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權相

阿真淺淺

第173章《好疼》

書名:大周權相 作者:阿真淺淺 字數:6442

第173章 好疼

夜宵涼涼,無星無月黑暗天宇在醜中終於擠出點點瀝雨,從天上不停掉落的雨很快就在平頭馬房屋上匯聚成涓,順著漏瓦滴答滴答,滴答的讓人心煩意亂、心神難寧。

心浮氣躁的阿真早就坐不住了,頻頻把腦袋探出房門,老不見蒙古大夫回來,眼見夜已深到底了,再想到藍倪兒還等他,頓時更加著急了。

殷銀見他如熱鍋螞蟻般,心頭暖暖,小臉兒羞羞,正要喚他時,突聞外麵響起急驟步聲,隨後那個奇怪的大夫便跨了進來了。

阿真早就等急了,見蒙古大夫來了,驀地就從椅上崩起,急急拉過他的手腕催問:“怎麽樣?怎麽樣?”

“郡王防心。”巴格微微一笑,扭頭向登特都三人吩咐擱下東西,指著殷銀對阿真說道:“筷筷讓固娘把瘦浸泡到藥水哩。”

阿真急迫之極,馬上奔到床榻,輕柔扶起殷銀走到茶桌上溢藥味的臉盆前,先伸手試了試水溫,在感覺並不燙時,哄道:“來把手給我,乖啦!”

在眾人麵前被他寵,殷銀臉兒緋紅一片,不敢出聲伸起很痛的雙手,咬唇擱於他手中,心裏很是懼怕。

輕揉握住她的手腕,阿真小心地向蒙古大夫詢問:“這藥湯都有什麽成份?”

“是生薺根,搗出地汁,摻水熬成。”巴格理所當然說道,催促道:“防膿又效。”

阿真瞥了一眼登特都,見他輕點頭顱,頓時安心了,對殷銀說道:“乖,泡一泡好防膿,不用害怕,就當洗手。”

“好,好!”殷銀胸口大力起伏,喉嚨不停吞著沫液。

阿真深深吸了一口氣,鐵灰臉上雙嘴唇抿成一條線,手掌用力,死握住她雙腕,就把她美白小手強按進溫熱藥湯內。

“啊……”突然鑽心巨疼讓殷銀慘叫出聲,眼淚如江河決堤,死命掙紮。

巴格早就吩咐過登特都,隻見登特都速度飛快,在殷小姐要掙脫時,雙臂立馬便強握住她雙臂,死死讓她把手定在藥水裏。

“啊啊啊……”崩天裂地的疼痛,痛的心似活讓人給剜了,痛的世界都斷裂了,殷銀臉蛋布滿冷汗,白唇不停顫抖,眼淚刷刷滾掉,揚聲慘叫。

巴格雙目死死盯著藥水內那雙手掌,見到手指在微微掙紮了,興奮嘶吼:“動瘦指,筷扭動瘦指。”

“啊……”殷銀使勁渾身力氣動指,心髒痛的已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了,慘叫想動手指,可是手指已經不是她的了。

巴格眼見藥水的十指越動越大,大量血水滲雜,直至最後水中手掌緊握成一團,大喜喚道:“好了,好了,刻以了。”

呼!阿真額頭的冷汗不比殷銀少,聽到這句可以了,急拿出浸泡的雙手。

“銀兒……”水中手掌剛拿出來,身邊的人兒身子一柔,阿真驚呼摟抱住昏過去的殷銀,心頭一抽,攔腰抱她往床榻上安放,小聲急喚:“大夫,快……”

巴格飛速欺身於床榻邊,切脈探息忙碌一番,安心說道:“郡王仿心,固娘隻是睡果去了。”

“好好好。”心安地移了移身軀,靜看給殷銀灑藥粉抱紮十指的蒙古大夫一會兒,雙眼瞟瞄於床上人兒白析如鬼的粉白青顏,一股抽心讓他難受的緊。

寂靜裏,他暗暗歎氣,好好個人兒竟然被折磨成如此模樣,如果躺在這裏的是婷兒,他不把藍倪兒砍成數段才怪。

安靜之時,客棧老板小心亦亦捧著個碗,與小斯惶恐不安地站在門口輕喚:“郡王,藥來了。”

“進來。”從恍惚裏回神,阿真趕緊招進怯懼老板,小心亦亦接過他手中的湯藥,輕輕捺坐於床沿邊,扭看蒙古大夫,再看床上的殷銀,不知該怎麽下手了。

巴格包紮完,安靜站於旁邊等候,瞧郡王不知該如何喂藥,開聲輕道:“郡王扶起固娘,才好喂。”

“哦哦。”沒喂過別人藥,電視上也都是這麽上演的,忙把藥碗遞給蒙古,小心非常輕輕抱起殷銀,讓她仰躺於自已身上,準備就緒後,遲疑詢問:“大夫,這藥是什麽?”

