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慕晚……
“啊。”蕭瑾深發出一聲憤怒甚至痛苦的咆哮,在安靜的走廊,顯得那麽的可怕。
莫庭剛好過來查看慕晚現在的情況,就看到蕭瑾深在這裏鬼哭狼嚎,在看到蕭瑾深痛苦甚至扭曲的臉之後,莫庭很快便猜出蕭瑾深究竟為什麽會這個樣子了。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上前拍著蕭瑾深的肩膀,幽幽道:“瑾深,不要……在這個樣子了。”
蕭瑾深眼睛赤紅的扭頭,對著莫庭仿若自嘲的扯了扯嘴唇道:“莫庭……我……真的恨她。”
為了救蕭暨南,她可以犧牲所有的一切……可是,他呢?
是不是慕晚從來就沒有愛過他?
“你相信慕晚說的話?還是相信蕭暨南說的話?”
莫庭總覺得這件事情很詭異,他也說不出來,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隻是……覺得,蕭暨南說的未必是真的,而慕晚說的,未必就是假的。
“你覺得……我應該要相信……慕晚嗎?”
蕭瑾深嗤笑一聲,麵色冷酷道。
他手中沒有任何證據,也不知道究竟誰在說謊……
但是蕭暨南不可能會這個樣子誣陷慕晚,他也沒有理由誣陷慕晚,但是,慕晚卻很有可能對她說謊。
一想到慕晚為了蕭暨南,被別的男人這個樣子糟蹋,蕭瑾深的心裏浮起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這件事情,有必要深入的調查一下。”
莫庭想了想,拍著蕭瑾深的肩膀道。
蕭瑾深聽了莫庭的話之後,原本還狂躁甚至瘋狂的俊臉,漸漸的冷靜下來。
莫庭說的沒錯,他必須要好好的調查一下。
“林晨,不管用什麽辦法,用多少錢,我都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蕭瑾深回到別墅之後,便將林晨找過來,對著林晨命令道。
“是。”
林晨看了蕭瑾深一眼,退出了蕭瑾深的書房。
蕭瑾深一個人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他看著麵前的電腦,低看了許久,直到十多分鍾之後,他轉動了一下椅子之後,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很年輕,應該稱呼她為少女更好一點。
她在照片中,露出異常漂亮甚至甜美的微笑。
而蕭瑾深就站在女人身側的位置,那個時候的蕭瑾深,很年輕,他摟著女孩的腰身,兩人麵對鏡頭的時候,那麽的自然。
這是蕭瑾深和慕晚在十八歲時候的照片。
那個時候很單純。
蕭瑾深用手指婆娑著照片,自嘲的掀起唇,冷嘲的低笑了一聲之後,蕭瑾深近乎暴躁的將手中的照片扔到抽屜上,麵色陰鷙可怕的起身站在窗子邊上。
慕晚……慕晚……
為什麽……你要背叛我……為什麽?
黑夜的風,沒有回答蕭瑾深的話,隻是從蕭瑾深的臉上輕柔的拂過,帶著無盡的哀傷甚至落寞。
……
一個月後,慕晚的治療終於結束,這一個月來,對慕晚來說非常的艱難。
但是,慕晚都咬牙挺過來了,因為她知道,她一定要挺過來。
慕晚挺過來之後,秦薇和裏歐都很開心,尤其是雪球,有一個月沒有看到慕晚了,知道慕晚沒事之後,雪球開心的不行,抱著慕晚的脖子,怎麽都不肯鬆開。
“球球,你這個樣子,媽媽會很難受,乖,到秦姨這邊。”
秦薇看著雪球一直抱著慕晚的脖子不肯撒手,忍不住低笑一聲,伸出手,就要將雪球抱過來。
雪球搖頭,胖乎乎的臉上滿是依賴道:“球球好久沒有看到媽媽了,球球才不要離開媽媽。”
慕晚摸著雪球的頭發,眼底滿是複雜。
“球球,謝謝你。”
這一次,又抽了雪球的骨髓救她,慕晚已經不知道要對雪球說什麽了。
“媽媽為什麽對球球說謝謝?秦姨和裏歐叔叔都說,球球的出生,就是為了救媽媽的,因為媽媽太辛苦了,所以球球是拯救媽媽的小天使。”
雪球一臉稚氣的對著慕晚說道。
慕晚聽了雪球的話之後,心髒的位置,像是被什麽東西猛烈的撞擊一樣,特別的疼。
她按下心中那股刺骨的疼痛,深呼吸一口氣之後,艱澀難當道:“傻孩子。”
“好了,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秦薇見慕晚的眼眶微微泛紅,立刻打圓場說道。
慕晚這才回過神,用手指將眼底下的淚水擦幹淨。
看到慕晚平複好自己的情緒之後,秦薇這才鬆了一口氣。
“醫生說你的治療是結束了,恢複也很好,但是還有觀察期,還要在醫院呆一段時間,才可以出院,你要是有想要吃的,和我說,我給你做。”
“好。”慕晚看了秦薇一眼,微微的點頭道。
“探病時間到了,我們先回去了,要不然等下醫生又要說我們了。”秦薇對著慕晚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
看著秦薇調皮的樣子,慕晚也感覺輕鬆了不少。
“媽媽,爸爸什麽時候才會過來看球球?”
