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憑什麽呢?
李雪鬆很快就知道。
一道閃亮的劍光,如同飛鳥劃過天空。
看起來很普通的一招劍法。
就像是每一個初學劍法的人,都會的那一招劍法。筆直的向前刺去。
隻是,有些太快了。
快,便讓這式劍招變得可怕起來。
可怕到李雪鬆也不得不暫時準備避讓。麵對一個築基三境的小菜鳥,竟然被逼到後退。
這是很恥辱的一件事情。李雪鬆忽然覺得有些挫敗。
可是,忽然之間,有鳥鳴聲傳來。
這本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若是這鳥鳴聲從苗香的嘴裏傳出來,便不再普通。
仿佛刹那之間,李雪鬆看到天際飛來無數的候鳥,組成大海的浪潮,轉瞬間便將他淹沒。
李雪鬆忽然覺得身體變得沉重,發覺竟然無法調動一絲一毫的氣血。
原本準備後退的身形忽然尷尬的停在原地。
此刻,陸風的剔骨刀到了。
這是逆天六劍之飛天式。
噗――
剔骨刀從李雪鬆的胸口刺了進去。能割開血獸皮毛的剔骨刀,割開人類的皮膚更是輕而易舉。
“葬龍穀地。”
這一刻,李雪鬆回過神來。眼前的候鳥浪潮忽然消失。他的感知以及對身體的控製重新回歸腦海。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讓人忌憚的宗門。
他明白了少年的信心。
可是,沒有用了。
他就要死了。
胸前的傷口已經刺穿了他心髒柔軟的壁壘。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受到生命與氣血的流逝。
作為一個散修,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會死亡的場景。但沒有一個,是死在一個築基三境的小菜鳥手中。
在這死亡的前一刻,李雪鬆想,能夠進入雲霄聖地修行真的很誘人。
“雲霄聖地派遣了一位玄通秘境的長老在秘境外等著你們。祝你們好運。”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完這話。李雪鬆便倒在地上。他的眼睛沒有閉合,直勾勾的望著天空。
李雪鬆的死亡並沒有給陸風兩人帶來勝利的喜悅。
雲霄聖地的反應比他們兩個想象的更快。
“是殷玉山親自來了嗎?”
想到這個可能,陸風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
“應該不是殷玉山。若是殷玉山親自前來。他一個人就能夠殺死我們。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我的消息。想必是被什麽重要的事情糾纏,脫不開身。才出此下策。”
苗香想了想,語氣極為肯定。她了解那個男人。
不過即使是這樣,情況仍舊不容樂觀。
至於李雪鬆,顯然隻是被雲霄聖地利用而已。
“現在我們必須要弄明白,他們是用什麽辦法來確定我們的身份。”
陸風說著,走到李雪鬆的屍體旁摸索起來。
片刻之後,一塊玉佩被陸風從李雪鬆的腰間拿下。玉佩仍舊散發著熱度。
當陸風拿起玉佩的時候,其溫度從溫熱變成灼熱,隱隱有些燙手。
“拿來我看看。”
苗香從陸風的手中拿過玉佩,拇指輕輕的在上麵摸索了幾下。
啪的一聲,玉佩碎裂。
一道細微的劍意從玉佩中流出,隨即消散。
那道劍意陸風很熟悉。
竟是逆天六劍的劍意。
陸風忽然間想起那一日,殷玉山從虛空中遁出,一道劍光快到不可思議。瞬息之間便將老頭子重傷。
其實早該想到的。
那就是逆天六劍之一的飛天式。
“殷玉山將逆天六劍的劍意封鎖在玉佩之中,隻要是學會這套劍法的人,便會被這絲劍意感應。這玉佩恐怕不止一個,想必那位雲霄聖地的長老用一些條件誘惑散修將我們抓住或者殺死。接下來要小心了。”
苗香說道。
“接下來怎麽辦?”
陸風問道。
現在是一個極為麻煩的局麵,前有狼,後有虎。門戶之外是有玄通秘境的強者虎視眈眈。秘境之內不知有多少散修希望抓住或著殺死他們。
“先把傷勢養好再說。以我們兩個現在的情況,出去就是死。若是我恢複實力,能夠動用一些後手,說不定還有一絲機會逃出去。”
苗香有些鬱悶。其實一切本該不是如此。
若非那一夜,她被陸風神魂之地的力量重傷,何至於落到如此的境地。
可偏偏她又被這個少年幫了不少的忙。
世事因緣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陸風把李雪鬆的屍體埋在山間,以免他的屍首暴露兩人的蹤跡。
隨後,兩人往小回天秘境的深處進發。那裏有更多的靈珍藥草,以幫助苗香治療傷勢。
…………
…………
月上枝頭。
夜晚的秘境不比白天更加的安全。夜行的血獸往往具有更大的攻擊性。並且更加的隱蔽。
一隻虎紋鷹悄無聲息的落在枝頭,赤紅的的瞳孔中倒映出樹下的人影。
這是一隻築基三境的血獸。其強大的利爪足以輕而易舉的抓碎獵物的頭顱。
樹下,一個消瘦的男人摸了摸發熱的玉佩,目光落在前方的密林之中。
男人覺得他一直是一個幸運的人,就像是十歲那年,他撿到了那本殘破的書籍。
後來他才打聽出,那是葬龍穀地的鎮派絕技之一,天魔幻音。
隻是那本書籍隻是修行感悟。偶爾記載了一些功法口訣。經過多年的摸索,他也終於摸索出一套修行之路。
正是因為如此,他對大派的渴望遠遠超越一般的散修。
所以,讓他覺得幸運的是,在他這個渴望達到頂點的時候,雲霄聖地給了他的渴望一條出口。
殺死,或抓住讓玉佩變得灼熱的人。
就能夠成為雲霄聖地的弟子。
更幸運的是,玉佩已經變得灼熱。
他取出一隻小瓶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散發出來。男人麵不改色,將瓶子中的液體咽了下去。
液體入喉的瞬間,男子的臉色漲的通紅。
然而片刻之後,他便平靜了下來。
隻是在他頭頂的樹上。
一隻又一隻的虎紋鷹落在枝頭。
足足八頭。
隻是這些虎紋鷹的瞳孔中,卻已經失去了生靈該有的靈性,變得癡呆。
“去吧,我的小鳥們。”
男人發出輕輕的笑聲。
隨即,八隻虎紋鷹展翅,悄無聲息的劃過夜空,向密林中飛去。
男人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總是藏在陰影裏,悄悄的操控著血獸完成他的想法。
有很多次,他的敵人甚至沒有見到過他的臉,就已經葬身在血獸的腹中。
敵人或畏懼他的人給他起了名號。
陰影裏的驅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