巴格從未見過如此小心謹慎的人,浸藥詢是什麽摻配,引藥又詢是如何煎成。輕睇靠於郡王身上的姑娘,心想這個姑娘對郡王應該極為重要,彎躬稟道:“肉蓯蓉煎熬而成,專治破傷風。”

阿真根本就不懂草藥,自覺裏就是想要問一問,輕點了點頭,一手抱著昏迷的殷銀,一手拾起湯匙,小勺小勺艱難喂養,想不明白自個兒幹嘛要這麽親力親為,也許是愧欠吧。畢竟她是因要救他才受傷,雖然殷大小姐是雞婆了點,卻也是為他受盡折磨,他當然會覺的愧疚了。

長夜漫漫,滿頭大汗喂完一碗湯藥,阿真已是氣喘兮兮了。擱下湯匙後,把依靠於身上的殷銀抱躺回枕上,扭頭要對蒙古大夫詢問時,發現不知何時房中已沒人了。

拉了拉被單,他深深歎了一口氣,徐凝殷大小姐無血絕顏,思索了片刻才遲緩抬起手掌,輕輕把她的一縷秀發撫掛到晶玉耳後,很輕很輕柔觸了觸她絕美白顏,歎聲道:“一個女孩子家家,整日盡板著冷冷冰冰臉兒,小心嫁不出去了。”

廂房寂靜,燭火幽幽,好好一段沉默過去,坐於床沿上的男人才窸窣站起身,回眸一瞥,黯然負手拉開廂房,夜雨下的更大了。

麻骨和福絨早來了,這趟臨潢沒找到指定的人,卻救回骨折的莫瓊,返回時,已有人告知郡王已把殷姑娘接到客棧了,急急趕來時,在門外見了登特都他們守著,詢問三兩句過後,也不敢往房內探看,大堆人就杵在門口等著。

福絨、冷無敵、羅隳把受傷的四師弟莫瓊安於房中,三人急來時也不見姑爺出來,大段的焦濾過去,看見廂門打開了,一群人急圍上前急問:“姑爺,大小姐傷勢如何?”

“上了傷沒有大礙了。”阿真安撫這群個鐵血樓的把子,輕拍了拍總管老爺爺的肩,才轉身對蒙古大夫按胸躬謝:“多謝大夫了。”

“不用,不用。”巴格嚇了一大跳,趕緊回禮說道:“郡王,耶很深了,效人就限行回去,明裏再來談望。”

“麻骨,快送大夫。”阿真禮數周到,笑吟吟對這個蒙古大夫酬謝:“今日夜已深,明日我備厚禮,親自登門相謝。”

“多謝郡王,效人告退。”巴格次再躬謝,轉身便往走廊遠方跨步了去。

今天事還真多,著實累人的很。阿真疲倦之極地轉過身,看了看總管老爺爺一群人,微笑說道:“我已把客棧的西廂院包下了來,大家隨便吃隨便喝不礙事,明天我再來看大家。”

福絨等人早就知道他在金遼的身份,深明他是要回郡王府了,各自臉色都不同地點頭,禮貌相謝:“多謝姑爺,您慢走。”

“嗯。”再看這一群老人,阿真負手轉過身,領著巴特都三人,沒有語言往浙瀝瀝大雨內飛跨了而去,出了客棧往馬車內一鑽,咕嚕車輒轉動逐雨,飛快往黑暗寂寥街道狂馳離去。

黑夜都快接近尾端,輾轉反側、翻來覆去,藍倪兒也難於成眠,醞釀睡意暗罵林阿真還沒回來時,聽聞外麵珠簾輕鈴,翻坐起身見他終於回來了。

“怎麽去那麽久?”藍倪兒皺眉道,挪動下床,“我還以為你為殷銀不回來呢。”

“她都被你折磨的在鬼門關徘徊了,又不能伺候我,不回來要幹什麽?”一邊解外服,一邊漫不經心責怪,著褻衣走到燈台,剪下一段蕊端,打著濃重哈切說道:“你這女人,也太狠了,竟然用這種刑。”

被他責怪,藍倪兒不怒反笑,解開黃褻露出裏麵的綠兜兒,嬌嗔道:“今晚咱們便成真夫妻吧。”

“太累了,沒那精力。”走到床榻邊,長臂一伸,自然把她擁入懷中,一起倒回床上,共枕於枕頭,淺親她潔白霞額,疲倦說道:“天都快亮了,睡覺吧。”

“你這人當真奇怪的緊,平常一副色鬼樣,可我躺於你懷中,你卻無動於衷。”藍倪兒也不是真心責怪,舒服的小腦袋在她肢窩上蹭磨了磨,籲歎道:“真舒服。”

阿真心道,難道我不想嗎?他的胯下堅的如鋼鐵般,可這頭母狼不能碰,碰了他恐怕很難走出上京,很難走出自已的心房了。摟了摟懷裏雪軀,無聲閉上雙眼,仿佛已累睡過去般,淺淺呼吸了起來。黑夜延伸,滴答急雨紛紛擾擾,著實惱人的很。

次日初晨,瀝雨漸小,卻仍紛紛飄著,萬物被這場入冬的雨水打的更是破敗凋零,可雨中雪梅卻含起了旺盛苞蕾。濕漉漉的雨,紛紛飄飄,五花十色油傘摭不住從無孔不入的細雨,濕了旅人們的衣裳絨帽,簾進了各鋪子、攤台,世界一片濕重,萬物皆蕭瑟。

一夜奔波過去,累極的阿真舒服地枕於絨枕上,身上的鵝絨被褥溫暖,房中一架碳爐在寂靜裏不時的劈吧爆出細聲火花。

“嗯。”在一聲火花輕爆聲後,阿真輕輕嗯了一聲,徐緩地睜開混沌雙眼,愣看榻上雕塑飾物,眨了眨雙眼,不知道自已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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