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半月,淩家大肆操辦喪事,風風光光將淩越安葬,淩楓隨侍左右,一刻都沒有離開,直到忙完一切,他才回到自己小屋。
經過半月調查,他對自己父親有了全新的認識,過往種種看似無法理解,卻也都是無奈之舉。
周氏之死正如淩越所言,並非那小妾所害,而是得了怪病,自從生下淩楓後,這病便存在了,這也是這麽多年來,淩越為什麽沒有再要小孩的原因。
“少爺,縣令大人讓您去一趟。”
門外,小安子輕聲道。
王旭推門而出:“我也正好有事找他,去賬房拿點錢,跟我去府衙。”
“是。”
雖然很不理解父親的遺言,但淩楓決定堅持照辦;他現在很相信自己的父親,相信他絕不會無的放矢,此舉定然是有深意的,隻是現在還看不透而已。
小安子衝衝而去,盞茶後又慌忙跑了回來:“少爺不好了,夫人們把錢都取走了,賬房沒錢了。”
“夫人們呢?”
“都在後院。”
小安子道。
淩楓快步朝後院走去,小安子緊隨其後,沒想到淩越剛死,就有人想著分家產,對於那些小妾,淩楓沒有任何好感,家產是屬於淩家繼承人的,任何人都別想拿走一分!
雖然他平時風花雪月,花錢如流水,可辦起正事,卻是一點也不手軟,該出手時,絕不含糊;如果不及時阻止這一切,恐怕淩家就該宣告破產了。
此時在後院內,十幾個婦人大打出手,爭搶從賬房中提出的銀票,所有人言辭犀利,互不相讓,淩忠在旁勸慰,可沒有任何效果,事情越演越烈。
“月夫人,這錢你們不能拿走啊,老爺剛走,你們這是。”
“淩忠,你隻不過是個下人,有什麽權利來管我,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被稱做月夫人的,便是淩楓所言那個害死他母親的人,名叫朧月,外域人氏;當然,現在已經查實,並不是她所害。
在所有夫人中,她身份最高,權利也最大,可以到賬房自由支配錢銀,此刻這些銀票便是她從賬房內拿出的。
“就是,一個下人也想來管我們。”
又有一女子譏諷道。
淩忠道:“老奴雖然是下人,可也是這淩府的管家,沒有家主的同意,這些錢你們不能動。”
“家主?”
朧月笑了起來:“那死鬼已經葬了,這府裏我最大,由我說了算,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趕出府去。”
“不知道月夫人想趕誰走?”
忽然間,大門被推開,淩楓帶著十幾個家丁闖入。
“月夫人,誰說這裏你最大了,你把本少爺置於何地?”
所有人回身看去,朧月神色驚異:“你怎麽來了?”
“這是我府上,我來還要給你打招呼?”
淩楓來到眾人身旁,十幾個家丁迅速動手,將所有人控製了起來,朧月手裏的銀票也在這時被小安子所搶。
朧月大怒:“淩楓,我是你月姨,是你長輩,你敢這麽對我?”
“嗬嗬,我根本就不承認你這長輩。”淩楓道:“從現在開始,淩家由我接手,你們要是再搗亂,別怪我不講昔日情份,把你們全都關起來。”
“你敢!”
朧月道:“什麽時候淩家輪到你做主了,我才是淩家家主!”
“你真是恬不知恥。”
淩楓毫不客氣的罵道;與此同時,他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淩忠,示意他說話。
淩忠會意,上前一步道:“月夫人,你雖然沒讀過什麽書,但‘子承父業’這四個字應該知道吧?少爺才是淩家合法繼承人,你一介女流,豈敢僭越?”
“聽清楚了麽?”
淩楓問道。
朧月麵色十分難看,淩越在世時,淩家很多事都是她說了算,沒想到現在一點權力都沒有,真是時過境遷,今時不同往日了;其實這也怪不得別人,誰讓她沒有生下一男半女呢,如果留有子嗣,則另當別論了。
淩楓冷眼掃過所有人:“從現在起,你們都老老實實呆在後院,沒有我的準許,不許踏出後院一步,否則,全都陪我父親去,本少爺說到做到。”
此話一出,所有人大驚,朧月更是一下子禿廢了下去,全身一顫坐到地上,像是被抽幹了精血一般,沒有任何生氣。
“我們走。”
淩楓一甩袖袍,帶著淩忠、小安子以及家丁們離去開,院子中隻留下十幾個可憐的婦人,從這一刻起,她們的日子將越發難過了,但沒有辦法,這就是她們的命運,淩楓做的已經很柔和了,如果是大家族,這些人都要為自己的夫君殉葬,以表現出對自己夫君的忠貞。
在這個世界,女人是沒有任何地位的,就算有地位,那也是男人給予的,一旦男人死去,女人就是陪葬品!
走出後院,淩楓帶著小安子往縣衙而去,為了達到入朝為官的目的,他決定向縣令行賄,雖然此行徑有些不合法度,可也沒有辦法。
金龍皇朝的官員任職都是要經過別人舉薦的,如果沒人舉薦你,你就算擁有驚天大材,也難入仕途。
淩楓懷揣所有錢銀,快步趕至縣令府衙,遠遠地他便是看見川穀縣令在大門外迎候,身後站著兩隊士兵,麵露笑意。
見到淩楓,縣令拱手上前:“淩少爺大駕光臨,本縣未曾遠迎,還望恕罪啊。”
“縣令大人太客氣了,草民豈能受縣令如此大禮。”
淩楓微笑著回禮;與此同時,他也在打量眼前的川穀縣令,以前都是淩越在和縣令接觸,現在淩越已故,這差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對於這個縣令,淩楓還是很有好感的,記得小時候,他經常帶家丁到處惹事,有一次還重傷了一人,可縣令不但沒有抓他,反而將那被打之人給關了起來。
淩楓知道,這一定是父親給了縣令很多錢,才打通關係,使他免除了牢獄之災,這種做法雖然為人所不齒,可淩楓就是喜歡,因為淩家最不缺的就是錢,隻要是能用錢辦到的事,就不是事。
這一次入仕為官,他便是想著用錢砸,相信縣令如此愛財,不可能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