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果園回來後,藍家人似乎默認了陸小仙和藍凱澤的關係。特別是林佩之,見了麵總是滿臉笑容,說話也客氣,她帶頭,其他人自然有樣學樣,都對陸小仙很客氣。
隻有藍沁兒對她不理不睬,雖然總是冷著臉,卻並不敢對她怎麽樣?
陸小仙漸漸放下心來,有藍凱澤這個護身符在,沒人敢對她怎麽樣?
藍凱澤房間的事不多,況且大部分都被阿烈搶著做了。陸小仙是閑不住的人,樓上沒什麽事,就往樓下跑,看事做事,和別人搞好關係。她其實也在找機會,想再次潛進藍修和夫婦的房間,找到更多的線索。
終於等到一個好機會,藍修和夫婦一起外出了。陸小仙怕自己消失太久阿烈會找她,事先跟他打了聲招呼,說自已有些累,想回房間睡一會。
隻要她好好的,幹什麽都行,阿烈自然不會說什麽。
陸小仙趁人不注意,再次溜進了藍修和夫婦的房間。
她直接進了臥室,把首飾盒打開,那枚戒指還在,她拿在手裏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才放回去。又去摸底部的暗格,小小的鎖眼看起來精致繁複,透著一絲神秘,她猜這裏麵一定藏了更大的秘密。
可是到哪裏去找鑰匙呢?
陸小仙把首飾盒恢複原狀,又到藍修和的書房裏去找,這裏應該也有些線索,隻是她上次太倉促沒有找到。
藍修和的書桌很大,兩邊都有抽屜,她每一個都打開,隨便翻了翻,並沒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陸小仙也不氣餒,那樣秘密的東西當然不會輕易讓她看到。當她拉到左手邊最下麵一個抽屜時,拉不動了,看樣子是上了鎖。
她仔細觀察鎖眼,推測鑰匙的大小,然後到花瓶,或是牆壁上掛的油畫後頭去找鑰匙,這是她從陸皓辰的偵探小說學來的。但凡有心機的人,一般都把重要的東西藏在別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可是花瓶裏沒有,油畫後麵也沒有。倒底會在哪呢?
陸小仙站在屋子中間,四處環顧,突然抬頭看到燈,腦子裏靈光一閃,搬了把椅子放在燈下,脫鞋站上去,可是夠不著,她想了想,到臥室裏拿了林佩之的妝凳放到椅子上,再爬上去,沒有人在旁邊扶著,她爬得有些心驚膽顫,終於站上去了,可還是差了一點點,邊上一點支撐物都沒,她一咬牙,攀著燈罩踮起腳來。
手摸索到燈的上方,除了灰塵,好象還真的觸到一點別的東西,就是手太短,光是觸著卻拿不到。她使勁踮腳,幾乎把全部的力氣都用上了,結果身體一下失去平衡,人就栽下去。
陸小仙本能的驚呼,聲音一出口,自已反應過來又立馬頓住。隻是椅子凳子劈哩啪啦一頓亂響,跌在地板上簡直是驚心動魄。
陸小仙顧不上別的,慌忙把椅凳都放回原處,趕緊跑出去。剛出門不遠就看到阿麗絲從走廊另一端跑過來,看到她問:“出了什麽事?”
陸小仙說:“不知道啊,我也是聽到聲音才跑過來的。”
阿努也從樓下上來,見她們兩個站在走廊裏說話,便問:“怎麽啦?哪裏響?”
阿麗絲搖頭:“不清楚,就聽到一聲響,然後就沒聲了。不知道從哪間屋子傳來的?”
阿努狐疑的看了她們一眼,到林佩之房間裏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出來說:“不是大夫人的房間,看看是不是三夫人的房間。”
阿麗絲哎了一聲,跑去曾虹的房間看了一眼,很快又跑回來,說:“三夫人房間裏一切正常。”
二夫人是個軟柿子,傭人們一般也懶得理。二少奶奶在房間裏,如果有事她會叫人。大小姐的房間一般不隨便讓人進去。三少爺倒是個好說話的,所以阿努親自過去看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麽問題。
“沒什麽事,都下去吧,”阿努說:“別亂說話,傳到大夫人耳朵裏就不好了。”
她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陸小仙正巴不得,忙點頭說好。心裏暗暗慶幸自已躲過了一劫。
可是回到房間才發現,自已那一下摔得不輕。剛摔的時侯因為太緊張,什麽都沒顧得上,現在緊繃的弦鬆下來,才感覺哪哪都疼。最要命的是腳崴了,挨地就鑽心的疼。
她以前崴過回腳,知道怎麽處理,隻是得想辦法弄支藥油。澳萊有很出名的青草膏,以前她來這裏度蜜月的時侯還買過幾瓶帶回去。藍家肯定也有,隻是得找誰要呢?
