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隨我殺!”
陳放在這時翻身上馬,長槍一挑大聲喊道。
吊橋一旦被放下,就很難再拉上去了,還有那厚重的鐵門,四五個軍士推著都費勁;所以,陳放幹脆亮明了身份,帶著士兵直接開戰。
從此處到城門下不過兩箭之地,騎兵眨眼就到;聽到陳放的聲音,將士們齊聲呐喊,紛紛挺起長槍跟在他身後向前猛衝,魚躍也是一樣,他今日算是立大功了,如能攻下泗水關,對他也有莫大的好處。
“殺啊!”
噠噠噠
戰馬奔騰,如長江大河,一浪接著一浪
城關上,魏寧瞪大了雙眼,待敵人發起衝鋒時,他才反應過來。
“壞了,快,關城門,收吊橋,放箭!”
魏寧大聲猛喝,瞬間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然而,當這些命令真正傳到樓下的時候,最少也是三十息之後了,而在這段時間裏,敵人騎兵恐怕已經跑了兩個來回。
“收吊橋,快收吊橋!”
李然、魏寧、以及眾多的將領在城樓上大聲呐喊,期盼著城下的士兵能聽的見,但城外喊殺聲震天,而城上和城下又相隔五丈高,在這個距離下,如何能聽的清。
二十丈
十丈
五丈
這時,城上的守軍朝城外拚命的射箭,可是,箭羽雖多卻無法阻擋陳放等人的腳步,敵軍任然是速度不減。
隻一瞬間,陳放等人便是越過了護城河,來到城門口。
魏寧神色大驚,他猛然轉身,帶著李然等人以及城上的所有士兵下樓,準備在城門口阻擊敵人。
可當他來到城樓下方時,陳放和魚躍已經衝進城中,鋪天蓋地的騎兵尾隨其後。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魏寧不禁哀呼:“完了,大勢已去。”
陳放等人進城後,並沒有往城內衝太遠,隻衝了一裏左右便又折返了回來,而這時城外的所有騎兵都來到泗水關中,至於魏寧卻是不知去向
也許死了,也許逃了,反正不見了蹤影。
陳放還是遵照蔣義元臨行前的囑托,進城後不與敵軍交戰,而是不惜一切代價先控製城門,隻要有城門在手,就等於給龐毅大軍鋪好了路,等後續大軍一到,泗水關早晚攻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放親率一萬人馬駐守城門,這一萬人舍棄了戰馬,全部聚集在城門口,盾牌兵、長槍兵、弓箭手,全部列好陣勢嚴陣以待,如果這時有敵軍想要強行攻殺的話,他絕對能給敵人以最凶猛的打擊。
而魚躍,在得到陳放的同意後,帶著兩千騎兵到處殺敵,所過之處皆可見逃跑的兵卒,至於百姓們,早就躲藏了起來,大街上一片寂靜,隻有無數的馬嘶聲以及噠噠噠的馬蹄聲。
說來也奇怪,堂堂的泗水關,竟然沒有多少士兵駐防,魚躍帶著兩千士兵繞行了一圈,隻俘虜到五六千人,連校場他都帶人去了,可是沒有什麽人,至於魏寧,他更是沒看到。
無奈之下,他又回到了城門處,將實情稟報給陳放。
“魏寧這小子,肯定是帶著士兵逃跑了,豈有此理!”
陳放道。
他也是恨透了魏寧,這人太精,自大戰以來,不知坑害了己方多少士兵,他剛剛就折損了千餘精騎,而臧林,更是死了近萬人。
這筆帳要是不算,他如何咽的下氣,他本來想著抓到魏寧後,將之交給臧林,也好稍恕其罪,可現在看來,卻是不可能了,因為連魏寧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陳放想了想,任不甘心,他看向魚躍道:“魏寧要是逃跑,隻有兩條道,一則趁我們進城時,他從此門溜出,可從此往東全是我們的人,他肯定不敢;所以,他一定是衝到城內召集兵馬往西而去了;你速率兩千鐵騎追殺,務必提他人頭來見我!”
“諾!”
魚躍應答一聲,率領士兵再度返回城中,準備橫穿泗水關,然後從西門出去,開始追殺;那是去帝都的路,魏寧唯有從這走,才能與征北大軍會合。
聽上去似乎合情合理,然而輪到鬥智,兩人哪裏是魏寧的對手,他偏偏就沒有往西去,而是趁著陳放騎兵進城以後,他率領守城士兵溜出城去了,也就是往東走!
聽到這裏,有人會說,蔣義元不是在東麵麽,而且正在朝這裏趕來,魏寧往東,豈非自投羅網?
可是不要忘了,魏寧所帶人馬不多,而城外又是兩峽山林,左右皆可藏兵,等蔣義元進城後他再離去,又有誰能看見?
約半個時辰後,龐毅率大軍趕到,進入泗水關中。
魏寧說的沒錯,足足二十萬人!
當晚,龐毅在泗水關內大擺宴席,犒賞三軍。
此役,焚燒了敵人四萬多精騎,其中包括薑雲,據說大火熄滅以後,連薑雲的屍首都找不到了,真可謂是屍骨無存。
此外俘虜了敵人一萬多匹戰馬,一萬多敵軍,這些敵軍中大部分都是泗水關內的,當然也包括猛將秦梁!
是的,秦梁最後還是被俘了。
說起他,恐怕現在龐毅軍中無人不曉了,在那大營之外,他足足戰鬥了四個時辰,獨自殺敵兩千餘人,到最後徹徹底底成了個血人。
他就如同是個絞肉機器般,但凡和他碰撞的人,不是死就是傷,鐵錘揮過無人能及。
但可惜,再厲害也是人,也會累,殺到最後秦梁放棄了自己的鐵錘,改用橫刀殺敵,因為橫刀輕盈,他可以堅持的更久,也正是因為此,他才能殺死兩千多個敵人。
秦梁之威,天下共知,而今日之威,絲毫不減當年,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他力竭暈死過去後,躺在血泊中竟無人敢上前,最後還是段雲上去將之綁了,才送到了中軍。
此事被傳為美談,數十年後都還有人論及,許多成名悍將都自愧不如,佩服不已。
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的秦梁,可沒有那麽威風,他已經如拔了牙的老虎,落在了亂軍手中,生死不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