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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我太懂了,本來對你的出手相救還挺感激的,可現在我有點後悔了。 ”林穎轉身就要離開,她不期待這樣的感情玩弄,上床在她林穎的字典裏和私定終身差不多是一個含義,可是他顧岩卻叫她徹底的失望。
“你就那麽在乎一個形勢上的承諾嗎?你難道看不到我對你的感情是貨真價實的嗎?難道就不能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你真的要這麽武斷的斷送我們之間的……感情嗎?”顧岩苦痛的表情下掩藏著無法言說的恐慌,愛情兩個字在他的字典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就在此刻,他都無法真正的冠冕堂皇地說出口。
擔心,害怕,恐慌,顧岩著實忌憚著愛情的魔咒在自己的身上應驗,所以,他用情感代替他們之間的愛情。或許,這樣說可以救贖他內心封閉的陰暗角落。
“我隻害怕我們的情感也隻是個形勢。機會……”林穎沒有了掙紮的力度,苦笑了一聲。
“我連自己的機會在哪裏都不知道,更沒有什麽資本來給別人機會,你說是我斷送了我們之間的情感,我還想問問你,你真的確定我們之間存在的是感情,而不是交情嗎?”失望的內心加上羞辱的行徑,叫林穎沮喪的一塌糊塗。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可我保證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顧岩抓著的手鬆緩了力度,漸漸地縮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或許我們兩個人對感情的界定本來就存在著問題,我想問你,你真的喜歡我嗎?”帶著那麽一絲的疑慮和希望,林穎看著顧岩的眼神也溫存了許多。
“當然,難道你感覺不到嗎?”顧岩伸手扶了扶林穎的臉頰,隻是短暫的幾秒。
“那你愛我嗎?”林穎別過臉去冷冷的一笑。
顧岩啞然……這是他都沒有搞清楚的事實,或許在他的意識裏,根本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滋味,他隻是覺得看不到林穎會想,在一起了還擔心分開,他不確定這樣的情感到底是不是愛!
“還是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林穎微笑,欣慰此刻顧岩的真誠。
“那你愛我嗎?”顧岩小心地問。
“曾經很想愛你,可現在,不了!”林穎很清楚自己的情感偏向,當她交出自己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她的心思,隻可惜,好多人並不能理解那樣的行為就是愛,比如顧岩!
“我答應你……”顧岩汗顏的低下了頭,愧疚的心情叫他無法直視自己的卑劣。
“什麽?”林穎回眸轉身。
“假扮你的男朋友……”一滴淚從顧岩的眼角滑落,是晶瑩的,帶著悔恨的,是發自內心的……
當林穎的老媽攙扶著老爸走出車站出口的時候,林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分別也就兩個月餘的老爸明顯的變換了一個人,膚色暗淡了許多,眼神失神了許多,脊背彎曲了許多,就連笑容都蒼老了許多。
或許是舟車時間太長,或許是站台路途太遠,或者是見到女兒的異常激動,老爸渾身抖動得有些厲害,安撫林穎的手也不住地發顫,老爸看出了林穎被嚇得不輕,他倔強地不想在女兒麵前倒下去,可是堅持了沒有多長時間,額頭就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最終還是沒能抵得住心髒的一通亂跳徹底坐在了地上。
林穎簡直要大喊大叫了起來,慌忙地掏著手機,急著嚷著要打120的急救電話,倒是老媽,似乎已經習慣了眼前這樣的場景,她輕聲阻止了林穎,默默地從皮包裏麵掏出了一件幹淨的厚衣服,平整地鋪在了地上,自己坐在了上麵,順勢把老爸的頭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老媽在衣服的一個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了幾粒藥放在了老爸的口中。一股濃烈的味道刺激著林穎的鼻腔,那是速效救心丸獨有的味道。老媽一邊用手帕擦著老爸額頭上冒出的汗珠,一邊輕輕地摩挲著他的前胸後背……
林穎呆呆地立在一旁,想要做些什麽,可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更擔心自己的笨手笨腳增加老爸的痛苦。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心裏暗暗地祈禱著,手心已經不自覺地攥出了汗來。
老爸的眼睛已經完全緊閉起來,臉上的表情依舊痛苦不堪。
十分鍾,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林穎就眼睜睜地看著老爸額頭冒汗身體晃動束手無策。幸好,藥已經發揮了它的功效,老爸的身體抖動的不那麽厲害了,精神明顯的恢複了許多,暗淡的臉色也泛起了幾朵紅霞,他微微的開啟了緊閉的雙眼,
“嚇到了吧!沒事兒,老爸沒事兒的。”剛剛從痛苦中緩過來的老爸還這樣安撫著林穎,是那樣的慈祥,慈祥得叫林穎自責,愧疚,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嘴巴!
