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衣到未央宮之時,未央宮中一片寂靜,隻有靠近宮門旁的一個房間中亮著燈,他知道葉芷喜清淨,就自己一個人來到了這未央宮,連貼身太監小詠子都沒有帶。
走到那個房門前,沐雲衣輕輕歎了口氣,葉芷怎麽說也是今後母儀天下的皇後,就住在這個地方也未免有些不像話,但葉芷的性格也怪,沐雲衣更不會勉強與她,還好這未央宮中的奴仆都被葉芷給遣了出去,也少了許多的麻煩。
房間內隱約有人說話的聲音,宮內的花香也是好聞,隻不過現在的天氣是有一些熱的,因為這裏沒有宮女內侍,宮內樹上的蟬鳴聲也格外的大,讓人聽了很是心煩。
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江蘺正坐在桌邊,葉芷站在一旁,兩人看著桌上的那本書,葉芷輕聲細語的說著什麽,江蘺在一旁拿著筆寫著,麵上表情格外認真。
聽到門聲響,葉芷抬了下眸子,看到沐雲衣來了,輕輕笑了下,然後又低頭指著書上的一行字,對江蘺道,“這種草藥的藥理有些奇怪,……”
江蘺也抬了下頭,對沐雲衣點了下頭,恭謹道,“少教主。”
沐雲衣知道葉芷是在教江蘺學習醫術,但看著心中實在有些不舒服,便悶悶的坐在一旁,目光轉也不轉的盯著葉芷的臉看。
葉芷當然注意到了沐雲衣的眼光,因為有江蘺在,也隻當未覺,繼續和江蘺討論著醫書上的內容。
江蘺很認真的聽著葉芷說的每一句話,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沐雲衣的臉色越來越黑。
日光流連枝頭,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掌上了燈,一陣小風吹來,燭心輕輕躍動了兩下,然後猛的爆了一個燈花。
燈花爆開的聲音格外清脆,殿中除了葉芷的聲音和江蘺翻書的聲音之外再也聽不到別的,外麵的蟬鳴聲似乎也小了下來,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被這種黑暗遮蓋。
沐雲衣一直盯著葉芷看,時間長了見葉芷不怎麽理會,也不便打擾,於是就從桌上拿了一本書,隨意的翻看,但不知是怎麽回事,他隻覺得書上的文字會動一般,那些文字像是螢火蟲,又帶著燭光的點點光輝,最後像是千萬點繁星一般,在書上組成了葉芷的臉,那張臉帶著白玉一般的柔光,唇角一揚,魅惑眾生。
就在沐雲衣對著一本書發呆的時候,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淩厲的女聲傳來,“江蘺,你答應過今日要陪本公主練鞭的,本公主在練武場等了你一個時辰,你怎麽……”
話未說完,沐卿悠就看到了沐雲衣和葉芷兩人抬眸看著自己,江蘺卻是頭也不抬,隻說了一聲,“參見長公主。”之後就繼續低下頭寫字,像是沒看到她一般。
沐卿悠連忙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沐雲衣的手,道,“雲衣,你沒事兒吧?你也真是的,說走就走了,連句話都沒有給我留,後來還是溫顏告訴我你們回了蒲河鎮,你也真是的,回去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久都沒有回去了。”
沐雲衣臉色不怎麽好,看到沐卿悠來了臉上才有些笑容,“你上次去北關找那個將軍,也不是沒有和我說。”
沐卿悠吐了吐舌頭,然後將在一旁站著的葉芷推開了些,走到江蘺身邊道,“喂,本公主都等了你好久都沒有來,趕快,和我練鞭!”
葉芷被沐卿悠推的後退了一步,沐雲衣連忙上前扶住,皺眉道,“沒事兒吧?”
“沒事兒。”葉芷輕輕笑了聲,“我的身體還沒有你想的那麽弱。”
沐雲衣剛要說沐卿悠兩句,卻又被葉芷攔下了,“我沒事兒,長公主做事豪爽,實在是性情中人。”
沐卿悠原本的注意力是在江蘺身上,剛才她推葉芷那一下也實屬故意,她並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葉芷,她實在不明白,一向都是清心寡欲不問女色的弟弟怎麽會突然對這樣的一個女人動心,自然也看葉芷不順眼。
眼下聽到葉芷這樣說,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因沐雲衣在身邊,她也沒有說什麽,反倒是一把將江蘺手邊的手拿了起來,道,“你答應過的,今天陪我練鞭,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想反悔嗎?”
江蘺正在對著那書來抄寫,這書被葉芷拿走,手上寫字的動作也頓了頓,然後放下了筆,冷聲道,“答應你的人不是我,是溫顏,長公主要練鞭,便去找他吧。”
葉芷從沐卿悠的無理取鬧之中找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於是輕聲咳了一下,對江蘺道,“時間也不早了,就到此為止吧,長公主身份尊貴,又是美人兒,美人邀約,哪有不去之禮?”