她不想找阿烈,是不希望藍凱澤知道這件事,藍凱澤比一般人要敏感,肯定會問來龍去脈,她說假話的本事又不精,怕被他看出破綻來。
呆呆坐著,腳越來越痛,血滯不暢,腳踝處一下腫得老高。情況看似越來越糟,陸小仙叫苦不迭,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就到藍凱澤下班的時間。她沒辦法,隻好硬撐著到外麵去找藥。
剛走了幾步就碰到華叔,可能是看出她有異常,華叔迎上來,關切的問她怎麽啦?
陸小仙說自已不小心扭了一下,問他有沒有青草膏?
華叔一聽她扭傷了腳,忙扶她回房間,然後匆匆去取了藥來,又問她要不要去醫院?
陸小仙不敢給他看,說隻是扭到一點點,沒什麽大礙,擦點藥就好了。
等華叔一走,陸小仙才敢挽起褲角來擦藥,用力搓散淤血,咬著牙疼得直抽氣。揉了好一會兒,藥膏慢慢滲進皮膚,紅腫的現象終於是好了一點。
這種情況是沒辦法到外麵去迎接藍凱澤下班了,陸小仙索性換了衣服躺在床上,蓋上被子睡覺。
她也知道躲是躲不過去的,並沒心思睡覺,隻是淺淺入眠,所以藍凱澤推門進來的時侯,她完全是知道的,把打好的腹稿再過了一遍,等男人輕言細語的喚她,就假裝剛醒的樣子,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聲音懶懶的:“你就下班了呀,我睡過頭了,忘了出去接你。”
“沒事,”男人寵溺的在她額上親吻了一下,“阿烈說你睡了一個下午了,很累嗎?”
“不累,就是有點困。”陸小仙衝他笑:“睡到現在還是困,我還想再睡一會,今天就不上樓了。”
“想睡就睡吧,好好休息一下。”男人又親了她一下,說:“我先上樓換衣服,呆會再過來。”
“我睡覺呢,你就別過來了。”
“你睡你的,我不吵,就是想陪著你。”男人摸了摸她的頭,“我走了。”
陸小仙在心裏默默的歎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寵她總往骨子裏寵,太在乎太關心,有時侯也是一種束縛啊。
感歎還沒完,男人突然又推門進來,也不說話,直接掀開被子看她的腳。臉色瞬間就黑沉如鍋底:“怎麽弄的?”
陸小仙完全沒愰過神來,撐起身子,結結巴巴的說:“扭,扭了一下。”
“剛才怎麽不說?”
“沒,沒想起來。”
“痛不痛?”
“不痛。”
男人的臉色更難看了,連聲音都沉下去:“一派胡言,都烏成這樣了,還不痛?”
看男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陸小仙心裏直打鼓,低眉垂眼不作聲。
“幾點擦的藥?”
她偷偷抬眼,怯怯的說:“四點。”
“吃完飯擦一次,睡覺前再擦一次,不準下地活動,有事就叫我。”看男人口氣緩了一些,陸小仙輕輕的扯他的衣袖。
“你別生氣,已經沒事了。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
“說吧,誰弄的?”
陸小仙愣了一下,他怎麽這樣問呢?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呀。
“沒有誰,是我自己……”
男人冷笑:“還怕我不能替你撐腰嗎?說,是誰?”
“真的沒有誰,是我自己不小心崴了一下。”
“在哪崴的?怎麽崴的?誰看到了?”
“就,就在房間裏,門,門邊。也不知道怎麽弄的就崴到了。”
“倒底是房間裏,還是門邊?這麽小的地方也能崴著?說出來也要有人信!”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把她另一隻褲角也卷起來,那隻腳倒是沒崴,可腿上有淤青。再拉她的衣服,腰上也有淤青,還不隻一塊。
男人默默的看了一會,拿過青草膏替她把淤青的地方也都擦了。然後放下藥瓶,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這表情陸小仙很熟悉,顧念彬氣到極點的時侯也是這樣一言不發的走開。
沉默隻是開始,爆發才是過程,她心裏很害怕,扶著牆慢慢的往大廳那邊走。
還沒走出側門,就看到傭人們都往大廳裏跑,剛好有一個從身邊經過,她一把拽住那人,問怎麽回事?
那傭人平時跟她關係還算可以,此時卻是淡漠的看她一眼,急匆匆的走了。
陸小仙心裏納悶,直覺這事跟藍凱澤有關,忍著痛加快了步伐。剛上台階,阿烈站在門邊眼尖看到她,拚命搖手,示意她不要過去。
陸小仙越發奇怪,停了一下,還是往上走。
阿烈急了,忙過來攔住她,低聲說:“你來幹什麽?不是崴了腳嗎?快回去躺著,萬一讓大少爺看到又是事。”
陸小仙便問他怎麽啦?
雖然事情因她而起,阿烈也不隱瞞,一邊扶著她回屋裏去,一邊細細的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