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怎講?”易瀟似乎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你小小年紀,除了虜獲了一個為另一個人癡情了多年的人之外,還是花幸教的教主,現在恐怕鬼穀派最大的秘密你也應當知道了,和我們穀主又如此交情的人,怎麽不算是神通廣大?”
說著,易瀟還挑眉看了沐雲衣一眼,顯然,這個為另一個人癡情了多年的人就是指沐雲衣。【最新章節閱讀..】
沐雲衣卻不以為然,其實他心中想將易瀟碎屍萬段的念頭都有,但是因為葉芷在場,也不好發作,故而一切都裝作視而不見。
葉芷對於易瀟的這番話也不以為然,因為沐雲衣為何對‘小小年紀’的自己癡情,原因也隻有知曉自己身份的人才知道。
想著,葉芷歎了口氣,若不是自己當年的死是真實的,恐怕此時易瀟早已就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但此刻,很顯然辜梵他們未將自己的身份坦露出去,葉芷微微放了心,緩緩開口道,“此時我前來,隻是為了求右相一件事,還請右相應允。”
易瀟一愣,顯然沒想到葉芷前來竟然是有事要找自己,想了片刻,易瀟實在想不出自己和眼前的這個女人有什麽交集的地方,於是便謹慎道,“是什麽事情。”
葉芷唇角輕輕一揚,“是關於右相手下的一個死士,至於她叫什麽名字我也不便多說,隻是她現在在我葉國的身份非同一般,所以還請右相手下留情,將此人身上的毒給解了。”
易瀟凝眉思索片刻,似乎在想自己身邊到底有什麽人落在了葉芷手上,但想了好一會兒都不得要領,於是易瀟便冷聲道,“若是我不願呢?”
“不願也沒關係。”葉芷端著茶杯在自己手中輕輕轉著,也未看易瀟一眼,像是自言自語道,“想必右相也看出了我與鬼穀穀主的關係非同一般,那我若是想在這邊待上兩天,一不小心將右相派人來花幸教刺殺我這樣的事情說了出來,那就……”
葉芷的聲音戛然而止,隻聽得唰的一聲,一陣勁風從身邊傳來,許多揚起的竹葉被攔腰斬斷,一陣強光閃過,隻見沐雲衣手中拿著三尺軟劍猛的一甩,軟劍上像是鍍了一層寒光,十分霸氣。
易瀟見勢不妙,足尖輕點,躲開了沐雲衣的劍鋒,幾片輕紗隨著他的身子飄蕩,落在了不遠處。
沐雲衣冷道,“你竟然還敢派人來暗殺!楚國右相難道隻會這種下三濫的本事麽?”
葉芷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亦沒有阻攔,反倒是站在傷及不到自己的地方開始喝茶。
易瀟也站在不遠處,謹慎的盯著沐雲衣手上的動作,“兵不厭詐是兵家必學之術,無論在什麽地方,隻有能贏,難道誰還給你講什麽是非道義麽?”
“當然要講!”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若是一個連是非道義都不知是什麽的君王,恐怕也不值得我們來輔佐了,一個用y謀和手段換來的勝利,就算是贏了又能如何?”
葉芷正端著茶杯,一個影子卻突然出現在了杯子裏,不用回頭,隻是聽這說教的聲調,葉芷便知道是誰來了,除了辜梵,恐怕也沒有別人了。
易瀟看到辜梵,先是行了一個禮,“師父。”
辜梵目光淺淺的看了易瀟一眼,輕輕的歎了口氣,“我們也做了近二十年的師徒,雖然我教你的東西並不算多,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並不算長,但是如今要真的將這份師徒情誼割舍開來,恐怕任誰都會有些不忍。”
聽到辜梵所說的話,易瀟突然抬眸看著辜梵。
辜梵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牌子,晶瑩剔透之中像是有著一個瀟字,“鬼穀弟子易瀟,不守門規,妄傷人命,即日逐出師門,從此之後,井水河水兩不相犯……”
說完,辜梵手中用了下力,突然從他手心中湧出一團紅色的火苗來,這火苗越來越大,最後猛的一竄,他手中的那個晶瑩剔透的牌子便消失了。
易瀟在不遠處跪著,靜靜的看著辜梵手上的動作,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臉色有些慘白。
最後直至辜梵手中的牌子燃燒完畢,易瀟這才回過神,先是淡淡的笑了聲,之後默默的站起身,又笑了聲,“既是井水河水兩不相犯,那是否我從此之後,我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和鬼穀再無關係?”