江蘺抬起一雙桃花眼,定定的看了葉芷一會兒,然後放下筆,將桌上的紙張整理好,站起身對沐卿悠道,“公主身份尊貴,比試時手上若是失了力度,還請長公主勿怪!”
話音剛落,沐卿悠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一把拉住了江蘺的衣袖,道,“別廢話了,我們走!”
說著,最後連一句話都沒有和沐雲衣說,拉著江蘺便跑了出去。
葉芷在一旁看得有趣,“卿悠性格直爽,爽朗活潑,這樣的女孩子,世間是不多見的。”
沐雲衣看江蘺走了,上前關好了殿門,道,“姐姐的確可以稱為巾幗英雄,前些天,她去了北關,打的由頭是看上了鎮守北關的將軍,其實她在北關率領軍隊奪回了一座城池。”
這些事情沐卿悠之所以不說,是因為她害怕後人會說沐雲衣這個皇帝竟然需要一個女子來擊退外敵,被人詬病。
沐卿悠外表雖然是大大咧咧,但內心卻極為細膩,這樣的事情,她也經常來做,雖然她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樣,沐雲衣心中是清楚的,他很多次明裏暗裏提醒她不要再去戰場,可每次沐卿悠都裝作聽不懂的意思,裝傻。
沐雲衣也很是無奈。
葉芷輕輕一笑,“卿悠的性格從小時候就這樣,一直都沒有變。”
沐雲衣轉過身,目光在燭光的襯映下更加深邃,“千百年來,史書上記載的奇女子也沒有幾人,我沐雲衣是何等幸運,竟然碰到了兩位。”
一位是至親的姐姐,一位是心中的摯愛。
葉芷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拂袖坐下,“我現在還算的上是什麽奇女子?”
若是放在以前,這個奇女子的稱號,或許還能算的上,可是現在……
沐雲衣看葉芷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心中也知道她在想什麽,於是便上前摟住了她的肩膀,“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以前的樣子,也沒有變過。”
溫熱的氣息在自己耳邊環繞,葉芷隻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著了火一般,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帶著燙人的溫度。
自己這是怎麽了?
和沐雲衣這次接觸,葉芷隻覺得自己的心率像是也不正常了,心上有一拍沒一拍的跳著,像是有一把小錘,輕輕的敲打著胸膛中最脆弱的心窩,不痛,心跳反倒是更快了。
葉芷強力壓製住自己身上的這種感覺,耳垂似乎都要滴出血來,呼吸也加重了不少。
感受到不對,葉芷立即站起身,甩開沐雲衣的手臂,因為這個動作的幅度比較大,桌上的青花瓷杯一下子摔在地上,隻聽到啪的一聲,碎片四濺,有一片像是淩厲的刀片一般,狠狠的從她淺紫色的裙擺上劃過,上麵精致的外紗都被拉了一道口子。
沐雲衣愣了下,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連忙上前去扶葉芷。
葉芷卻臉色一變,一把推開了他,“你趕快走!”
沐雲衣皺了皺眉,不知葉芷這是怎麽回事兒,還以為葉芷是什麽地方不舒服,很是關切的上前去問,伸手握住葉芷的手腕給她把脈,“你生病了?”
不料剛觸碰到葉芷的手腕,沐雲衣便覺得不對,葉芷身上的溫度好燙,像是一團火苗。
沐雲衣立即慌了神,轉身就要開口叫禦醫,但想到了這未央宮中沒有宮人,著急之下就要抱著葉芷去太醫院,“你生病了,我們去看禦……”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來,葉芷的唇便覆了上來,不知是什麽原因,這個吻並不完美,葉芷的唇覆在了沐雲衣的唇角上,那樣灼人的溫度,沐雲衣即使是未經人事,也大概知道了是怎麽回事。
可……為什麽會這樣?
在他心中,葉芷一直都是清淡的性子,而她現在所做的動作,和剛才說話時有著天壤之別,這是怎麽了?
還未等沐雲衣想出一個所以然來,葉芷皺了皺眉,眼睛中蒙著一層霧氣,在燭光的照耀下,臉色緋紅,胸口不規則的起起伏伏,頭發微亂,表情很是誘人。
看到這樣的情況,沐雲衣臉色紅了下。
而葉芷似乎都有些神誌不清了,伸手胡亂的在沐雲衣身上摸索著,發現解不開他的腰帶,然後竟然一狠心,一把扯開了沐雲衣的衣襟,或許正是因為神誌不清,葉芷手上的力道竟然也沒了控製,這一下力量較大,竟然將沐雲衣整個上身的衣衫都扯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