睛閃了閃,最終化作平靜。捋了衣袍站好,“如此,我便吩咐下去,鈕祜祿氏入府之後,無須向你請安,你且好好地養胎吧。”
丟下這一句,訥爾圖離去了,而流舞在他離去之後,目光變得呆滯,而一直在屋外候著的幾個人,此時分別走了進來,“格格。”
這麽幾個都是打小伺候流舞的人,每每在心急的時候,總會喚了以前的稱呼。“格格怎麽可以答應王爺,那麽輕輕鬆鬆地讓鈕祜祿氏進了府裏?還讓王爺尋了借口不讓她來給你請安。格格,離格格既已回京,你受了那麽大的委屈,為什麽不讓離格格幫你討回來?”
一個個紛紛為流舞抱不平,“格格,三星說得對,以往也就罷了,如今離格格回宮,王爺違背了當年對你的承諾,納了妾,有了別的女人。當然離格格可是拿著王爺親手寫下的保證書的,如今,正該讓離格格拿出那份保證書來,給王爺一些顏色看看。”
“然後呢?”流舞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疲憊,“且不說我這樣做會不會給阿離帶著麻煩,縱是阿離願意為我討回公道,拿出當年的保證書,然後又會是怎麽樣呢?”
被流舞這麽一問,幾個丫頭都不作聲了,流舞撫著額頭,“結果不過都是讓滿京城的人好好看了一場戲,我跟訥爾圖和離,那幾個孩子怎麽辦?我肚子裏的孩子雙怎麽辦?焉知如此,是不是順了想要借我算計阿離那些人的心?”
“阿離於宮中專寵,這麽多年,她不在宮中,皇上連後宮都少去,而今她回宮了,直至今日,我聽宮中的人提起,皇上隻日日都往上清宮去,若不然也隻在禦書房,阿離已是眾矢之的,我縱然幫不上她什麽忙,卻也不能再給她添亂。鈕祜祿氏把流產的罪名往我頭上扣,這件事,必須要找出證據來,我不能為了她,中了別人的套子,他們的目標,一定是阿離。”
“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格格你確實是推了她一把,這,要如何把格格你摘出來?”
“不著急,如今她就要入府了,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查,而今我們最重要的是好好照看皓軒他們兄弟,還有我肚子裏這個。敵不動,我不動,她既然要把將她胎兒落下這個罪名扣到我的身上,必然會有後手,人管讓人盯著她就是了。”
幾個丫頭應聲,流舞揮手讓她們退下,她今日太累了,需得好好休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