辜梵轉過了眸子,一句話回答的雲淡風輕,“是。”
“那好!”易瀟臉上閃過一絲像是快意又像是有些愴然的表情,轉身便要離開。
沐雲衣手中長劍一旋,瞬間擋住了易瀟的去路。
易瀟此時也不一再忍讓,一雙眸子燃起了別樣的火焰,隻見他雙手旋空一動,一把古色古香的青銅長劍便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沐雲衣是普通人,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麵,當時微微有些發愣。
但易瀟現在顯然和剛才有所不同了,似乎沒有了鬼穀門規的約束,他也第一次得到了心靈上的釋放,長劍一旋,劍氣如同九天長虹,鋪天蓋地的向著沐雲衣襲來。
沐雲衣自然也不會手軟,一把軟劍揮舞的滴水不漏,將易瀟的攻擊全數擋下。
周圍被兩道強烈的劍氣衝擊,有的竹子竟然都被攔腰斬斷,竹葉竹枝更是落了一地。
葉芷手中的茶杯裏也落進去了幾片竹葉,一根細長的竹枝穿過空中朝著葉芷襲來,在一旁的辜梵輕輕揚了下手,那根竹枝瞬間便落了下來。
不遠處的兩人纏鬥的如火如荼,葉芷和辜梵兩人隻在一旁看著,絲毫不擔心。
葉芷不擔心的原因是因為有辜梵在身邊,而辜梵不擔心的原因是因為他心中十分清楚,他們兩個,誰也傷不了誰。
果然不出辜梵所料,半刻鍾之後,一道淩厲的劍氣從半空中劃過,隻聽得砰地一聲,兩道身影飛速後退。
揚起周圍竹葉落下,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落在了不遠處,易瀟落地之後又退了兩步方才穩住身形,手中那把長劍已經斷成了兩截。
沐雲衣落在了葉芷身邊不遠處,他的情況比易瀟好了些許,手上長劍依舊泛著凜冽寒光,身上帝王氣息更加霸道。
葉芷連忙上前,看到沐雲衣無事,心中也稍稍放了心,伸手擋住他手中的劍,輕聲道,“不要動手了,你在這裏殺不了他。”
即使易瀟現在不再是鬼穀弟子,但這並不代表而辜梵會任由沐雲衣在他麵前殺了他之前的弟子。
若是辜梵出麵,事情可能就會更麻煩。
沐雲衣也做了幾年的皇帝,這點道理也自然能看得清楚,唰的一聲收回手中長劍,盯著不遠處的易瀟冷聲道,“承讓!”
易瀟隨手將自己拿把已經斷掉的長劍扔在滿是竹葉的地上,對著冷著臉的沐雲衣露出一個自然的微笑,這和剛才滿身殺氣的他十分不相符,聲音溫潤如玉,“是易某技不如人。”
說完,易瀟轉身離開,走到辜梵麵前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後方才離開。
葉芷看著那個欣長的身影,心中頓時有些悵然,也有一些失落,或許易瀟早一些不是鬼穀弟子,現在所有的事情,可能都是另一種結局。
但現在所什麽也沒有用了,因為這些事情隻適合埋在心底,時過境遷,以前的人早已和現在不同了,就算是以前的事情重演,那又能如何?
還不如現在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好好的活著,不管多長時間,莫要辜負了師父對自己的付出。
就在葉芷愣神之際,沐雲衣扶住葉芷的手臂,“我們先走吧。”
葉芷蹙眉,又往易瀟離開的那條小道上望了望,“可是……我還沒有問易瀟要解藥。”
剛才和易瀟纏鬥太過癮,沐雲衣將這件事幾乎都拋在了腦後,現在葉芷突然說起這件事,心中有些歉意,便要上前去追趕易瀟。
這時,一直在一旁從沒有說話的辜梵c口問道,“是什麽解藥?你們誰中毒了麽?”
說著,辜梵還望葉芷身上看了看,眼神略帶疑惑。
葉芷輕輕一笑,“師叔多慮了,中毒的人並不是我。”
辜梵的目光又看向了沐雲衣,沐雲衣無奈,隻好將葉芷之前轉述給他的話重新又說了一遍。
沐雲衣說話條理有序,能用很簡短的話語將一件事完完整整的敘述出來,這點讓葉芷自己都有些佩服,果然,她的這個小徒弟經過這幾年的曆練,還是很不錯的。
就在葉芷胡思亂想的同時,辜梵想了會兒突然開口道,“易瀟做事雖然極端,但用毒術控製人這種事情,也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
話沒有說完,辜梵又想起了易瀟之前所做的事情,便將這下半句話給咽了下去,“鬼穀中有一種丹藥可解百毒,你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或許這種毒也就能解了。”
葉芷點頭,“多謝師叔。”
辜梵突然轉眸盯著葉芷,一雙淺褐色的眸子輕輕動著,像是卷起了千層波浪,這波浪隻是動了一瞬,那雙好看的眸子又變成了幽深一片,如同一片海的最深處,神秘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