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璿讓艄公將船靠上了李修文的船,在丫鬟的攙扶下,她踏上了對麵李修文的船。
當她坐到近前,李修文隻覺一股淡淡的香風撲鼻而來,氣若幽蘭,醉人心脾。乖乖,聞聲識佳人,聞香識佳人,李大官人喝茶喝醉了。唔,反正他是這麽認為的。
李修文博覽群書,又有兩世經驗,倒也不愁沒有話題,何況還有個一千瓦的大燈泡在旁邊亮著,呃,雖說她幫了李修文的大忙,但是這不能否認她是大燈泡的事實。其間李明珊不停地往自家兄長臉上貼金,還不小心透露了李修文曾經給給楊雨璿作過畫的事。
楊雨璿聽了臉色一紅,瞥了眼李修文,心道原來他之前見過我,怪不得今日會來相邀。
李修文被他這一瞥,竟迷醉了心神,從身上酥軟到了骨子裏。這女人,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一個小小的眼神,都能勾人心魂。唔,李修文自戀地認為人家姑娘方才是給他拋媚眼兒。暗暗瞪了妹妹一眼,不好意思地出聲解釋道:“隻是那日偶然得見姑娘芳姿,閑暇之餘便提筆作了幅《賞荷仕女圖》,畫的不好,嗬嗬......”
他這一解釋,楊雨璿倒不知如何作答了。李明珊適時地出聲道:“我覺得很好啊,畫得蠻像的呢,今日我一看到姐姐就認出來了。不過姐姐比那畫上更美!”
楊雨璿臉頰又飛上一抹紅霞,把頭低了低,輕聲道:“哪裏當得妹妹此般誇獎。妹妹姿容倒是討人喜愛呢。”
李明珊可不會害羞,她雀躍地道:“我比不上姐姐啦,不過我和姐姐站在一塊兒,那肯定是迷倒天下男人。”
“沒羞沒躁!”
李修文忍不住出聲打擊道:“你個小丫頭就想迷倒天下男人,等你長大點兒再說吧。”
“哼!人家哪裏小了?”
李明珊不服氣地挺了挺胸脯,撅著小嘴兒,暗暗向楊雨璿胸口瞥了眼,頓時又心虛地彎下了腰,心裏狠狠地罵道:“哼!臭哥哥,壞蛋哥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李大官人還意猶未盡,李明珊明白他的心思,便出聲問道:“姐姐明日可有閑暇過來?我帶上畫兒給你看。”
透過一天交談,楊雨璿發覺這李家兄妹為人隨和,李公子又才華出眾,談吐風趣,還沒有那些文酸書生的傲氣,對他們也頗有好感,便欣然道:“我倒是好奇,想看看李公子所作的畫呢,隻是不知李公子是否介意?”
介意?開玩笑,怎麽可能介意,李修文忙不迭地出聲道:“不介意,不介意,嗬嗬......。”
李明珊不滿地看了哥哥一眼,這大哥,今日怎麽光會傻笑了。哼!要不是本姑娘出馬,你哪有機會一親芳澤?
待上了岸,隻見李東推了輪椅過來,扶李修文坐了上去。楊雨璿眼中掠過一抹驚訝之色,卻很快便平靜如常,沒有人察覺。
卻聽李修文出聲笑道:“在下身染頑疾,卻是讓姑娘看了笑話。”
楊雨璿淡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
翌日,李修文帶來了《賞荷仕女圖》,他自己一個人來的,電燈泡也很自覺的沒有跟來,條件是也給她畫一幅畫兒。楊雨璿發現李明珊沒有過來,她心思聰慧,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其中貓膩?倒也沒有點破,隻是也讓丫鬟在岸上侯著。
李東倒也機靈,帶著那丫鬟去了一邊去聊天,識趣的沒有打擾他們。
小船上。
“李公子真是妙筆生花,畫得確實像!”楊雨璿讚道。
李修文謙虛地笑道:“姑娘過獎了,在下不才,隻畫出了姑娘七八分神韻。”
炎炎夏日,一對璧人坐在小船中品茗暢談,周邊青山綠水環繞。此情此景,如詩如畫。
透過深入的暢談,倆人對彼此都有了些了解。楊雨璿出身書香門第,自身本就學識不凡。可在交談中,她卻發現李修文學識之淵博,遠勝於自己萬分,且還時不時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詞兒,思維更是不像這個時代的儒學子弟那般保守陳舊,不由得眼中異彩連連。不知覺間,這個風度翩翩,儒雅不凡的少年,已經闖入了她的心裏,對此她現在還不曾察覺。
少女情懷總是詩,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一樣。她們追求浪漫、美好,總是更容易被男人的才華所打動;她們執著於追求美好的愛情,不曾體會過生活的艱辛,自然不會用功利的眼光去審視一個男人。
李修文雙腿不便,她倒不會過多的去介懷。在這個年代,讀書人十年寒窗,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入仕為官。除了這一條,平頭老百姓是很難有別的出路的。可是這年頭入朝為官還要看形象的,五官不正都不會要你,何況是李修文這樣雙腿癱瘓的?可她並沒有因為這個,而看輕了李修文,她看到的是一個謙謙君子,滿腹才華。她擔心觸碰到對方的傷心事,所以也沒有開口詢問李修文身患何疾。
倆人暢談半日,眼看日頭又要落山了,便準備回去。方才倆人為了不讓人打擾,沒讓艄公跟來,是李修文把這小船劃到這湖中心的。他探手準備取了撐杆,將船劃回去。不料一個不慎,“噗通”一聲,失足落水了。
李修文是個旱鴨子,前世是,今世也是。所以,他不會遊泳。當然,他的身子骨現在也沒辦法遊泳。他沉沉落入湖底,喝了幾口水,便昏迷了過去。
楊雨璿很糾結,這家夥怎麽就落水了。她是會遊泳的,但是下水的話,又擔心春光外泄。岸上李東和丫鬟翠兒也不知道跑到哪閑聊去了,附近的農人也都回家去了,看不到半個人影。
楊大小姐咬了咬牙,便和衣跳入水中,準備來個英雄救美。呃,不對,說反了,應該是美女救英雄,也不對,是美女救書生。
她在湖中找到李修文的時候,李大官人已經喝了一肚子水,昏迷在湖底了。費了好大勁兒,也沒能把他扶上船,最後隻能帶著他遊到了附近的岸邊。伸手在他鼻端一探,已經沒氣兒了,手掌貼上他的胸口,心髒還在跳動,卻很微弱,好像隨時要停止跳動。楊家詩禮傳家,藏書無數。她曾經在一本醫術上看到過,知道溺水之人應該怎麽救治。可是,這個方法讓她想想就覺得不堪。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