在離開的時候,雪球突然問起蕭瑾深。
從那天離開之後,蕭瑾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他沒有阻止醫生救慕晚,也沒有停掉慕晚任何一項的治療。
慕晚在聽到雪球的話之後,眉眼間透著一股淡淡的惆悵和悲傷。
她艱難的扯了扯嘴皮,淡淡道:“球球……很想要看到他嗎?”
“球球好幾天沒有看到爸爸,球球好想念爸爸。”
雪球已經完全將蕭瑾深當成了自己的父親,秦薇和裏歐兩個人在看著雪球的時候,都用一種明明甚至悲傷的目光看著雪球。
雪球卻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很喜歡蕭瑾深,看到蕭瑾深,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就算蕭瑾深有好幾次都對她很恐怖,可是雪球還是喜歡蕭瑾深。
“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麽,爸爸很忙的,等爸爸忙完,就會過來看雪球了。”
慕晚隻能這個樣子安慰雪球。
雪球聽了之後,小臉蛋上一片的黯然,她握緊拳頭,認真的看著慕晚道:“嗯,雪球會等爸爸的。”
“晚晚。”秦薇抱著雪球,見慕晚的一張臉沉凝甚至悲傷,忍不住叫了慕晚一聲。
慕晚回過神,故作輕鬆道:“我沒事,幫我好好照顧球球。”
“好。”
秦薇和裏歐帶著雪球離開之後,原本還異常熱鬧的病房,在此刻,瞬間變得格外的安靜。
慕晚一個人,坐在床上,雙手用力的握緊成拳。
她抿著唇,看著蒼白的被子,仿佛看到了蒼白的自己一樣,悲傷……甚至無助。
“寶寶,你爸爸……什麽時候,才會相信我的話?原諒我?”
慕晚將手放在肚子上,表情溫柔的低喃道。
她九死一生之後,升起一股強烈的渴望,她想要和蕭瑾深在一起……
哪怕……她的身體這麽肮髒,她卻還是想要陪在蕭瑾深的身邊,就算是當一個發泄物,她也心甘情願。
“晚晚,你今天的精神好了不少。”下午四點鍾的時候,慕晚睡了一覺之後,蕭暨南過來看慕晚。
慕晚看到蕭暨南之後,隻是垂下眼皮道:“最近……精神好了不少。”
“那就好,我就知道,蕭瑾深可以救你。”
蕭瑾深為了救慕晚,成立了醫學團隊,光是研究慕晚的病情,就耗費了很大的資金,在加上慕晚的這些治療,金額更是龐大。
“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之前孩子又拿掉了,後麵又要接受治療,我都擔心你會熬不過來,不過……你現在很好,就好了。”
蕭暨南將自己熬好的雞湯倒了一碗,遞給慕晚柔聲道。
慕晚什麽都沒有聽到,隻聽到蕭暨南說,孩子拿掉四個字。
她的手指猛地一顫,近乎不相信的看著蕭暨南。
“你……說什麽?暨南,你在說一遍?”
什麽拿掉了?她的孩子……不是好好的在她的肚子裏嗎?
從她醒來開始,就沒有人和她說過孩子的事情,慕晚一直對裏歐強調,她要生下這個孩子,不惜任何代價,所以慕晚一直很慶幸,自己熬過來了,還將孩子保住了。
可是,現在蕭暨南卻對她說,孩子已經被拿掉了。
“晚晚,你先冷靜一下。”
蕭暨南的眼眸微微閃了閃,隨後輕輕的拍著慕晚的手背安慰慕晚。
慕晚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她根本就不想要冷靜。
“告訴我,我的孩子在不在?告訴我?”