林穎真的後悔,就在幾天前,自己還在老媽的安慰下放寬了心,自己竟也這般心安理得的坐等他們的到來,沒想到老爸的病情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蒼天有眼,老爸這一路還算順利,如果真的發生點兒什麽意外,林穎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無動於衷!
“爸,這裏我都安排好了,我們一會兒馬上就去住院!”對現在的林穎來說忍住不哭就已經算是對老爸老媽的最大安慰,所以她瞪大了眼睛強製已經溢滿的淚水原路反回。
“不著急,我這已經都好了,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去!”老爸稍稍坐了起來,靠在了老媽的身上,那深沉且渴望的眼神叫林穎無地自容。
這就是父母,這就是可憐天下父母的心,在他們的眼中,自己的事情遠比不上兒女的事情重要,哪怕是生命都比兒女的性命要輕。
“我住的地方又跑不了,什麽時候看都不遲,等你病好了,我接你們過去,咱們好好看個夠。”林穎是笑著說的,可不爭氣的眼淚卻止不住的流個沒完,怎麽擦也擦不幹。
“哭啥啊,老爸這個毛病啊就這樣,發起病來難受一會兒,隻要過去了,就跟以前一樣啊!”老爸伸手在林穎的臉上揩了揩眼淚,顫抖的手還沒能徹底地停止抖動,可他依舊那麽執著。
“你爸這都好多了,這隻是並發症而已,不用害怕了啊!”隻那麽短暫的幾十天的時間,老媽的額頭上多了許多的銀絲,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的發亮。
“就是,你看我現在,不跟好人一樣了嘛!再說了,醫生都說了,我就是心髒大而已,這不算個啥毛病。”老爸為了證明自己的“康複”想慢慢的站起來,可剛一晃動好像又有些吃不消。
“爸,咱先好好坐一會兒吧,幹什麽都不著急,咱們有都是時間。”林穎慌忙上前扶住了老爸,隻是那麽一扶,隔著厚厚的衣服,林穎都已經觸摸到了那堅硬的骨頭。
“有都是時間,有都是時間……”老爸順從地坐了下去,隻是嘴裏不住地在重複林穎的話,是那麽的意味深長,是那麽的百轉千回,又是那麽的叫人心痛不已。
“你就算照顧照顧我多歇會兒行不行啊。”老媽差點兒沒被老爸的叨咕說下淚來,還沒被發現,她就趕忙用衣角擦幹。
“一會兒咱們就坐車去醫院,檢查完了咱們也就安心了,之後咱們想幹嘛幹嘛!”林穎蹲在了老爸的麵前,想起了兒時自己不願意看病,老爸不住地哄騙自己,那情形似乎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對,都到了這兒了,你就聽閨女的吧!這是大地方,這醫院啥的肯定也比老家的要強,等把你的毛病看好了啊,再都聽你的。”老媽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點數落著老爸,而老爸則是滿臉堆笑,幸福地聆聽。
這麽多年,老爸老媽都是和睦相處,在好多外人看來,老爸是這個家裏的一家之主,也是俗稱的當家管事的。
早年幫助自己的弟弟,給他成家,管他的生活,似乎這個家裏一切都是老爸說了算,老媽這個家庭婦女隻是一味地順從。可林穎心裏明白,老爸每做的一件事都是得到了老媽的支持的,沒有她的點頭,老爸不會擅自做主。
也是這麽多年老媽的善解人意才叫老爸在親情上麵沒有那麽為難,所以,老爸也很習慣聽從老媽的數落,習慣了聽她一天到晚的嘮嘮叨叨。
“好好好,我都聽你們的!”老爸淡然地微笑,閉目養神了起來……
“對不起,叔叔阿姨,我來晚了!”顧岩風塵仆仆的奔到了林穎一家子的麵前,這一聲稱呼著實把林穎的爸媽驚得不小,當然也驚到了林穎。
“你怎麽來了?”這也是這兩天來林穎第二次看到顧岩,有些尷尬,有些意料之外,在他們的君子協定中根本不包含此刻的接站環節。
“看你說的,叔叔和阿姨大老遠的來,我怎麽也要來接一下啊!”顧岩數落的就像和女朋友在鬥嘴,沒有一點兒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