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說秦鵲這個元寶會砸死人呢?
因為在這一刻,淩楓已經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不走了!
如果事情在沒有點破之前,他還可以裝作不知道,或者說厚著臉皮離開金連城,可現在秦淮都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是還堅持離開避禍,那還是人麽。
這種事情非但仁者不為,霸者亦不為也!
深吸一口氣,他道:“承蒙太師大恩,楓無以為報。”
“我不需要你任何報答,你隻要能把鵲兒照顧好,老夫就謝謝你了。”
秦淮說道。
在這個時代,女人是沒有任何地位的,他這樣說,是實打實的為自己女兒考慮,女兒在沒出嫁之前是個寶,依靠秦家的勢力地位可以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可一旦出嫁了,身份立刻下跌,不是有那麽一句話麽,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以後她的一生就都是自己夫君的了。
淩楓鄭重的點了點頭,抱拳道:“太師請放心,楓一定能做到。”
“那就好。”
秦淮話鋒一轉,問道:“你今日來此,是有什麽事吧?”
話都說到這了,淩楓還有什麽事呢,他搖頭苦笑:“沒什麽事,多日沒來府衙了,今日來看看太師。”
“沒想到你還有這心,很好,算我沒看錯人。”
秦淮麵帶微笑。
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淩楓直在傍晚時分才回到軍營
泗水關。
雖然官兵退了,但蔣義元任沒有放鬆警惕,每日巡查不斷,叮囑段雲、臧林等將好生守備城池;他幾乎每天都要和眾人說一遍:“感覺自己最安全之時,往往就是大禍來臨之際!”
對此,雖然眾人不解,但也都照做,泗水關城牆每日都嚴謹不已,防備狀態和真正的守城沒什麽區別。
一月前的守城戰,他們損失了四萬兵!
這個數字是相當嚇人的,連蔣義元自己都不敢相信,守城的一方竟然也有這麽大傷亡,這還是守城麽?
不過想想官兵的傷亡,他也就釋懷了,但不得不承認,似泗水這樣的雄關,官兵能在攻城的同時消滅地方那麽多兵馬,還是讓他很佩服的,如果換做是他,也許都做不到。
這就不得不承認,朝廷精銳,確實厲害,可不是吹出來的。
今天上午,蔣義元還和往常一樣坐在大堂中一邊看著卷宗,一邊喝著茶,因為他剛出去巡查了一番,一切都如常,不用擔心。
再則,他雖然擔心城防,但其實也不用親力親為,因為段雲、臧林等將完全可以勝任,這些事情本就該那些將領們去辦,他要做的就是運籌帷幄!
段雲走進大堂,看了看蔣義元,將手中書簡放在案桌上,說道:“軍師,這是主公派人送來的書簡,請您過目。”
“放在那吧。”
蔣義元隨口說道。
他現在手裏也正拿著一份情報,是從西邊陳放那傳來的。
陳放在信上說,他自那次偷營後,就帶著所有殘兵退入後方城池要寨,之後遭到官兵圍剿,但他一直穩穩的守住城池,將官兵拖住,不過他所在的是一座小城,所以無法支應上萬大軍的糧食補給,問蔣義元該怎麽辦。
這倒是個十分苦惱的問題,陳放所在的位置非常危險,可以說秦淮想要踏平他所在的城池的話,那是分分鍾的事,不要說運送糧草了,恐怕連蚊子都飛不到那個位置去。
泗水關都自身難保了,又如何能給陳放補給呢。
他現在有點後悔了,當初真不該派陳放等人去襲營燒糧,現在糧食沒燒成,反而將上萬大軍陷入絕境。
將卷宗看完,在最後幾行的時候,陳放提及,說他收降了一個敵軍將領,此人名叫周猛,真是人如其名,勇猛異常,陳放說,比起昔日秦梁,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蔣義元苦笑搖頭,秦梁的厲害他是見過的,那是天生神力,天下間哪還有那樣的人,他猜想,即使那個周猛有點本事,但絕對沒有秦梁厲害,肯定是陳放吹噓了,其用意嘛也很明顯,就是想讓他出個注意,別讓上萬大軍繼續陷入險境,也別讓這樣的猛將付之一炬。
將卷宗放下,他沉思了起來,怎樣才能救陳放呢?
少許,他提筆寫了幾句話,將之交給麵前的段雲,說道:“派人把這封信交給陳放,讓他好自為之。”
“諾。”
段雲應了聲,隨即接過書信。
不過他沒有離開,而是拿起了他之前拿來的那一份書簡說道:“軍師,這是主公派人送來的。”
蔣義元拿起那份書簡,看了一會後嘴角露出笑意,不過當他把書簡看完,神色卻又有些沉重起來。
感受到蔣義元麵部表情的變化,段雲在旁問道:“軍師,主公都說了些什麽啊?”
蔣義元也沒有瞞他,將書簡放下後說道:“主公在信上說,有我兄長的幫忙,淮郡、泗水郡內政都已經走上正軌,糧草富足、足可支應大戰,而且為了抗衡北邊的魏寧,這一月來,擴軍了近二十萬,如今主公手上已經有三十萬大軍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哈哈。”段雲爽朗的大笑了起來,他原本還擔心龐毅把他那幾萬兵馬折騰完了,沒想到現在淮郡士兵已經達到了三十萬,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要擴軍三十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在一月時間做到,也足可見蔣義曲的能力。
其實他和蔣義元不同的地方就在這裏,一個擅長軍事謀劃,一個擅長內政,誰要是得到這兩人,那想不成大事都難了。
好吧,扯遠了,繼續說蔣義元。
蔣義元繼續道:“不過,主公在信上還說,魏寧這段日子竟然也在擴軍,而且士兵數量也不低於我們淮郡兵馬。”
段雲驚道:“什麽?他也在擴軍?難道皇帝給他下旨了,允許他擴軍?這不可能吧。”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蔣義元沉思少許,說道:“希望皇帝沒給他下旨吧,這樣一來,他就和我們一樣了,以後可就算不得朝廷勢力,我相信他也明白,就算以後立再大的功,也撫平不了現在所犯下的謀逆之罪。”
“行了,你去辦你的事吧,讓士兵們好生守城,切記不可怠慢。”
段雲拱了拱手:“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