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王城的天空開始放晴。
一連半月稀稀拉拉的小雨,讓人的心情亦是沒來由的壓抑不已。
“輕兒,墨焰還是沒有動靜嗎?”納蘭德推門進來,見雲輕坐在桌前煉藥,濃黑色的神農鼎擺在她麵前的桌上,悠悠的閃著光芒,雲輕一手控製著靈力,一手正聚精會神的將一味藥材添加進去,原本清瘦的小臉,因著沒日沒夜的煉藥,更加憔悴了幾分,可眼中的神彩,卻一日一日的越發明亮。納蘭德暗自歎了口氣,走到雲輕身邊坐下,輕聲開口。
自從那場大戰以來,王城中百廢待興,風和雷等不敢怠慢,終日穿梭在王城中,雨始終不相信墨焰的離去,她亦是每天的跟著風雷他們,在城中各部忙碌著,她說,等尊上醒來,他們要讓尊上看到一個全新的王城。
“沒有。”雲輕搖了搖頭,心中酸楚,自那次收回神農鼎後,雲輕就嚐試著用神農鼎煉藥,可藥練了一爐又一爐,用各種方法給墨焰喂下,依然不見絲毫的反應。
青龍現在也住進了雲輕的空間,終日守在墨焰的身邊,若不是他告訴雲輕,他感知到墨焰隻是進入了假死的狀態,雲輕隻怕不會再次燃起期待,可現實,期待越大,失望亦是越大。
墨焰隻虛弱的呼吸著,卻絲毫不見醒來的跡象。
那呼吸幾乎輕不可聞,可縱使這樣,亦是讓雲輕喜不自勝,每天除了煉藥,還是煉藥,再鍥而不舍的給墨焰喂下。
“輕兒,不要太累了,墨焰他,他一定會醒來的。”納蘭德看著雲輕滿眼希翼的神情,心疼不已,可他怕女兒難過,終是沒有多說什麽,隻得終日重複著這些安慰,緩緩的說完,納蘭德深深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手掌輕輕的在雲輕的肩膀處拍了拍,搖著頭走出了房間。
他的女兒,納蘭德再清楚不過了,認準的事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納蘭德除了每日叮囑膳房變著花樣給雲輕補充營養,其他時候,除了心疼,再沒有別的辦法。
“雲輕,你快來。”
雲輕正拿著一株神草,往鼎中添加,這味藥練出來,可以活血化瘀,墨焰一直躺著,身子難免僵硬,雲輕除了每日給他按摩,亦練這味藥,好讓墨焰身子舒坦些,不至於醒來的時候身子發僵的難受。
剛放進鼎中,神識中青龍的聲音便猛的竄了出來。
難不成是墨焰出事了?雲輕心中一驚,顧不上熄滅神火,閃身進了空間。
鼎爐中雲輕好容易凝聚的神火,沒了靈力,噗的一聲,熄滅了。
墨焰被雲輕放置在池子中心的蓮花上,跟春春挨在一起。
此時,原本放置墨焰的地方,金光大現,雲輕出現在空間的時候,那股光芒猛的大盛,將墨焰和春春包圍其中。
“這是怎麽了?”雲輕心中慌慌的,池子中的靈氣足,雲輕隻想著讓墨焰呆在裏麵,或許對他會有好處,可此時不禁有些慌神了,大半月都沒什麽動靜的池子,怎的這會金光大現,還將墨焰和春春包圍了起來,雲輕說出來的話音中都顫抖起來。
“方才我在這裏調息,突然就成這個樣子了。”青龍在一旁急急的解釋,亦是緊張的看著那團金光。
白憂飛到雲輕身邊,寬慰的撫上雲輕的肩膀,默不作聲的飛在雲輕的肩膀處,無聲的安慰著雲輕。
小鳳,螭吻,青龍白憂等,具是一臉的擔憂,齊齊的看著那團金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金光越來越強烈,雲輕被金光刺的眼睛生疼,可還是不舍得閉上眼睛,就連抬手擋一下金光都不舍得,她怕,她怕她一個沒看到,墨焰他,真的會再也醒不過來,她不敢賭。
金色的光芒像一個明晃晃的太陽,好半晌,金光緩緩的轉變,一股綠色的光芒,緩緩的從金光的底部蔓延開來,像一朵盛開的清荷,將金光緩緩的包住。
漸漸的,綠色將金光完全代替,那綠色的表麵,緩緩浮現出繁複的紋路,像是流光一般,爬滿了綠色的表麵。
紋路緩緩流動著,一片片綠色的葉子慢慢生出,攀爬在紋路之上,像是一個花苞一般,靜靜的浮現。
“轟!”
葉子陡然全部打開,一個人影漸漸的浮現出來。
那人背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小人,可愛的小臉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笑眯眯的看向雲輕。
那人的麵容緩緩的浮現,雲輕隻覺得自己心中酸澀,胸膛中一陣悸動,心髒仿佛快要從她的喉嚨中蹦出來了。
“輕兒!”
熟悉的聲音傳來,雲輕的眼淚終是忍不住,順著臉龐肆意流下。
“娘親!!”小人按耐不住,早已經跳了下來,邁著小短腿噔噔蹬蹬一路跑到雲輕麵前,一把抱住了雲輕的腿腳,小臉蛋親昵的來回蹭著。
“春春!!”還沒抱夠娘親,春春就已經被一旁狂喜的小鳳螭吻,連拖帶拽的號了過去,笑鬧在一起。
“輕兒,我回來了。”墨焰一身翡衣,與此時一身青衣的雲輕相得益彰,墨焰眼眸深深的看向雲輕,他朝思暮想的人,輕輕的抬起手腕,擦拭著雲輕的淚水,微嗔,“我不是說過,你不要哭,我會心疼的麽?”
“你大爺的。”雲輕心頭一酸,眼淚終是徹底決堤,一把撲向墨焰懷中,手握成拳,不住的捶打著墨焰的胸口,“你知道老娘多想你麽?”
墨焰緊緊的抱著雲輕,感受著雲輕的體溫,一顆心惶惶然落定下來,他圈了圈胳膊,溫潤的笑了,“我知道,所以趕忙從閻王殿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