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仙坐在那裏,緊張得有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幸虧顧念彬在和顧廣賢說話,沒有注意到她。
顧姍姍的暗示她不是沒看到,隻是……抬頭看了一眼落地大鍾,快要吃飯了,時間不等人,她一咬牙,騰的一下站起來!
顧念彬就坐在她旁邊,見她突然站起來,正莫名奇妙,杜小仙卻做了個更令他吃驚的舉動——她單膝朝他跪下了,手裏舉著一枚戒指:“顧念彬,請你娶我吧!我會好好照顧你,並且讓你幸福的。”
顧念彬騰的一下站起來了,頭一次臉紅了!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隻有顧姍姍捂著嘴偷笑,早幾天杜小仙打電話跟她說了求婚的事,說戒指都買好了,就差一個好的時機跟場合。她知道杜小仙膽子小,在公眾場合肯定不敢,不如就在家裏,當著親人們的麵,也算是有個見證。
兩個人就在電話裏商量好了,所以這個周末杜小仙無論如何都要慫恿顧念彬回祖宅來。
見顧念彬傻愣著不說話,杜小仙又說了一次:“顧念彬,請你娶我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顧念彬的眼睛裏瞬間起了水霧,趕緊拉她起來:“你站起來說話。”
杜小仙不肯,執著的舉著那枚戒指:“你還沒答應呢!”
“答應,我當然答應,這輩子我不娶你還能娶誰呢!”顧念彬忙不迭的說,他當初隻是因為氣不順說的一句玩笑話,沒想到杜小仙還當真了。趕緊接了戒指戴在手上,結果戒指小了戴不進去,隻能戴在手指頭的前端。
杜小仙當場傻眼,她光顧著看式樣,也沒注意大小尺寸,這可怎麽辦?
她急得要哭了,磕磕巴巴的:“我,我再去換一隻來。”
“不,這隻就挺好,我很喜歡。”顧念彬把她拉了起來,按坐在沙發上。笑著哄她:“這個不一定要戴在手上。”他取下脖子上常年戴著的一塊玉,把戒指穿在紅繩子上再戴回脖子上,“你看,這樣也挺好啊!”
“是呀,這樣更好,”顧姍姍附合著說:“因為這裏離心髒更近!”
顧家二老靜靜的坐在那裏沒說話,眼睛裏卻都有水光閃爍,他們很感動,怎麽也沒想到杜小仙會有這樣的舉動。明明那樣膽小怯弱,說話的時侯卻是一臉的認真和執著。當著他們的麵,她慎重承諾: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兒子。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勝過千言萬語,從今以後,他們真的可以放心了,有杜小仙在,顧念彬的後半生一定會很幸福。
顧念念也破天荒的沒有吵鬧,她靠在方雅茹的懷裏,安靜的看著這一幕,輕輕抽了一下鼻子,悄聲說:“奶奶,我好感動噢!”
稚嫩的話讓氣氛一下熱烈起來,大家笑著鼓起掌來。
杜小仙不好意思了,靠在顧念彬懷裏羞澀的笑著,偷偷買了戒指,偷偷和顧姍姍商量計劃,心裏卻是一直忐忑不安,生怕自已臨場失了勇氣,可是到了這個時刻才發現,她雖然很激動,卻一點都不害怕。
她很專注的求婚,自動的屏棄了所有雜念,心裏眼裏隻有那個男人,純粹的愛著他,想嫁給他,再無其它。
顧廣賢叫蕭伯年:“老蕭,把所有人都叫過來。”
蕭伯年應了一聲,把傭人們都叫到大廳,齊刷刷站成一條直線。
顧廣賢說:“叫你們來,是有事情要宣布,從今天起,念念的媽媽就是這個家裏的少奶奶了,你們要尊敬她,切不可怠慢了她,知道了嗎?”
“是,老爺。”傭人們異口同聲,又齊刷刷向杜小仙行禮:“少奶奶好!”
杜小仙忙站起來,有些無措的樣子:“好,你們好!”
顧念彬笑著揮揮手讓傭人們散去,他們這樣慎重其事的樣子,隻會令杜小仙驚慌失措。
因了這件事,顧家吃了一頓非常熱鬧有氣氛的晚飯,人人都舉杯祝福顧念彬和杜小仙,連顧念念都很懂事的說了一句:“祝爸爸媽媽百年好合!”
方雅茹祝福之餘,自然又把生孩子的事提了提,要他們給念念再生弟弟妹妹,顧念彬不想破壞氣氛,含糊其詞。
偏偏方雅茹很較真,對杜小仙說:“小仙,現在要孩子,到明年十月份生產,不熱不冷的,多好啊!”