她抓住蕭暨南的手臂,對著蕭暨南發出嚴厲的低吼道。
“沒有了。”蕭暨南不忍心的看著慕晚,最終將真相都告訴了慕晚。
慕晚聽完之後,整個人如同當頭棒喝一樣,她睜著一雙原本就灰白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蕭暨南,一動不動,就這個樣子看著蕭暨南。
“晚晚,你不要這個樣子……瑾深這個樣子做,也是……為了救你,當時你的情況,實在是不允許有孩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我不相信……”
慕晚緊緊的抓住身上的被子,對著蕭暨南低吼道。
“晚晚。”
蕭暨南看著慕晚這個樣子,心中充滿著愧疚。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你們都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慕晚將身上的被子拿開,從床上下來。
看到慕晚這個樣子,蕭暨南一把抓住慕晚的手,對著慕晚搖頭道:“晚晚,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你的身體剛恢複,不可以這麽激動。”
“滾開,你們都騙我……我不相信你們說的任何話……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慕晚情緒很激動,力氣也比平常還要大。
她推開了蕭暨南的身體之後,乘著蕭暨南沒有回神的時候,從病房跑了出去。
看到慕晚離開的背影,蕭暨南追了出去,誰知道,慕晚竟然進了剛打開的電梯,蕭暨南沒有辦法,隻好拿出電話給秦薇和裏歐打電話,將慕晚的事情告訴他們。
放下電話之後,蕭暨南狼狽的捂住眼睛,心髒快要被愧疚給吞噬掉。
他這個樣子幫著蕭瞳傷害慕晚……他充滿了罪惡感。
可是……他愛蕭瞳,沒有選擇……
為了蕭瞳開心,他寧願成為魔鬼。
哪怕要傷害這個善良的女人,他也在所不惜。
……
“晚晚,你怎麽從醫院跑出來了?”
齊然將車子停在醫院的車庫,拎著水果籃,原本今天是過來看慕晚的,誰知道,看到慕晚穿著病人服,膚色蒼白的從醫院跑出來。
齊然的眼睛閃了閃,立刻上前,扶著慕晚的身體。
慕晚看到齊然之後,淚水再也沒有辦法忍住,流了出來。
她抓住齊然的手臂,艱難道:“齊然……我的孩子……還在肚子裏,對不對?”
齊然聞言,俊逸的臉上泛著一層淡淡的悲傷。
他用手,輕柔的拍著慕晚的手臂,深深道:“晚晚……不要這個樣子。”
“我的孩子……沒有了……對嗎?”
慕晚看著齊然這個樣子,麵帶慘淡的笑了一聲,原本就消瘦的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之後,整個人就倒在齊然的懷裏。
齊然慌張的抱住慕晚的身體,看著慕晚蒼白虛弱的臉色,齊然的唇角緩慢的勾起一抹弧度。
他抱起慕晚,看了一眼醫院的大門,斂住眸子的暗光,將慕晚抱著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蕭瑾深知道慕晚失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事情。
這一個月,他刻意不去醫院看慕晚,卻一直在偷偷的關注慕晚的情況,知道慕晚的治療很成功之後,蕭瑾深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他克製自己想要去找慕晚的衝動,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慕晚。
他告訴自己,慕晚就是一個滿口謊話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裏歐跑到蕭家,開始大鬧,傭人沒有辦法阻止裏歐,便將事情告訴了蕭瑾深。
蕭瑾深知道裏歐跑到蕭家之後,冷著臉道:“讓人將他趕出去。”
他現在不想要見到慕晚的朋友。
因為秦薇和裏歐對他的欺騙,讓蕭瑾深深痛惡覺。
“可是……他說,要……找慕小姐。”
傭人戰戰兢兢的話,讓蕭瑾深原本淩冽的眉頭狠狠皺了皺。
“慕晚?她現在不是在醫院嗎?”
裏歐沒有在醫院陪著慕晚?跑到蕭家幹什麽?
難不成,是慕晚出什麽事情了?
想到這個可能,蕭瑾深整個人都慌張起來。
他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心焦如焚,麵上卻平靜的揮手,讓傭人先下去。
“瑾深,聽說有人過來蕭家搗亂?”
蕭瑾深剛走出書房,王芬一臉嚴肅的看著蕭瑾深說道。
蕭瑾深看了王芬一眼,淡漠道:“這件事情,我會解決,你先回房。”
“瑾深,你和瞳瞳的婚禮,什麽時候重新舉行。”
“我說過,不會有婚禮?”
蕭瑾深繃著臉,不耐煩的對著王芬說道。
王芬一聽,眉頭狠狠一跳,她不甘心道:“為什麽沒有婚禮?瑾深,你不可以這個樣子辜負瞳瞳,瞳瞳為了你,犧牲多大?你現在怎麽可以說出這些話?”
“五年前,真的是蕭瞳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