杜小仙嬌嗔的看了顧念彬一眼,細聲細氣的說:“這個事得問念彬。”
顧念彬沒辦法,這個事現在不說清楚,怕是以後方雅茹還得糾纏,便說:“媽,我不想讓小仙再生了。”
“為什麽?”方雅茹吃了一驚:“趁著年青多生幾個不好嗎?念念一個人多孤單啊!”
“生孩子很辛苦的,又危險,我怕……”
“原來是怕小仙辛苦,”方雅茹說:“你放心,我多請幾個人照顧她,不會有事的,生孩子哪有不遭罪的,當初我生你和姍姍不也一樣嗎?生完就好了嘛!你們不為自已想,也要為念念想一想,她真的太孤單了,至少再添一個都好嘛!”
“媽,小仙這剛求婚,你就說到生孩子的事上去了。”顧姍姍打圓場:“總得讓哥和小仙舉行了婚禮吧,事情得一步一步來嘛!”
“小仙,這個季節受孕比較好,反正懷在肚子裏,到時侯婚紗一遮,也看不出來什麽的。”方雅茹不死心,繼續遊說杜小仙。
顧念彬要接話,手在桌子底下被杜小仙握住,他便沒開口。
杜小仙說:“我知道了,夫人,我們會努力的。”
“還叫夫人,該叫媽了。”顧念彬提醒她。
“對,別光是傭人們改口,”顧姍姍笑著說:“小仙,你得改口叫爸爸媽媽了。”
杜小仙這下倒是沒怎麽扭捏,大大方方的衝顧廣賢和方雅茹叫了一聲:“爸爸,媽媽!”
“哎!”顧家二老同聲應道,喜滋滋的笑著。
顧廣賢尤其高興,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他對方雅茹說:“小仙都改口了,我們是不是得有點表示啊,去把東西拿來吧!”
杜小仙忙說:“不用了,不用表示的,我……”
顧念彬笑著摟住她的肩:“傻瓜,爸媽給的,不要白不要,是傳家寶呢!”
等方雅茹把東西拿來,杜小仙一看,是枚黃金戒指,上麵鑲著一顆碩大的貓眼石,幽幽發著光,看樣子很有些年頭了。
方雅茹把小錦盒放在杜小仙麵前:“這是咱們顧家的傳家寶,曆來隻傳長媳,你把它收好。”
“這個……”杜小仙還想推辭,顧念彬卻將小盒子塞進她的口袋裏:“收著吧,別以為真是給你的,到時侯還要往下傳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
顧念念說:“將來是要傳給我的嗎?”
“是傳給小弟弟將來的新娘。”方雅茹解釋道,見小姑娘臉上一黯,忙又哄她:“等念念結婚的時侯,奶奶會給更好,更漂亮的!”
顧廣賢心裏高興,話也比往日多一些,坐在客廳裏邊喝茶,邊跟後輩們說起顧家上百年的曆史變遷,說起祖宅曾經的風光和曆經滄桑的顧氏百年大樓,曾經的那些風風雨雨,榮辱與共。
一直到很晚了,大家才散了,各自回房。
一進房間,顧念彬就把杜小仙抱住了,從她求婚的時侯起,他就想吻她,當著父母的麵,怕杜小仙會不好意思,所以一直忍著,現在沒有旁人,他要好好吻他的小嬌妻了。
深情的擁吻,不帶一絲情、欲,隻想將滿腔的愛意都融進這個吻裏,許久,他才鬆開,聲音有些暗啞:“傻瓜,我說讓你求婚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杜小仙看著他笑,眼裏有淚光閃爍,很認真的說:“哥哥,我以前做了許多讓你傷心的事,我求婚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決心,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
“我知道,仙兒,”顧念彬抬起她的下巴又親上去,聲音含糊在彼此的唇齒之間:“我一直都知道的。”
婚都求過了,結婚的事立馬被顧總裁提上議程。隻是他心裏一直有個疑問,現在不得不問了。
“仙兒,咱們都要結婚了,我是不是得正式拜見一下你阿爸?請求他的同意,另外還得拿到你的戶口本咱們才可以登記!”
杜小仙的臉色果然有些微變,她沉默了一下,說:“我阿爸不知道在不在家,戶口本是有的,讓二嬸寄過來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咱們結婚不用跟你阿爸商量嗎?”顧念彬說:“畢竟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杜小仙咬著唇,仿佛是思考,過了一會才說:“不用告訴他,我自已可以作主。”
“仙兒,”顧念彬終於忍不住問:“你跟你阿爸是不是關係不好?有事情不要悶在心裏,告訴我,我來幫你解決,好不好?”
杜小仙慢吞吞的說:“阿爸他,他不喜歡我,他也不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大涼山人的老人都聽從古訓,一輩子不出山的。”
顧念彬知道她心裏肯定有事,隻是不願意說,也不好勉強,便說:“那就照你的意思做,等結了婚,我們再去看你阿爸。”